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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那天,蘇芙連著六把射碎了靶子, 次次都是正中紅心, 君燁的面色從惴惴不安到最后的風(fēng)輕云淡,他看了看碎了一地的靶子, 又看了看活動手腕的蘇芙,露出了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蘇芙收起龍騰弓, 對著張昔道:“咱們接下來比騎術(shù)嗎?” 張昔還沉浸在蘇芙的神力中,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他身后的一個士兵拍了拍張昔的背, 張昔如夢初醒, 點了點頭。 蘇芙的力氣很大,準(zhǔn)頭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 的確不容小覷,張昔自詡百發(fā)百中, 但剛才有一把中稍微偏離了紅心, 更別說蘇芙連著六次射碎了靶子, 中間沒有休息一刻, 這若是放在戰(zhàn)場上,只要準(zhǔn)心夠, 一箭射穿一人的頭顱不在話下。 他開始熱血沸騰起來,上馬利落了很多,若是蘇芙騎術(shù)也十分優(yōu)良,那么這次行動可以說是有九成的把握。 張昔看向一邊穩(wěn)坐馬鞍的玄甲姑娘,姑娘察覺到了他的目光, 偏頭對他笑了笑。 兩人在白線前準(zhǔn)備好,一聲令下,兩匹駿馬如同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沙土飛揚(yáng),一群人聚集在校場外面,伸長了脖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他們聽說今日蘇芙要過來和人比試,頓時一個個起來好奇心,怎么說也要來圍觀一番,北淵已經(jīng)有幾十年沒有出過一位女將軍了,若是蘇芙驍勇善戰(zhàn),憑借著她的身份和地位,有可能在短短三年間就成為一名舉世聞名的女將軍。 蘇芙騎著她的棗紅駿馬,張昔騎著一匹黑馬,兩匹馬都是優(yōu)良品種,一時齊頭并進(jìn),難分勝負(fù),馬道上立著三個跨欄,張昔瞅準(zhǔn)時間準(zhǔn)備拉韁繩跨過去,蘇芙搶先一步拉緊韁繩,一夾馬腹,棗紅駿馬飛躍而起。 眾人看了都可惜地?fù)u了搖頭,蘇芙的騎術(shù)的確不錯,可是性子太急切了些,不夠沉穩(wěn),隔著這么遠(yuǎn)的距離,就敢叫駿馬起跳,待會兒多半是跨不過去的。 君燁在一邊看得干著急,蘇芙怎么就搶先起跳了?這又不是誰先起跳誰就能快一步,搞不好連人帶馬摔出去可怎么辦! 他想起君玥那冷冰冰的眼神,一陣膽寒,完蛋了完蛋了,君玥的媳婦兒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了,蘇芙要是摔斷了一條腿,君玥肯定會把他君燁的兩條狗腿也打斷,叫他陪著蘇芙一起養(yǎng)傷。 這都是些什么破事兒啊,君燁欲哭無淚,他當(dāng)初就該義正言辭地拒絕蘇芙,至少這樣他不會挨打! 君燁蹲在地上雙手抱頭:“不行,我完蛋了,我不想一年早逝,她這………嗯?她她她,她怎么過去了?” 眾人提心吊膽看著,那道紅影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一聲馬的嘶鳴聲,馬兒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芈湓诹说厣?,立即繼續(xù)向前沖去。 張昔因為蘇芙的反常舉動,不由得放慢了馬術(shù),跨過欄桿后,已經(jīng)和蘇芙差了半個馬身,蘇芙回頭對著張昔燦爛一笑,她的笑容比陽光還要明媚。 