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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喬的意料了。 雖然同在一個衙門的屋檐下,但是對于徐喬和整個京衛(wèi)司而言,蕭祎就是陽春白雪的存在。 千萬別說他是正的,蕭祎是副的,這不一樣,一點兒都不一樣。 這世上有些東西,是你奮斗一生也得不到的。 比如你自以為賺了金山銀山,可是有一天你在一戶人家門前走過,卻發(fā)現(xiàn)有很多和你一樣的人,正在千方百計想把金山銀山送進(jìn)人家的家門……還送不進(jìn)去! 又或者你寒窗苦讀中了狀元,一朝看盡長安花,可是當(dāng)你做了官才發(fā)現(xiàn),你以為的人生巔峰只不過是漫漫官路的起、點,你只不過剛剛走出家鄉(xiāng)的小山村而已,你不貪不撈,你攢上十年,你的俸祿也買不起京城的一座小院子。 而有些人,卻從來不用去為棲身的小院子發(fā)愁,也從來不用去為前程擔(dān)憂,他們要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優(yōu)秀,完美地利用父輩的資源,讓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更加強(qiáng)大。 蕭祎就是這樣的人。 徐喬從小就認(rèn)識蕭祎,不僅是蕭祎,蕭家的幾兄弟全都認(rèn)識,但只是他認(rèn)識他們,他們卻不一定認(rèn)識他。 他們都是勛貴,卻不在同一個圈子。 直到他做了指揮使,蕭祎做了他的副手,身為誠國公的大哥一臉艷羨地說:“你小子可要好好利用這個機(jī)會啊,能和蕭世子在一個衙門,這是多有面子的事啊?!?/br> 一直以來,徐喬都和蕭祎不遠(yuǎn)不近,兩人的關(guān)系也是不咸不淡。徐喬知道蕭祎手下有很多辦事的人,有在明處的,也有在暗處的,有能見光的,也有見不得光的。他心知肚明,蕭祎也一定查過他,認(rèn)為他沒有威脅,否則蕭祎這樣的人,不會甘于屈尊在他之下的。 自從寧七和寧九出現(xiàn)在京衛(wèi)司,徐喬就知道,他和黃氏的那點事,一準(zhǔn)兒是瞞不住了。 好在他當(dāng)機(jī)立斷,把黃氏遠(yuǎn)遠(yuǎn)送走了,人不在了,就算這件事被抖出來,也沒有了證據(jù)。 徐喬在心里嘆了口氣,蕭祎這個時候找他,看來該來的還是要來,有的事是躲不過避不開的。 “你來得正巧,我也正想再去探望國公爺,咱們這就走吧?!毙靻绦χf道。 寧十一反倒吃了一驚,這也太容易了吧。 來的路上,他還在想,如果徐喬不同意,他要不要來強(qiáng)的,比如徐喬上衙或者下衙的路上,忽然失蹤什么的。 “怎么?寧家小哥,這會兒不方便嗎?”徐喬問道。 寧十一哈哈一笑:“方便,當(dāng)然方便,徐指揮使有空,那是最好,世子正等著你呢?!?/br> 蕭祎和寧十一不同,他沒有吃驚,事實上,自從寧十一出去,他便在等著徐喬。 同僚幾年,蕭祎了解徐喬這個人,在很多人眼中,徐喬是個小人物。 即使做了正三品的京衛(wèi)司指揮使,他依然是個小人物。 可是蕭祎卻從沒有輕視過徐喬,一個無依無靠沒錢沒勢的人,既不是科舉出仕,又沒有卓越戰(zhàn)功,他能爬到今天這個地位,這樣的人,就已經(jīng)是個強(qiáng)者。 且,除了黃氏的那檔子事,徐喬沒有留下任何把柄,他就像一尾泥鰍,即使是在爛泥塘子里,也能游走自如。 泥鰍就是泥鰍,也許他永遠(yuǎn)也不能魚躍龍門一朝化龍,但是只要給他一條窄窄的小河溝,他就能從爛泥塘子游進(jìn)大江大河。 