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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來,在我們兩相處的那幾年里,和往后更為長遠的時光比起來,真的不值一提。也許林安對于易居揚不過就是他一個幼年的友伴。隨時可以拿出來也隨時可以忘記的對象。真不公平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冬天的寒氣從我嘴里到臉上,緩慢而靜悠的散開。我看著易居揚實打實就出現(xiàn)在我面前,眼里只剩下漸漸凝結的冰塊。你來了?那就來吧。我會比你想的還要聽話,我會主動把我的真心實意、虛情假意,通通拿出來,給你們看個夠。☆、第58章我不知道該怎樣來描述我接下來的生活。我在易居揚出現(xiàn)后的十分鐘內逃出了那家被白權政譽為極為隱蔽的農家小院。易居揚的出現(xiàn)的確讓我驚喜,驚喜之余,是冷靜下來的現(xiàn)實。他能來的地方,到底還有多少人能來?而那些來的人之中,到底有幾個人會是他安楚的朋友?又能有多少,是他林安的舊人?如果你能來,那你身后或是站在你什么和你勢均力敵的人都能來,這怎么好意思?我就算是披著安楚的人皮,我還是要求一份別人不可想象的低調。只是現(xiàn)在這份低調,說起來低調的有些過頭。我之前在農家老院的著裝是一身灰,現(xiàn)在我一身灰色倒是沒變,反而是灰色的衣服被我接二連三的趕路給弄出幾分狼狽。不過也是,誰能想到,當日一心求安的林安竟然在完成任務之后偶爾的放松中死去,而安楚卻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愛情里得到一場再也沒法回歸的死亡。所以說,路上這時不時多起來的狼狽,也提不上什么臺面。我坐在火爐邊上,這是鄉(xiāng)間的一戶人家特地為我隔出來的自家屋子。我算是個還殘留幾分理智的人。那寶貴的十分鐘里,我?guī)ё吡怂兄靛X或是必須攜帶的東西。說來也算是對易居揚的感謝,如果他不是那么的迫切,也就不會在發(fā)現(xiàn)我不見蹤影的第一秒內就順著后院的小路追了出去。也恰好就騰出這么寶貴的時間讓我收拾好東西再從正門走出來。走路這回事,當然要走正路才好走,這樣才走的順暢不是。只是感謝之前這南方小城的延綿不絕的雨,才能讓泥濘的地面把我出賣的無影無蹤。沒有腳印的路,他易居揚跟了十來分鐘,也該是懷疑的時候了。在聽到腳步聲后,就讓原本選擇走大路的我不得不繞進最近的小路里。說實話,要我像那些特別牛氣哄哄的人那樣直接在野地里過上個十天半個月,不是不能,而是沒有這必要。有床不睡,有火不烤,有熟透的東西不吃,把我吊在野人堆里生活的日子,恐怕也是近十年前的經歷了,這些年來我過的越發(fā)不像話,至少是和以前相比,現(xiàn)在的我沒法經歷以前那樣的生活。而且,這邊地形多為山地丘陵,要說高山森林,還是比不上我呆過幾年的大西北。藏都沒地方藏,還躲什么。我花了點錢,讓自己在這再糟糕不過的環(huán)境里稍微過的像樣。那些要找我的人遲早得找來——我身上沒有護照,能回國還是白權政一手cao辦,我還能去哪里?現(xiàn)在回安家等待著我的就是重歸故里的安然,他正準備為我奉上的幾份大禮。具體是些什么我也不想猜,不過就那些。在利益能夠看得清的地方,反而越好打架。這是我往日的經驗累積,要是安楚處于我現(xiàn)在的境況,也不知道他會怎么做。當然,更讓我好奇的是,我昏迷之前安然的子彈確實打進了我體-內,現(xiàn)在估計裝的是麻藥。但白權政到底是怎么把我從虎視眈眈的安然手里搶回來,而后冒著被已經知曉我身份的王悅追查的威脅來到這么個江南小鎮(zhèn)。他又是為的什么?還有什么東西還能讓居于亞洲國際警署的白權政都甘之如飴的藏了身份過來?我嘴角扯開一個半生不熟的笑意,自己呆久了,連怎么笑都有點忘了。來這里也好,至少從地理位置上來說和易居揚先前在的故鄉(xiāng),就離江南味道的地方不遠,還能借此懷個舊,算是不錯的選擇。至少易居揚絕對沒有想過我不僅沒有跑遠,而且離我先前所在的位置這么近。我胸有成竹,我運籌帷幄,我和有賊心有賊膽的安然肝膽相照。所以易居揚再次找到這里的時候我聽到我自己內心放大了八百倍的狂吼,哪個王八羔子敢說了解過這人?!☆、第59章江南好,江南冬天冷,夏天熱,江南當然好。易居揚一身寒意,就這么推開門闖了進來。視線對上他的時候,我看到他淡藍色的眼珠里有著柔情似海的深意。好吧,我承認我又心動了,而且很值得坦誠的是我曾經在這方面栽過,當年就是秉著他這么柔情的看著我怎么可能不喜歡我的念頭,做過很多蠢到現(xiàn)在都不想提的事。例如什么情人節(jié)寫寫匿名的情書那都不算個事,自己冒著被菜刀切到的危險,搗鼓出一盒我自己也不知道吃不吃得了的愛心飯盒送到他們班上去,看著他扔掉,下次繼續(xù)。這種蠢事直到我去了警校才算是停下。想來易居揚也是就此擺脫一介變態(tài)如我。現(xiàn)在終于表面不犯傻,而心臟堅持犯傻三十年堅決不改的我靜靜的坐著,盡量讓我自己看上去像個世外高人般能夠預測未來,掌握蒼穹。“林安?!彼Φ奶谷?,像是一聲再自然不過的招呼。老朋友怎么會是像易居揚現(xiàn)在這個半痛不痛的死表情,好歹也要能笑得云淡風輕。我投降,我舉雙手投降,在這個科技如此發(fā)達,子彈越造越細、還差那一點就完全看不見影的時代,你們這些高智商人才竟然接二連三的相信人死能復生,或是林安竟然心甘情愿去整容這么完全不是事實的東西。“易居揚,”我聽到我的聲音,帶點不明的味道:“如果你見著你要見的那位故友了,又能說些什么?”——易居揚,我們之間從來都不過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如果你突然加入,你突如其來的對我說些你從來不曾說過的話,做些我們之間壓根就不會發(fā)生的事,而后在最為高興的時候你拿走你需要從我得到的東西,這應讓我如何面對?現(xiàn)在我仍舊愛你,也許比我年輕不懂事的時候感情還要深上幾分,但你得明白,我的這份感情,從我走上前世那條路開始,就再也見不到陽光。他就活該爛死在我的裝模作樣的心臟里。易居揚挑著我身邊的小板凳就坐了下來,我的目光隨著他做完這一系列動作。火光燃燒的火苗在我的眼睫毛上躥上躥下。說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