張昔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跟著笑起來,這小丫頭倒是古靈精怪,她其實根本沒有提前多少,畢竟馬兒起跳還需要一個時間蓄力,蘇芙是故意做出這反常舉動去嚇張昔,叫張昔不由得放慢速度,看起來他們起跳時間差很多,不過是因為一個快了一個慢了罷了。 有這一遭,張昔和蘇芙的距離一直保持在半個馬身,一點兒都沒變,蘇芙在最初跨欄時耍了點小心機(jī)外,后面的幾次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跨欄,到最后,蘇芙以半個馬身的超前勝過了張昔。 圍觀的人歡呼起來,他們振臂高呼,比自己贏了都要開心。 兩人從馬上下來,額頭上都流出了細(xì)密的汗珠,蘇芙豪放地舉起手臂一擦額頭,笑道:“多謝百夫長讓我?!?/br> 張昔朗聲大笑來:“可不要這么說,你箭術(shù)馬術(shù)都是一絕!如今我也不是什么百夫長,而是你這位什長手下的一個小兵罷了。” 張昔向蘇芙一抱拳:“屬下張昔,拜見什長!” 蘇芙忙笑著回禮。 君燁趕過來,咬牙切齒地看著蘇芙,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蘇芙笑著看了君燁一眼,一只手扶著馬鞍,一只手叉著腰:“怎么?嚇著了?!?/br> “差點嚇?biāo)懒?。”君燁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他內(nèi)衫已經(jīng)濕了,感覺自己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次。 三人走到之前的位置,剩下八人見蘇芙來,一起抱拳,真情實意道:“見過什長!” 蘇芙呵呵直笑,回禮后用手肘碰了碰君燁:“我這算不算走后門?” 君燁無奈道:“像你這種人才,若是真要走后門,現(xiàn)在你都已經(jīng)是將軍了。” 此番比賽過后,蘇芙每日過來和小隊的人一起訓(xùn)練,君燁排兵布陣時,他們就在一邊看著,他們的訓(xùn)練比普通士兵要特殊得多,騎射更是重中之重,每天的訓(xùn)練下來,別說蘇芙了,就是這隊里其他的大老爺們兒,都累得癱坐在地上,恨不得變成一灘爛泥。 君燁以為蘇芙受不了這么高強(qiáng)度的訓(xùn)練,很快就會放棄,畢竟這事關(guān)戰(zhàn)局,他未曾手軟,誰知蘇芙居然咬牙堅持下來了,以往在他心里,蘇芙就是個漂亮姑娘,性格有些不好,不知為何,君玥很喜歡她,到了如今,君燁也對蘇芙刮目相看起來,這的確是個值得人敬佩喜歡的姑娘。 這段時間,蘇芙每日回府都要吃三大碗飯,她忙于訓(xùn)練,沒時間做飯,干脆就教了府里廚子一些手藝,廚子做出來還像模像樣,一起吃飯時,蘇芙都是叫君玥先把喜歡的菜夾一些放在盤子里,她再動筷,畢竟她餓得慌,吃飯速度委實快了些,吃起飯來如同風(fēng)卷殘云,君玥又習(xí)慣于細(xì)嚼慢咽,還沒吃五分飽呢,一個不留神桌子上的菜就全部落進(jìn)了蘇芙肚子里,特別吃虧。 每日晚上君玥都會給蘇芙按摩雙腿和雙臂,有時候也會去按摩腰,君玥手法不錯,蘇芙很是享受,君玥算是痛苦與快樂并存,每次按摩時都得在心里念清心咒,回去后還要灌一肚子涼水,搞得近來有些鬧肚子,可他又不放心蘇芙的身體,怕不做按摩,蘇芙會抽筋酸痛。 愛情兩個字,好辛苦。 說來也奇怪,君玥實打?qū)嵤窍矚g蘇芙,可是不知是害羞還是不愿意,君玥未曾開口表明心意過,蘇芙也沒往那方面多想,白天的訓(xùn)練幾乎要了她的命,誰還有那些旖旎心思,故此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沒什么改變,只是有曖昧的暗流在中間流動著。 一轉(zhuǎn)眼間十天過去了,匈奴派了使者來,說要在苦天城外,天女河對岸的匈奴地界交接糧食,不然就舉兵攻打苦天城。 使者來時,蘇芙也在縣令府里,縣令換成了沈巖,使者只是怔了一下,很快臉上又帶上了高傲的神情。 蘇芙背在身后的拳頭硬了,她垂眼冷冷地看著這個使者,若不是還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