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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很有眼力見,眼疾手快給她套上了。 易楨落在姬金吾懷里的瞬間,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氣,她眼角勉強能看見半空中纏斗的數(shù)人,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就兜頭蓋臉地被裘衣裹住了。 她原先以為自己不冷,但是如今厚衣服披在身上了,才知道什么是真的不冷。 “別怕?!奔Ы鹞岷唵蔚匕矒崃怂痪?,瞥了一眼半空中的斗法,并沒有再下達任何命令,抱著她進樓里去了。 他們倆都臟兮兮的,一身的血污。婢女匆忙地在浴室里忙來忙去,姬金吾把人放在榻上,伸手想試著解開張蒼加在她身上的定身咒。 解不開。 姬金吾雖然早知道自己修為不如對方,但是這種時候還是忍不住煩悶。 門半掩著,丫鬟們在門前來來去去,跑動著準備沐浴用的東西,因為易楨剛剛被凍了許久,不能直接進熱水,現(xiàn)在丫鬟們在按醫(yī)囑往水里加藥材。 “郎君要與夫人一同沐浴嗎?”婢女垂首,恭敬地問。 姬金吾還沒答,忽然聽見榻上沉綿枕席的紅衣美人說:“不要?!?/br> 很篤定。 她的聲音其實沒什么情緒,非常平靜。 姬金吾也沒打算故意拆她的臺,順著說:“夫人嚇著了,你們手腳輕些,退下吧,我有話和夫人說。” 婢女答應(yīng)了,退下去,順手把門掩上了。 這下屋子里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姬金吾很明白這個時候該做些什么,該說哪些好聽的話哄姑娘。他在年少時熟知了太多和姑娘相處的技巧,更何況這件事他其實并沒有什么錯誤。 剛才這么說,不是騙你,是為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好讓常清出手,他要帶著你死,我想你活著。 但是易楨并沒有出言責(zé)怪他,也沒有質(zhì)問他為什么騙人、為什么不守信用,她大約真的很冷了,裹在裘衣里,閉著眼睛,想蜷縮起來都不行,動不了。 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她抱在懷里,講些好聽的話,姑娘都愛聽哄人的話。 但是姬金吾就站在榻前沒動。 他忽然有些厭惡那些熟練到骨子里去的技巧,連帶著有些厭惡自己??墒莿?nèi)チ四切┘记?,他又完全不會其他的了?/br> 或許他只是很久不休息,有些累了,所以才不想解釋。 常清那么喜歡她,常清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常清比他真誠多了。 “你今日早些休息吧?!奔Ы鹞嶙詈筮@么說。 易楨:“劉醫(yī)女是他的人?!?/br> 姬金吾頓了一下,答應(yīng)道:“知道了,我會處理。” 易楨聽見他推門出去,沒睜眼睛,她氣得肝都在痛,又不愿意表露出來,撐著平靜的神色,覺得手腳冰冷,暖不起來。 氣死她了氣死她了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狗男人!狗男人!說話不算話!騙人!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她沉默地躺了一會兒,忽然聽見門口有兩個聲音很陌生的小丫鬟在小聲說話:“你知道嗎,那個刺客跑了!” “???!小郎君的刀不是都捅進他胸膛里去了嗎?!這怎么能跑了??!” “聽說那個刺客很厲害!是中州最厲害的刺客!你看他長得那么好看就知道了,普通的刺客不會長得那么好看的?!?/br> 她們說了幾句,就說著“快走快走,侍衛(wèi)來了,被看見偷懶又要被紀jiejie罵了”,匆匆小步跑遠了。 易楨:“……” 侍衛(wèi)走動的聲音很小,但是易楨氣得想不了別的,倒也聽得清楚。 有人來了,侍衛(wèi)向他行禮,他進門了,穿堂風(fēng)吹進來,有點冷,他反身還是把門關(guān)上了。 姬金吾又來做什么。 連個張蒼都殺不掉,他過來干什么。 易楨懶得理他,聽見來人停在榻邊,良久不說話,終于耗盡了耐心,睜開眼睛,脫口就是:“你過來干什么?” 白衣男子離她的床榻很有些距離,兩只手都不知道該怎么放,見她忽然說話,條件反射般后退了半步,很不自在,叫了一句:“嫂、嫂嫂?!?/br> 少年風(fēng)儀在局促不安的神情之中折損不少,但是眼眸明亮、天質(zhì)自然,一下子就讓人想起那個迎親時被一句“郎君”叫得整個人呆掉的新郎。 第23章 織水為綃(上) 易楨有點尷尬。 更尷尬的是, 她現(xiàn)在沒法做任何事情緩解一下當(dāng)前氣氛的凝滯。她根本沒法動。 她也不知道面前這個姬家弟弟叫什么名字。 易楨和這位名義上的小叔子幾乎一點接觸都沒有。 上一次他們對話的時候,他還是她丈夫呢。那個時候她覺得姬家這位郎君真是被流言蜚語害的不輕,明明是好純情一只小奶狗, 卻被外界傳成偎紅倚翠的風(fēng)月???。 但是誰能想到呢。一場婚禮的新娘和新郎竟然可以同時都不是本人。 替婚的新娘自己也沒想到。這就是傳說中的燈下黑吧。 說真的, 這孩子看起來完全不是那種會幫著兄長胡作非為的人。估計當(dāng)初是姬金吾先斬后奏, 迎親時人先跑了,把選擇題拋給自己的親弟弟, 并且十分自信,自己這個弟弟的兄控屬性會壓過克己復(fù)禮屬性。 傳說中雙胞胎之間那一點微妙的感應(yīng)。 雖然我很混蛋, 你也知道我很混蛋, 但我明白你一定會支持我的。 “兄長還沒到?!笨匆讟E不說話, 杜常清實在扛不住了, 開始找話說。 他現(xiàn)在整個人像是一滴火炭上的糖,滋滋作響,完全平靜不下來, 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干脆就繃著身子什么都不做。 易楨聽見這個人就來氣,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 但還是有些僵硬:“他過來干什么?” 杜常清不由自主又退了幾步, 看樣子恨不得退到門外去,答道:“兄長拜托我來給嫂嫂解開定身咒。” 易楨:“……那你解開啊, 為什么要站著等他?” 杜常清一身干凈的白衣, 剛才他明明持刀加入了打斗, 但是現(xiàn)在衣服上一點血跡和臟污都沒有。和剛才走的姬金吾完全不一樣, 姬城主一身都是干不了的血跡,染了她一身。 一對可以一眼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