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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哈哈大笑,比了個手勢讓她帶路:“走吧。不答應(yīng)也沒關(guān)系,師父疼你還不行嘛?!?/br> 他的笑聲有點(diǎn)大了,驚動了不遠(yuǎn)處耳室里的范汝。 范汝作為一名原型是白貓的妖修,也向來是快出殘影,幾乎是張蒼出聲瞬間,就站在了他們面前。 兩個男人客套地說了幾句話。范汝一邊帶著張蒼往來時的方向走,一邊順口問道:“易姑娘是在哪里找到……” 他的話沒問完,張蒼就回答了:“在嫻妃的碑文前。我才知道嫻妃竟然是并州人呢?!?/br> 范汝:“哦?張道長不是袞州人嗎?” 張蒼說:“我雖然是在袞州成名的,但早年在并州當(dāng)過許多年的佛修?!?/br> 范汝徹底起了興致:“張道長以前是佛修?那怎么后來轉(zhuǎn)修了隱生道?” 這個易楨倒是知道,她在夢中以“易楨”的第一人稱視角問過這件事情。 當(dāng)時張蒼說: “我父母決定的,說佛修好。我就去當(dāng)佛修啦。后來我父母都死了,我成了并州城城主的貼身侍衛(wèi),有一天喜歡上了一個花樓姑娘。” “那姑娘也說喜歡我,說為了我不再接客了,我把我所有錢都攢了下來,希望能給她贖身,同她結(jié)為夫婦?!?/br> “再后來呢,又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我的上司、并州城的城主和那個花樓姑娘搞在一起了。我十分生氣,認(rèn)為她違背了自己的諾言。但是那個花樓姑娘流著淚告訴我,說是我上司強(qiáng)迫她的?!?/br> “喏,你看,有人強(qiáng)迫我的女人,那我自然該把那人給殺了,不然我算什么男人,對不對?” “于是我便把我上司的頭給割了下來,掛在了城墻上。”張蒼那時還在笑著:“我上司一向看重我、提攜我,但是他侮辱我的心上人,所以他非死不可?!?/br> “他們知道是我做的,便四處搜捕我。我藏在花樓里,竟然在法外逍遙了幾日。” “可是呢,我在花樓里,竟然聽說,我那位心上人,她是自己勾搭上我上司的,她早就嫌棄我了,想找個更有錢的男人。可不巧被我發(fā)現(xiàn)了,所以才說是別人強(qiáng)迫她的?!?/br> “我提著刀去找她,把證據(jù)擺在她面前,問她是不是說謊騙我!她哭著說沒有騙我,可是她拿不出證據(jù)來?!?/br> “喏,我便把她殺了。她死前說,她沒有背叛我,她是冤枉的。并且許下毒誓,說她若真的是被冤枉的,她的心便埋在土里千年不腐!可鑒日月!” “然后?那時是盛夏。尸身給她埋下去,三天就爛完了。她的心?她的心爛得都捧不起來,尸水從指縫里往下漏?!?/br> “并州沒有活路,大家都要?dú)⑽?,我的師門也不承認(rèn)我了。我便改修了隱生道,跨越整個中洲,來到了最北邊的袞州。” 但是,張蒼并沒有原原本本地把往事講一遍,他只是對范汝笑了笑,隨口說:“想換個道派,就換了個唄?!?/br> 他們正飛速往回趕,忽然墓道一陣動蕩,西北方向傳來了一聲奇怪的爆裂聲。 張蒼條件反射地停下腳步,瞇了瞇眼睛:“這是怎么回事?” 他話音方落,易楨忽然心臟一陣絞痛,不由得停下來,捂著心口,慢慢地蹲了下來。 范汝:“你怎么了?” 他隨即就反應(yīng)過來:“你方才也用藥了?用了多少藥?” 對,這位易姑娘修為也不算太高,她本來就修為耗費(fèi)得差不多了,一個人能拖著姬金吾從地底爬上來,又過了好幾個機(jī)關(guān),想必是也用了藥。 易楨疼得說不出話來,也沒力氣回答他,緩了半天,方才說:“一顆……就,我害怕……修為續(xù)不上……” 怎么回事?她的真修明明還有???不是說藥效全沒了才會開始發(fā)作? 張蒼顯然是認(rèn)識這種藥的,“嘶”了一聲,把她拉到自己懷里來,一下輕一下重給她揉心口,介紹說:“你自己的真修也會隨著時間回復(fù)的,不能通過自己的真修還有沒有來判斷藥效。” 她痛成這樣,根本沒辦法再分精力去維持易容卷軸,很快卷軸就失去了作用,恢復(fù)了她原本的容貌。 經(jīng)過最開始幾次間隔時間較長的震蕩,墓道已經(jīng)有些變形了,不過好在沒有繼續(xù)震動。 范汝向來喜歡看戲,對各種關(guān)系接受程度極高,見易楨痛得動都動不了,知道一時半會兒走不了,自己又沒什么能幫忙的,索性拿出了通訊玉簡。 范汝掃了一眼自己的通訊玉簡,果不其然姬金吾的消息已經(jīng)到了。 【姬金吾:你們在哪兒?不用找人了。這邊找到辦法強(qiáng)攻了?!窟@一條是之前發(fā)的,方才沒看到。 【姬金吾:他們談不攏法寶的歸屬,開始內(nèi)訌了。我遣人將陣眼毀掉了,現(xiàn)在只差軒轅昂正西邊的陣眼,這個大陣就徹底被毀掉了。】這條是約莫半盞茶之前發(fā)的。 【姬金吾:別過來,立刻掉頭去東南方向的陣眼。徐賢他們的推測有誤,并不是毀掉陣眼就可以離開?,F(xiàn)在你們?nèi)|南方向的陣眼恢復(fù)原狀,若那時墓道還沒塌,看能不能回身接我一下?!窟@條是剛發(fā)的。 【范汝:你家夫人用了你的藥,現(xiàn)在痛得動不了。我一個人先去東南方向的話,可能要把她留給她師父?!?/br> 【姬金吾:她也是為了我才用藥的。你帶著她快走,不用回頭管我了?!考Ы鹞釠Q定做得很快。 【姬金吾:不能把她交給她師父。我才想明白宮中那個尉遲大夫委婉提示我的話,她師父已經(jīng)殺了她一次,要想再殺一次,恐怕不會手下留情?!?/br> 【范汝:你自己能行嗎?身邊的人夠不夠用?】 【姬金吾:我盡力往東南方向來,這邊太亂了?!窟@卻是答非所問了。 【范汝:我回來找你一趟應(yīng)該也是來得及的?!?/br> 【姬金吾:你一個人不能帶兩個拖累,到時候全走不出去。帶她走吧,這姑娘日子過得太苦了,我也沒讓她過什么好日子,總得讓她活著吧?!?/br> 墓道已經(jīng)開始逐漸坍塌了,范汝簡單幾句話,將姬金吾的意思轉(zhuǎn)達(dá),隨后一邊往東南方向離開,一邊說:“張道長帶著易姑娘同我一起走吧。” 姬金吾雖然這么對范汝說了,但是范汝到底是個活人,不是執(zhí)行命令的機(jī)器,他有自己的考量。 范汝和易楨又不熟,他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