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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不值一提的小事。 “哪里是到處灰塵啊,你不是也說了,就是那些破破爛爛的舊書上才有灰啊,那種破書,放在哪里都會落灰,就是不落灰也免不得被蟲蛀鼠咬,如果不是我?guī)湍銈兛粗?,說不定早就讓老鼠給拖到窩里了?!毙〔襁呎f邊揚著脖子去看外面的天色,天色已經(jīng)漸漸黑下來了。 “少說這些歪理,如果你還想在我家里住著,就不能把屋子住得那么臟,尤其是那些書,那些都是珍本,你非但不珍惜,反而任由它們落灰,我看我還是應該把你們主仆全都轟出去吧。”白老爺一副痛定思痛的樣子,看得小柴直呵氣。 他哼了一聲,從白老爺和文老爺中間擠過去,一溜煙地回到白家大宅。 阿大和阿小正在等著他,晚飯已經(jīng)送過來了,牛rou蒸包,聞著就香。 “六少爺,您辛苦了,我給您揉揉肩松松骨?!卑⒋笮ξ卣f道。 小柴晃晃脖子,讓阿大給他揉肩。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屋角,那里有個書架,書架上橫七豎八擺滿了書。 “今天有人來過嗎?”他問道。 今天阿小一天沒有出門,有沒有人來過他是最清楚的。 “沒有人來過”,阿小搖頭,道,“小的一直都在啊,白家上上下下沒人來?!?/br> “這就奇怪了,他們怎么知道我屋里的書上都落灰了呢......”小柴自言自語,忽然,他手指向那個書架,道,“拿幾本過來讓我看看?!?/br> 白老爺沒有說錯,也沒有夸張,書上果然落滿了灰塵。 ☆、第二二零章 挑燈夜讀 書頁已經(jīng)泛黃,有的地方還有修補過的痕跡。 小柴隨手翻了翻,灰塵揚起,他被嗆得咳嗽兩聲,阿大連忙過來要把那本書拿走,小柴伸手擋住了他,嫌棄地說道:“聽說這些勞什么子的破書很貴,本少爺?shù)挂纯促F在何處?!?/br> 天吶,六少爺要看書! 阿大撣塵,阿小挑燈,阿大撣完塵,又提著燈籠到院子里轉了一圈兒,把趁著天黑出來閑逛的鳥兒貓兒全都轟開,然后又去了廚房。 “我家少爺挑燈夜讀,宵夜要雞湯餛飩,餛飩餡里放點香菇,少放rou,別放香油,太膩,灑幾粒蔥花就行了。” 白家是賣牛rou的,雖然有錢可是并不精致,全家老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無論男女,半夜餓了就到廚房里切塊臘牛rou嚼著吃,別的沒有,臘牛rou要多少有多少,牛rou好吃還能飽腹,宵夜是什么?有牛rou頂餓嗎? 于是可想而知,柴少爺挑燈夜讀,要吃宵夜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白家上上下下。 白老爺還沒睡,正在院子里打拳,白老太太過來告訴他這件事,他用衣袖抹了把頭上的汗,連皮斗篷也沒穿,就去敲隔壁文老爺家的大門,于是一炷香的功夫后,文家也知道了。 “老文,你的字寫得好,你給國公爺寫信,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卑桌蠣斉d奮地說道。 文老爺用眼角子睨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說道:“你也太沉不住氣了,這才哪到哪,萬一明天他就把那些書再扔到一旁,你該怎么向國公爺說?” 白老爺怔了怔,摸摸自己的胡子,嘿嘿干笑:“可萬一他讀上癮了呢?那些書里講得都是行軍打仗的事兒,多好玩啊?!?/br> 文老爺又睨了他一眼,繼續(xù)不冷不熱:“你覺得好玩,你為何不讀?” “我......我讀了也用不上啊。”白老爺為難地說道。 “你覺得六少爺就能用得上?你覺得六少爺像是能帶兵打仗的人嗎?”文老爺?shù)穆曇絷帎艕诺?,猶如一盆冷水潑到白老爺?shù)念^上。 白老爺筆直的背脊瞬間佝僂下來,他訕訕地說道:“那豈非我找的這些書不對?” “也對也不對,這些書總比四書五經(jīng)要好看一些,說不定六少爺能感興趣呢。”文老爺在心里嘆了口氣,六少爺?shù)降资遣皇菄珷斢H生的啊,是不是啊,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一碗雞湯餛飩下肚,柴韞打著飽嗝兒,重又打起了書。 “阿大,明天你去轉轉,看看有沒有賣水晶鏡的,這字太小了?!痹缰浪x京時,就從老頭子的書房里順個水晶鏡出來了。 “那玩藝兒是西洋貨,貴著呢?!卑⒋鬄殡y地說道,如今主仆三人雖然不愁吃住,可是日?;ㄓ枚伎苛贍?shù)墓ゅX,而且還要還債。 “哦,也是,那就算了吧。”柴韞沒有再說,繼續(xù)看書。 ...... 次日,西安城里最大的一家專賣西洋貨的鋪子里,唯二的兩柄水晶鏡,就賣出去了一柄。 但是這柄水晶鏡卻是放在白老爺?shù)陌割^,和一堆帳本放在一起。 水晶鏡是買來了,可是要怎么送到六少爺面前呢? 白老爺覺得吧,自從國公爺把這差事交給他以后,他的白頭發(fā)白胡子滋滋地往外冒。 養(yǎng)別人家的孩子比養(yǎng)自家孩子累多了。 ...... 榆林城里,隨著樊幗英的歸來,城中日漸穩(wěn)定,出了正月,號稱榆林首富的陳家搬了回來。 陳家回來的那天,大半個榆林的人都去街上看了,和走時一樣,前面的馬車進了陳家大宅,后面的馬車還沒有進城,幾十輛大車浩浩蕩蕩,拉回了陳家的老老少少,也拉回了陳家的萬貫家財。 沒有人看到陳家大老爺?shù)袅藵M口白牙的嘴。也沒有人注意到陳家的幾位大管事都換了人。 陳家,是蕭韌用真刀真槍逼回來的。 陳家和范縣樊家是老交情,談不上世交,但是私下里往來頻繁,陳家也是靠著樊老將軍才在榆林要風得要風,要雨得雨。 幾個月前,樊三太爺身邊的清客羽白先生悄悄來到榆林。陳大老爺雖然背靠樊家這棵大樹,可他是生意人,早就把樊家人分成三六九等,樊三太爺自是入不了他的眼,因此他原本是不想見羽白先生的。 可是羽白先生卻對前來接待的管事說道:“請轉告陳大老爺,大廈將傾,豈有完卵,請陳大老爺早做打算?!?/br> 這幾句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陳大老爺不會在意,但是羽白先生畢竟是樊三太爺?shù)那蹇?,樊三太爺畢竟是樊老將軍的親弟弟,陳大老爺心中一動,還是見了羽白先生。 羽白先生告訴陳大老爺,不出三個月,樊家將有大禍,望陳大老爺早做打算。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可想而知,這也就有了陳家搬離榆林,引發(fā)榆林民眾不安的后續(xù)。 陳大老爺是在半路上遇到蕭韌的,他原以為會有一番說辭,沒想到蕭韌的人二話不說,上來就是一頓暴揍,陳家雖然請了兩家鏢局子,又帶了幾十人護衛(wèi),可是這些人遇到官兵,哪里還敢還擊,眼睜睜瞅著陳大老爺被揍成豬頭。 最終陳家土頭灰臉回到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