洗手間里大喊，然后他母親一副著急的不得了的樣子馬上給醫(yī)生打電話。

    肖蘊停下吃爆米花的手，他瞪大眼睛看著熒幕，能聽見教室里其他看視頻的女生發(fā)出意味不明的笑聲，尷尬要把他吞沒了。而教室里唯一一個男性朋友：班長孫大頭，正窩在講臺后面放視頻，看起來完全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一個無性人。

    母親拍著門傳話：“兒子啊，不要怕，這是正常情況！醫(yī)生說用肥皂涂手打滑然后慢慢捋上來就行！”

    “醫(yī)生，他說這樣會痛，怎么辦啊?！?/br>
    教室里笑的聲音更大了，肖蘊此刻臉已經(jīng)完全紅了。

    喂，你們不用笑??！所有男生早上都是這樣的啊！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yīng)真的不是什么變態(tài)！

    肖蘊坐立難安，他頻繁側(cè)目觀察林棗的表情，后者好像對視頻里小男生的帳篷不感興趣，表情還是淡淡的，忽然她也轉(zhuǎn)過頭，兩人四目相對。

    她忽然往前挪了挪，胳膊搭在他這邊，身體靠過來。

    肖蘊下意識湊了過去，見她趴在他耳邊小聲說：“你不看嗎？”

    “……”

    目光再次回到熒幕上，此刻男孩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喜歡女生，然后選擇了約另一個男孩回家那啥，于是兩人生米煮成了熟飯。

    這他媽誰選的片子。

    肖蘊瞪著眼看里面兩個男孩恩愛，在cao場上、在籃球場、在教室里灑下狗糧的種子，內(nèi)心的海平面已經(jīng)翻起驚濤駭浪，他覺得再怎么樣也不會比今天更糟糕了。

    他的爆米花掉在旁邊，肖蘊俯身趴在前一排座位的椅背上，低著頭不肯抬頭。

    教室里偶爾還傳出來女生或是驚呼，或是害羞的笑聲，他的耳根guntangguntang，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肖蘊側(cè)過頭露出一只眼，見林棗一臉關(guān)切看著他。

    “怎么了？”

    她聲音很小，聽起來輕輕的，像是在耳畔徐徐吹過的一縷風(fēng)。

    他沒說話，只是把半張臉埋在胳膊肘里，視線里的林棗仿佛是冬日的湖泊，晚霞、雪色反射在湖面上，乍看下平靜樸素，實則波光璀璨。

    他看了她一會，心頭砰砰跳，好半晌視線下垂愣愣瞧著地面。

    爆米花盒子卡在兩人中間，散發(fā)出誘人的甜香，勾的人心里也是麻麻的，肖蘊忽然伸出手，他摸到了爆米花。

    然后他躍過盒子去，握住了她的手。

    少年的手掌大而溫暖，很輕松就捉住了她的，掌心微微有些濕潤，像是在緊張。

    林棗沒反應(yīng)過來，她覺得他是找錯了位置，可好半晌，他還是緊緊抓著不放。

    她感覺他的手指輕輕地捏著她的，動作溫柔繾綣，而肖蘊的雙眼直直看著前方，臉上沒有表情，并不像是失去理智的模樣。

    他刻意做這件事。

    林棗忽然就想起了昨天肖蘊和她說的話：“如果是我喜歡的人，我還能對她更好?！?/br>
    其實她沒說，當(dāng)時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很令人安心。趙宇他們一直半開玩笑地打趣肖哥是萬人迷，其實她也一直沒有說過，沒有多少人能抵擋的了他的魅力。

