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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襲明冷著臉道,“任你再才華橫溢,冠冕堂皇,也不過是個賊。我不棄谷最不歡迎的就是賊?!?/br>“……我發(fā)誓!”劉念自顧自地發(fā)呆,讓被忽略的靳重焰氣得雙眼直瞪。看在他可能與劉念相識的份上,靳重焰強(qiáng)自按捺住怒火,口氣生硬地問:“教你的那個人,是劉念嗎?”自己的名字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劉念頓時一激靈,抬眼看靳重焰。靳重焰也看著他,秀氣的眉眼隱藏著怒火。從靳重焰八歲開始,自己就開始怕他這個表情。明明還是個小人兒,偏偏就有盛氣凌人的架勢。也是從那時候起,他意識到,他養(yǎng)的并不是一個小哭包,而是披著小哭包皮的仙童。仙人的孩子,就算一時落難,最后還是要回到仙境,與那群仙人在一起的。而自己,就算披上了修真的皮,骨子里還是那個別家合家團(tuán)聚,自己單孑獨立的山村孤兒。這么多年過去,他與他的本質(zhì)變得越來越清晰,所以距離才越來越遙遠(yuǎn)。靳重焰剛剛問的是,教他的人是不是劉念,其實是排除了自己是劉念的可能。不管他與靳重焰最后走到了哪一步,這世上,真正記掛劉念的也不過靳重焰一人。若是,在靳重焰眼里自己都不再是劉念,自己又何必再惦記著劉念的種種?劉念突然透了。自爆金丹時,是走投無路,他是留著遺憾想要重新再來。奪舍成功時,是死里逃生,他是真心感激上天,想放下一切。而現(xiàn)在,卻是真真正正地看透了兩世為人的自己。縱然他身上還背負(fù)靳重焰的恩德,縱然靳重焰還沒有忘記自己,縱然他們之間還有些看不見道不明的千絲萬縷,他和靳重焰最好的結(jié)局,也不過是碧霄山別,相忘江湖。他和靳重焰,從來不是對錯之分,而是云泥之別。劉念的神色很平靜,靳重焰卻有種他在哭泣的錯覺。“你……”靳重焰喉嚨發(fā)澀,頓了頓,才緩緩道,“果然是他嗎?”因為想到了那個人,所以才這樣悲傷。劉念愣了愣,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就肯定了,黯然了。他想了想,低聲道:“你進(jìn)來了,玉棺怎么辦?”看靳重焰臉色一變,他就知道襲明說對了,靳重焰的弱點果然是那口寸步不離的玉棺。靳重焰想到態(tài)度曖昧不明的襲明,突然有些心慌,也顧不得劉念怎么學(xué)得神宮圖,轉(zhuǎn)身就沖了出去。看著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洞口,劉念扶著墻慢慢地蹲坐下來。腦海里充斥著太多太復(fù)雜的情緒和回憶,讓他一時承受不住。“玉棺里,躺著你?!毕袷窍铀蝗嗽诖撕紒y想太冷清,襲明從洞的另一頭慢悠悠地走出來。第10章魂斷處,夢醒時(九)劉念回頭,沒有驚慌,沒有意外,平和安靜地看著他。襲明道:“你違背了誓言。”劉念站起來,行禮:“請谷主懲罰?!?/br>襲明道:“還記得你當(dāng)日的誓言是什么嗎?”怎么會不記得?——從今往后,我劉念絕不踏入不棄谷半步,如違誓言,不得好死。這誓言的確靈驗得很。就算是先受懲再違誓,他的結(jié)果也是不得好死。襲明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道:“你倒也聰明,直接死過來了?!?/br>劉念道:“對不起?!辈还芷鹨驗楹危K是違反了誓言。襲明道:“為何上摩云崖?”劉念道:“原主被家人送到摩云崖修煉?!?/br>襲明嗤笑一聲:“送到摩云崖也叫修煉嗎?不過是被人修煉罷了?!?/br>劉念從他的口氣聽出濃烈的厭棄:“我馬上收拾東西離開。”“我說過你可以離開了嗎?”劉念不明所以。襲明掏出裝著半朵青紫色的元山春菱的匣子:“你可知為何里面只有半朵?”他當(dāng)初為求仙境冰晶玉,特意拿出這朵極為難得的元山冬菱作交換,誰知元山冬菱襲明收下了,卻告訴他仙境冰晶玉想都不要想。這也激得他最后不管不顧地跑去偷玉。沒想到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他又回到此地,遇見了襲明。劉念想了想道:“元山春菱可用于玉石融合,莫非谷主想要煉制一件兩用的法器?”玉石有多種,有仙境冰晶玉和寒玉這般冰冷的,也有熾熱如火的,有堅硬如鐵的,也有柔軟如絲綢的,春菱可將兩種玉石煉制成一塊,使玉石既能熾熱如火又堅硬如鐵,只是極考研煉制師的功夫。襲明道:“你拿走了仙境冰晶玉,我只好用霜河河底的泥種玉來替代,與鏡玉融制?!?/br>劉念吃驚道:“鏡玉?世上竟真的有鏡玉?”靳重焰父母的收藏中有一本,記載天下地上各種玉石,其中有一篇叫天地靈怪。仙境冰晶玉雖然沾了仙字,在這天地靈怪中也只列入了靈玉篇,寒玉和泥種玉更低,僅是怪玉,因萬年的寒玉極是難得,才比仙境冰晶玉金貴。而鏡玉,卻是地玉的一種。書上記載:東山之東,墨河之底,有鏡玉。照日月,生日月。這樣逆天之物,他一直以為是編出來的傳說,沒想到世上竟真有此物!襲明道:“魏小人將它當(dāng)做普通的羊脂玉,用來點綴匣子,我順手撿了個便宜。”劉念:“……”他終于明白為何高傲如襲明會愿意與摩云老祖玩每月一次的游戲。襲明道:“不過它并不似傳說中的能生日月?!?/br>若是真的能,它就該列入天玉了。既然能列入地玉,它的作用必然不可小覷,襲明沒有說,劉念也不好意思追問。“如何?”襲明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劉念茫然道:“什么如何?”襲明道:“留在不棄谷,我準(zhǔn)你與我一道參詳鏡玉的煉制?!?/br>劉念詫異地看著他。襲明道:“我很久沒有收徒弟了,便勉為其難地收了你吧?!?/br>劉念躊躇。襲明見他沒有一口答應(yīng),咧嘴一笑,陰森森地說:“不答應(yīng)?那就再死一次吧?!?/br>八哥突然凄厲地叫起來。襲明臉色一變,就見靳重焰殺氣騰騰地站在劉念身后,手里正抓著那只肚子干癟癟的八哥。“把東西交出來!”靳重焰冷冷地說。劉念心中一動,暗道:莫非襲明真的拿了那口玉棺?襲明臉色很快恢復(fù)正常:“那么重的東西,天天扛著太累,我?guī)湍銣p輕負(fù)擔(dān)?!?/br>靳重焰掐著八哥脖子的手一緊。八哥兩腿一蹬,眼見著就要翻白眼,襲明猛然叫道:“劉念,還不動手!”劉念心猛然揪起,正倉皇地去看靳重焰,面門被八哥砸了個正著。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