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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嫵一怔,自從那天黃氏拆開棉衣拿出銀票的時候,她就看出黃氏對沈彤的信任,這種信任不只是母親對女兒的,還是被保護人對保護人的。 可是現在聽到黃氏這么說,她還是感到吃驚。 沈彤只有九歲,過了年也才十歲,黃氏身為母親不教給女兒規(guī)矩禮儀女紅針織也就罷了,竟然什么也不管,一切都隨沈彤自己的心愿。 這似乎...... “阿娘,阿嫵也想跟著meimei去鋪子里,可以嗎?”欣嫵問道。 “你去問過你meimei吧,她說行就行,鋪子是他們幾個人一起的,阿娘說了不管用的?!秉S氏依然笑語盈盈,可是卻把欣嫵一竿子支到沈彤那里。 欣嫵也只是試探而已,她并不想像小尾巴似的跟著沈彤,有個芳菲就夠了,她又不是沈彤的丫鬟。 “那阿嫵還是不要去問了,meimei一定不會答應。”欣嫵委屈地說道。 “彤彤不答應一定有不答應的理由,那你就留在家里陪著阿娘做針線吧,你不是說想學裁衣嗎?阿娘教你?!秉S氏溫柔地說道。 聽說阿娘要教裁衣,欣嫵立刻高興起來,她歡悅地說道:“好啊,阿嫵一定會好好學的,以后meimei的新衣裳讓阿嫵幫著阿娘來做?!?/br> 沈彤和芳菲出了家門,兩人哪里都沒去,就在街上閑逛。 “小姐你看你看,那家的冰糖葫蘆是加了核桃的呢?!狈挤企@呼,沒等沈彤說話,她就飛奔過去。 可惜那是最后一支了。 芳菲的小爪子還沒有碰到冰糖葫蘆的竹簽子,那最后一支就被人拿了起來。 “是我先看到的。”芳菲叉腰。 “可卻是我先拿到的啊?!蹦侨速v兮兮地反駁。 芳菲打量那人,十四五歲,長得人模狗樣,嗯,還有點眼熟。 ☆、第一二九章 他這么威風了 “你欺負小孩,不要臉!”芳菲張牙舞爪,她還是在京城時吃過夾核桃的冰糖葫蘆呢,也只吃過一次。 “誰讓你是小孩,如果你是個大姑娘,我一準兒讓給你?!?/br> 就在芳菲憤怒的小眼神里,那個賤人張嘴在冰糖葫蘆上咬了一口,嚼得咯吱咯吱的,順手給了賣冰糖葫蘆的小販一錠銀子。 芳菲的心在流血,賤人的那一口不是咬在冰糖葫蘆上,而是咬在她的心里。 她努力回憶最近學到的罵人話,正要開口反擊,就見小販苦著臉對賤人說:“大爺,小的是小本生意,給您找不開銀子,您有銅板嗎?兩文?!?/br> 賤人哼了一聲,居高臨下俯視著氣得直喘氣的小丫頭,沖著站在一旁的兩個小廝說道:“你們兩人拿銅板來?!?/br> 兩人咧著嘴,快要哭出來了:“爹,沒......就那點零碎銀子,都讓您拿去了,小的們身上都是五兩的?!?/br> 賤人看看咬了一口的冰糖葫蘆,又看一眼滿臉期待的小販,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先欠著,明天給你送過來?!?/br> “哈哈哈,買東西不給錢,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他的話音剛落,原本在生氣的小丫頭就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用小胖指頭刮臉蛋羞他。 賤人瞪大眼睛,想要罵兩句,那小販擺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爺,兩文錢一支的冰糖葫蘆,沒有賒帳的?!?/br> 賤人想開口,可是被那小丫頭一喊,已經圍過來好幾個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 他咬咬牙,對兩個小廝道:“你們去兌銀子,快點去??!” 兩個小廝接過他手里的銀子,轉身就跑了。 “沒錢就別吃啊,真丟人。” “穿得人模狗樣的,原來是個吃白食的混子?!?/br> “快別污辱混子了,你見哪個吃白食的混子連冰糖葫蘆也不放過啊!” “可不是嘛,混子們吃白食都是去大館子,再不濟的也是吃倆rou包子,吃冰糖葫蘆的還真是頭回遇到,咱們可要好好看看,以后就看不到了?!?/br> ...... 芳菲早就笑到肚子疼,她笑彎腰的時候,忽然想起是跟著自家小姐來的,連忙回頭,還好,小姐沒丟,就在她后面。 “小姐小姐,你快看那人多不要臉?。 狈挤七呎f邊指向那賤人,正對上賤人要吃人的目光,“咦,小姐,他生氣的樣子也好賤呢?!?/br> 沈彤笑笑,拽著芳菲就走:“既然這里有賣的,那我們明天再來吃?!?/br> 也只有小孩子才會為了一根冰糖葫蘆吵架吧,真有趣。 柴韞看著走遠了的兩個小女娃,沖著圍觀的人揮揮手:“都走都走,惹事的都走了,你們還在這兒干嘛?” 可是沒人走...... 西安人可真是閑啊,不過最可恨的就是西安的小女娃,不對,是胖女娃,瘦的那個還是很懂事的。 柴韞從沒有感覺時間過得這么慢,也不知等了多久,他把手里夾核桃仁的冰糖葫蘆吃完,又吃了四根不夾核桃仁的,阿大和阿小才回來。 柴韞當著一堆無聊閑人的面,一個一個數了十個銅錢給小販,然后又一個一個數了十個銅錢也推到小販面前:“那十個銅錢是買冰糖葫蘆的錢,這十個銅錢是給你的小費,記住,爺是京城來的,不差錢!” 說完,柴韞帶著阿大和阿小,雄糾糾氣昂昂的走了,只流下在風中數銅錢的小販和一群依然在嘰嘰喳喳的閑人。 “原來是京城來的,難怪牛逼哄哄的,傻死了。” “可不是嘛,咱們陜西土里埋著的皇帝都比京城里住過的皇帝多得多,京城來的就牛逼嗎?一看就是沒讀過書的?!?/br> ...... 這些背后嚼舌根子的話,柴韞是聽不到了,他也不想聽。 能承受多少贊美就要承受多少詆誨。 從小到大,他就是用這句話激勵自己,挺過了父親和哥哥們的一次次暴揍。 柴韞走在西安城的大街上,昂首挺胸。 忽然,有人高聲呼喊:“快讓開,三公子和七少來了!” 沒等柴韞反應過來,就被奔跑過來的人群擠著退到路邊。 只要一隊人馬正向這邊駛來,走在最前面的兩騎是兩個少年,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一個穿著湖藍色底鑲銀絲箭袖,披白色貂皮斗篷,眉清目秀,白如冠玉;另一個穿著大紅箭袖,披黑狐斗笑,劍眉朗目,唇紅齒白。 兩個少年身后,是十八名少年騎士,雖然不似兩人這般耀眼,卻也個個英俊不凡。 能夠把貂皮翻毛穿在外面的,只能是皇室子弟,所以那個穿白貂的就是秦王三公子周錚吧。 這個是周錚,旁邊那個就一定是蕭七少了? 比起五年前,這小子好像更可惡了。 “那是蕭韌?”柴韞指指身穿大紅箭袖的少年問道。 “聽口音你是外地來的吧,真沒禮貌,那是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