    在漆黑的教室后排，兩人的手牽在一起。

    林棗沒有說話，她是心大，但她不傻。

    如果到現(xiàn)在她還看不出肖蘊對她有意思，那她這十七年就白活了。

    到視頻放完的時候，教室里重新亮了起來，大家談笑著走出班級，仿佛電影散場。

    林棗推開凳子走出去，肖蘊靜靜跟在她身后。

    “肖哥，棗神?！壁w宇在門口笑嘻嘻的，奈何兩個人都各懷心事，沒有人理他。

    這短短幾分鐘的牽手，讓兩個少年人彼此的心情都不同了。

    正好午飯時間，林棗潛意識就往食堂走過去，兩人一前一后，誰也不先開口說話，仿佛對方不存在似的。

    林棗大腦放空，她在小賣部拿了紅豆面包，剛一轉(zhuǎn)頭，手臂就被人握住了。

    肖蘊臉色還紅著，他呼吸急促：“你、你到底怎么想的？別不理我?！?/br>
    自我否定的少年模樣可人，林棗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但還是下意識低頭：“肖蘊，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這樣挺好的?！?/br>
    種種跡象表明，他喜歡她有段時間了，可她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喜歡的。

    胳膊上抓著的手忽然一緊，他臉色一白，追問：“我在你心里什么形象？”

    “這和你的人沒有關(guān)系?！彼龘u頭。

    “不，這就是很簡單的一件小事，”他執(zhí)拗起來八匹馬也拉不回來，肖蘊直勾勾盯著她，表情嚴(yán)肅，“我喜歡上了一個叫林棗的女孩，我想讓她覺得我很好，我想住在她心里，我想讓她變成我的?！?/br>
    “你可以繼續(xù)拿我當(dāng)好朋友，不過我想讓你知道，從頭到尾，我都喜歡你，以后我做的每一件事，也是因為喜歡你?！?/br>
    未來她也會記起，高三時遇見的少年專注地看著她，眼睛如星光璀璨。

    作者有話要說：開花，指男孩們早上的……嗯。

    ☆、必修41

    冬日的冷風(fēng)吹掉了窗邊的樹葉,樹干光禿禿的,上面停了幾只凍得瑟瑟發(fā)抖的肥啾。

    周末，林棗趴在寫字臺上發(fā)呆，手邊攤著張數(shù)學(xué)卷子，半天不動一個字。

    一旦窗口的老街經(jīng)過什么人，傳出男孩子說話的動靜時,她都忍不住往下看，仿佛記憶里那個滿地找垃圾桶的少年會重新出現(xiàn)。

    “小棗，下來吃飯了?！弊Ｐ∏缭跇窍潞爸?。

    林棗答應(yīng)一聲，放下筆走下樓,發(fā)現(xiàn)桌上擺著一碗長壽面。

    雪白細面纏著翠綠菜葉,清湯上蓋著個荷包蛋,在廚房略暗淡的燈光下散發(fā)著氤氳熱氣。

    祝小晴坐在她對面：“明天媽要加班，沒法陪你過生日,今天晚上做了你愛吃的rou絲面，多吃點?！?/br>
    林棗垂頭捧著碗：“謝謝媽?！?/br>
    母女倆氣氛安逸,祝小晴看她一筷子一筷子慢慢的吃，忍不住感嘆了一聲：“我們小棗很快就是18歲的大姑娘了。”

    “對了，最近怎么不見你去對面龍阿姨家玩了？之前叮囑你照看一下他們家兒子的成績,怎么樣了？”

    林棗咬了口荷包蛋,感覺滑膩蛋白彈著舌尖：“快要期末了，學(xué)習(xí)比較忙就沒有去。他、他成績提升比較困難……”

    “哎，你龍阿姨平時挺照顧我們的，你就當(dāng)多幫幫忙。”祝小晴念叨著。

    林棗想到肖蘊的臉,不知道怎么著心里就漸漸緊張起來。

    自從那天元旦活動的意外，兩個人的距離莫名拉遠，某些窗戶紙捅破了，在她眼里他的一舉一動都有特殊含義。

    無法把他當(dāng)成普通的了。

    順手倒一杯熱水，衣服扔給她穿，排隊時幫她擋著后面的人，這些事情他從不會對別人做。

    林棗的腦筋全都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