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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日。 周錚長嘆:“哪怕只是拖住楊勤,老蔣這一戰(zhàn)就有三成勝算?!?/br> 是的,僅是三成,這還是楊勤無法馳援的情況,一旦楊勤進了山海關(guān),那就連三成的希望也沒有了。 幕僚道:“三公子莫非忘了,還有焦勝奇,焦勝奇手中的兵馬不少于十萬,且,七少于焦勝奇有救命之恩?!?/br> 周錚道:“先生怕是對當日之事有所誤解,這也不能怪你,不能怪,再說,焦勝奇那個人,可不是為了報恩就給自己認主的人?!?/br> 洛陽之變,幕僚們并不清楚詳情,周錚卻是知道的。 恐怕對于焦勝奇而言,他想要感激的人并不是蕭韌,而是沈彤。 他忍不住自言自語:“小七找到沈姑娘,真是有福氣啊?!?/br> 幕僚不知內(nèi)情,連忙附和:“三公子何用羨慕七少呢,劉大將軍如今是北路軍總統(tǒng)領(lǐng),劉家一門將才,他日都是三公子的左膀右臂。” 北路軍總統(tǒng)領(lǐng)劉彥博,是周錚的妻子劉茜蕊的堂兄。劉彥博比劉茜蕊年長十八歲,今年還不到四十歲,卻已有二十年的帶兵經(jīng)驗。不止是劉彥博,劉家一門男丁十余人,都在西秦軍中,其中位居高位的便有五人。 西秦軍中,若論軍功,樊幗英麾下的樊家軍當排第一,但是樊家人丁單薄,如今能夠領(lǐng)兵的只有樊幗英一人,而劉家卻不一樣,最近兩年,劉家軍越戰(zhàn)越勇,戰(zhàn)功赫赫。 此次秦王出兵,將樊家軍留守榆林,以防韃子趁機作亂,這樣一來,除了蔣雙流率領(lǐng)的咸陽軍,便是劉家軍了。 蕭韌的五千人則編入了劉家軍,直到蕭韌來到山海關(guān),才重歸到他的麾下。 由此可見,秦王對劉家的重視。 劉家不僅是劉家軍,還是秦王的親家。 雖然此番出兵是以平亂為名,但是所有人全都心知肚名。 一旦秦王坐上那張龍椅,劉家便是太子的岳家,未來的后族。 周錚眼中的興奮卻一點點減褪。 回到自己屋里,周錚四處翻找,身邊服侍的內(nèi)侍連忙問道:“三公子,您找什么?讓奴婢給您找吧?!?/br> “就是那張三夫人的小像,你給放到哪里了?”周錚問道,說起來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那張小像了。 兩名內(nèi)侍怔了怔,他們的確記得有過這么一張小像,還是三公子初來保定時,讓他們兩個去找七少手下的畫師繪制的,可是后來三公子把那張小像放在什么地方,他們卻一無所知。 兩名內(nèi)侍在書房和臥房里一陣翻找,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找到那幅小像。 兩人灰頭土臉,周錚見了揮揮手,道:“一幅小像而已,又不是名人字畫,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回頭見到小七的那位畫師,你們再找他重畫一幅就是了?!?/br> 也只能如此了。 可是周錚心里卻很別扭,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是什么感覺,慚愧,還有幾分失落。 他又記不起劉茜蕊的樣子了。 那幅小像,也不知道畫得像不像,當時畫好之后,他拿給蕭韌看過,想讓蕭韌幫他看看像不像劉茜蕊,結(jié)果卻被蕭韌嘲諷了幾句,他也不好意思再問了,便將那幅小像放起來了,一來二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 他坐在窗前,想起了有一年,只是因為沈彤的隨口一句話,蕭韌便在府里辦了一個槐花宴,把西安城里所有會做槐花菜的廚子全都請過來。 那時,他們幾個沒少嘲笑蕭韌,故意讓蕭韌在沈彤面前出丑,蕭韌一氣之下,差點兄弟都做不成了。 想到這里,周錚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時,他們都還是懵懂青澀的少年,整日在一起玩兒,而現(xiàn)在,卻已四散東西,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聚在一起。 小七那個傻子,早就喜歡沈彤,為了沈彤沒少做傻事。 周錚嘆了口氣,小七喜歡沈彤喜歡了那么久,至今也沒有抱得美人歸,反而是他,早就成親了,可是卻從來也沒有為妻子做過什么。 他甚至不記得她的樣子了,一次兩次,看過畫像還是沒有記住。 有幾次,他想給劉茜蕊寫封家書,可是提起筆來,卻不知該寫些什么,寫戰(zhàn)事,她又不懂,寫保定的事,都是機密,所以他一個字也沒寫,只是讓人去銀樓打了幾件價值不菲的首飾帶去了西安。 ------------ 第六二一章 盯上 周錚性格溫和,隨從們幾乎都沒有見過他發(fā)脾氣。 可是今天他想發(fā)火。 或許是因為弄丟了那幅小像,也或許是因為他記不起妻子的容貌。 自從兩位兄長先后去世之后,周錚就清楚地知道,他和蕭韌、岳陽他們不一樣。 就像遇到沈彤時,他只能遠遠欣賞,而蕭韌卻能冒冒失失跑到沈彤面前,惹她生氣、逗她笑。 情竇初開時,看到蕭韌為了沈彤睡不著覺,他也曾經(jīng)幻想過,有朝一日也能遇到一個令他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姑娘,可也只是幻想而已,他深深知道他的婚姻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不可能因為他的喜歡有所改變。 周錚嘆了口氣,他必須要立起來,他要讓宜寧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樣,歡歡喜喜出嫁,有父兄可以倚仗,有夫君彼此喜歡,有兒女承歡膝下。 他自己研墨,親筆給妻子寫了一封信。 “......分別太久,為夫惟恐忘記你的容顏,可否繪制一楨小像,以慰思念......” 寫到這里,周錚的臉紅了,也不知劉氏看到這封信,會不會覺得他輕浮。 他和她的第一次并不美好,劉氏出身將門,溫柔中帶了幾分任性。雖然有燕喜嬤嬤事先指點,可他還是把她弄疼了。 事后,她背過身去不理他,第二天晚上,他回來時她已經(jīng)睡著了,第三天,他被她的七八個兄弟灌醉醒來時已是次日晌午。 后來,他就去了大營,不久后,朝廷下旨,讓他和宜寧進寧,他們在洛陽時遇到時疫,京城沒有去,又來了保定。 他記得她生得很美,人也落落大方,還沒有成親時,劉家送來幾身衣裳,說是她親手縫給他的,他還穿到蕭韌面前顯擺過,蕭韌那小子是怎么說的來著...... 蕭韌說:“我可舍不得讓彤彤做針線,傷了眼睛就不能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