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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真實的世界里,過往飛升的大能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哪怕有道侶的,也無法帶著道侶飛升。接引天光大開的那一刻,就是他們分開的一刻。 不知不覺,他就在后山站了很久。 陸沉音沒來尋他,他也沒有回去,他不知該怎么跟她解釋,又覺得哪怕他把心里的想法說了,她也不會接受,反而會更加怪罪他。 夜色漸深,陸沉音站在正殿窗前等宿修寧回來,她現(xiàn)在再看月亮,不會有在畫溪山那種遙遠清冷的感覺了,因為她的月亮回到了她身邊。 可她也知道,她的月亮不會待在她身邊太久。 她想在有限的時間里做盡可能多的事,他們可以成親,再生個孩子,好好過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等他飛升了,她也會抓緊修煉,爭取早日去找他。 而他們的孩子,在她留下的這段時間里也足夠撫養(yǎng)長大成人了,她相信作為宿修寧的孩子,天賦絕不會差,只要好好修煉,他們一家人很快就會團聚。 可她自己這樣想沒用,宿修寧不這么想,那便什么都沒可能。 她難免有些傷心失望,其實她的想法是好的,但她也忽略了一點——她忘了如今的宿修寧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宿修寧了,他有了牽掛,牽掛越多,越不舍得離開,如今只是她,他便百般壓制修為,不想飛升,如果再加上孩子,他可能到了最后,寧可做個散仙,也不愿意離開。 這些她都沒想到,不是因為她不細心不體貼,只是因為在她往常的認知里,宿修寧不是個會有那么多情緒的人,他表現(xiàn)出來的在意,也沒有他心里蘊藏得那么多。 一夜過去,兩人未曾見面,心緒也一直無法平靜。 天大亮的時候,陸沉音感知到洞府外有動靜,閃身出去查看,卻發(fā)現(xiàn)來人是玄靈道君。 她看了看他身后,未見宿修寧,心里涼了涼。 “見過玄靈道君?!?/br> 陸沉音已經(jīng)不是青玄宗弟子,不能再喊他掌門師伯了,只能這樣打招呼。 玄靈道君一襲青衣白衫,揮了揮手道:“你自己現(xiàn)在也是道君了,不必談什么見過不見過?!?/br> 陸沉音抿唇笑笑,沒說什么。 玄靈道君看了她一會,問她:“師弟呢?” “他昨晚去了劍冢穩(wěn)固結(jié)界。”她低聲道,“現(xiàn)在還沒回來?!?/br> 玄靈道君挑了挑眉,他太了解宿修寧了,一下子就明白他這么久不回來,必然是想逃避什么。 他看了一會陸沉音,問她:“可否請我進去坐坐?” 人家是青玄宗掌門,整個宗門都歸他管,到了青玄峰何須詢問她的意見? 他既然問了,也是表達對她的尊重,陸沉音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請了他進去,兩人在正殿面對面坐下,陸沉音為他倒了茶,推過去道:“請用茶。” 玄靈道君點點頭,端起來喝了一口,開門見山道:“我想和你談?wù)剮煹艿氖??!?/br> 陸沉音望向他:“道君有話請講?!?/br> 玄靈道君沉吟片刻道:“我這個師弟,一向不善言辭,過去他很少露面,除了與我和師父外,甚至都不怎么開口跟人說話。若是他哪里惹了你不高興,你要多擔(dān)待一些?!?/br> 曾幾何時,玄靈道君極其反對他們在一起,現(xiàn)如今,卻讓她多擔(dān)待宿修寧的“不善言辭”。 這轉(zhuǎn)變讓陸沉音有些恍惚,沉默著沒說話。 玄靈道君也不介意,繼續(xù)說道:“他從魔界回來的事,你知道多少?” 陸沉音回神道:“師父說他當(dāng)時受了傷,所以才沒能立刻來找我?!?/br> 玄靈道君頷首道:“他說得沒錯,他的確受了傷,但他肯定沒和你說他傷得有多重?!彼⒅懗烈?,一字一頓道,“他回來便陷入昏迷,直到你在仙門大比上見到他那日,才剛剛醒過來?!?/br> 陸沉音愣住了,她雖然知道他受了傷,也猜到他肯定傷得很重,卻沒想到他竟是在那天才剛醒來。她臉色白了白,幾乎不敢想他這一年多是怎么過來的。 “所以哪怕我捏碎了珠花,他也沒來找我?!彼溃安皇且驗樗]關(guān)入定了,是因為他昏迷不醒,想來都來不了?!?/br> “沒錯?!毙`道君嘆息道,“如果不是嘉容樓主最后耗盡修為替他療傷,他也不可能這么快醒過來。當(dāng)日前往魔宗的人都已封口,為了修真界的平穩(wěn),也為了青玄宗的清靜,我隱瞞了他傷重昏迷的事,只對外宣布他閉了關(guān)?!?/br> 陸沉音怔怔的,紅唇開著,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當(dāng)時的情形,我此刻依然記得清清楚楚?!毙`道君面色冷凝,眼神沉寂,“婧瑤的魔刀穿胸而過,你還記得白檀受傷時的情形嗎?婧瑤當(dāng)時已是和師弟相當(dāng)?shù)男逓?,所以那情形比那時更恐怖嚴重許多倍,只因他修為高深,又是千年難遇的九靈劍體,所以才撐了下來。” 陸沉音睜大了眼睛,手開始不自覺發(fā)抖,明明距離當(dāng)時已經(jīng)過去了許久,她也未曾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可僅僅是聽玄靈道君的描述,她就如身臨其境般,感受到了滅頂?shù)慕^望。 “好在婧瑤關(guān)鍵時刻恢復(fù)了神智,手軟了一點,魔刀沒有刺中他的心臟,否則,你今日就見不到他了。”玄靈道君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你還不知道吧?他把他的先天劍氣給了你,只有九靈劍體的修士到了渡劫期才有的先天劍氣,極其珍貴,可保任何時候性命無憂——他把它給了你?!?/br> 陸沉音喃喃道:“給了我?”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可,可我不知道……” “我就知道他不會告訴你?!毙`道君闔了闔眼說,“也正是因為給了你先天劍氣,他最后才被血煉魔刀的魔氣侵入體內(nèi),我聽嘉容樓主說,他哪怕昏迷中也時刻念著你,如今他雖然醒了,其實身體還未曾全部恢復(fù),你們之間……”他突然咳了一聲,有點破壞氣氛道,“記得悠著點。” 陸沉音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他這個“悠著點”是什么意思。 可她一點都尷尬不起來,她只要一想起他被魔刀穿胸而過,想到他全身的血液都險些被吸干,他還把珍貴的先天劍氣給了她,就覺得自己不配。 “我……”陸沉音眼眸紅極了,“您為什么不攔著他,他怎么可以為了我這樣,他不應(yīng)該這樣的,他應(yīng)該永遠高高在上,永遠不會被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