這樣的人,你若是輕視了,你就是個笨蛋。 茶是御賜的大紅袍,定國公府的點心堪比宮中御制,徐喬喝著茶,吃著點心,一臉坦然。 待他吃完一碟子點心,又喝了兩盞茶,蕭祎這才說道:“聽聞京城的房價一落千丈,徐兄可想過趁機(jī)多置幾處房產(chǎn)?” 徐喬苦笑搖頭,道:“我那點銀子,明年嫁了女兒也就所剩無幾了,再說,我們徐家沒有分家?!?/br> 沒有分家,他置辦的房產(chǎn)就是公中的,除非像那處小院子一樣,放在妻子名下。 可是妻子的娘家也只是小康人家,多一處房產(chǎn)說是娘家貼補(bǔ)的,還能說得過去,如果再多出一處來,免不得要被兄弟妯娌們懷疑,搞不好還會鬧到衙門里去,他的兄嫂是做得出這樣的事的。 蕭祎嘆了口氣,道:“聽聞前任國子監(jiān)祭酒董大人的宅子才賣了三千兩。唉,董大人是破財了,不僅是這套宅子,還有他讓黃家鏢局押送到安徽老家的那些藏書,也一并落入賊人之手,可憐黃三鏢局的十幾個鏢師,二十多名車把式和力夫,一個沒留,全都被賊人殺光了?!?/br> ☆、第七三五章 投名狀 徐喬的身子微微前傾,眉頭也微不可見地動了動,但是很快,他又恢復(fù)如常。 蕭祎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把徐喬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良久,徐喬苦笑:“那黃氏與徐某是少時舊識,那日見她落難,徐某生了惻隱之心……終歸,是徐某識人不清,世子若要告發(fā),徐某無話可說。” 蕭祎執(zhí)壺,親手將徐喬面前的空盞滿上,然后他雙手交握,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我若是想要告發(fā),又如何會請徐指揮史到家里來呢。” 徐喬微微松了口氣,的確如此,蕭祎若是要告發(fā)他,絕不會把他請到家里來,這不是自己往坑里跳嗎?這么簡單的道理,自己竟然沒有想到。 徐喬穩(wěn)穩(wěn)心神,站起身來,長揖一禮:“徐某是個粗人,還請世子莫與徐某一般見識?!?/br> 蕭祎一笑,舉起手里的茶盞,道:“在下以茶代酒,敬徐指揮史一杯,賀徐指揮史懸崖勒馬,逃過一劫。” 徐喬心頭大震,下意識地也舉起茶盞,一飲而盡。 “徐指揮史一定奇怪在下為何會有此一說,那還要從在下那位準(zhǔn)弟媳說起?!笔挼t說道. 徐喬一頭霧水,蕭家六兄弟,前面五個都成親了,就是那個蕭小六……蕭家對外只說蕭小六在養(yǎng)病,但是身為京衛(wèi)司指揮史,徐喬想不知道都難。蕭小六和蕭家的幾個孫輩一樣,一早就被送出京城了。 蕭小六是定親了? 蕭祎似是猜出他心里所想,繼續(xù)說道:“不是小六,是小七。我叔父家的七弟?!?/br> 徐喬恍然大悟,原來是蕭長厚的兒子。 那個蕭韌? 或許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身為武官,又到了他這個位置,盡管秦王從未給蕭韌請功,但是當(dāng)年榆林一戰(zhàn),蕭七少的名頭早就傳到京城。 明眼人心里全都有數(shù),就憑當(dāng)年秦王與蕭長厚的交情,蕭韌十有八、九就是蕭長厚的兒子。但是這件事沒人敢提,楊家以前還查過,查了也沒用。蕭長厚的人頭是蕭長敦拿出來的,朝廷從未給蕭長厚定罪,更別說禍及兒孫了,壓根沒有。人人都知道蕭長敦對不起蕭長厚,即使蕭韌是蕭家的孩子又如何,說不定人家還想找蕭家報殺父之仇呢。 當(dāng)初楊家想過很多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