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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唯她獨(dú)尊,一直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在戰(zhàn)場上時又不同,不是整宿不睡守夜,就是睡個天昏地暗,來了崆峒之后,忽地叫她早起,實(shí)在是有些不適應(yīng),她嘆著氣跑回房間里洗漱,好在如今天暖,不用燒熱水,她收拾自己很快,她穿著個靛青的素面袍子,嘴里咬著發(fā)帶,小跑著出了門。 譚靜柏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道:“去把昨日送你的袍子和玉牌換上?!?/br> 蘇芙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你這是要帶我去立威?” 譚靜柏點(diǎn)了點(diǎn)頭:“怕你哪天把衣裳和玉牌都掉了?!?/br> 這是把她當(dāng)三歲小孩兒呢。 蘇芙跑回房里,穿上月白的外袍,腰間掛上玉牌,她照了照鏡子,琢磨了一會,掏出珍珠木簪,把長發(fā)綰起,扎了個道姑髻,她回憶了一下,翻了翻銅鏡邊的梳妝匣,在第二層拿出一對小巧的珍珠耳墜戴上,這才出了屋子。 “有幾分你當(dāng)年的味道了?!弊T靜柏道。 蘇芙笑著把這句話當(dāng)夸贊受了。 崆峒派的內(nèi)門外門分得沒那么明顯,雖說平日里所習(xí)功法不同,但用膳時沒有另外再分場地,譚靜柏帶著蘇芙剛踏進(jìn)大門,里面的交談之聲瞬間小了不少,四周人都偷偷觀瞧著譚靜柏,最引人注目的還是譚靜柏身邊的蘇芙。 “咱們這里什么時候又多了一位嫡傳弟子了?”一個黛色衣裳的小弟子悄聲道,“看這衣裳,和大師兄平級,我來崆峒派都三年了,可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位小師姐?!?/br> “我瞧這位師姐和大師兄親密得很啊,不知道邱師姐見了,會不會吃味?!?/br> “什么話,你還不知道嗎?大師兄修的是無情道,這輩子都不會有愛慕之人,更別說成親了,邱師姐若是非要與大師兄扯上關(guān)系,就是想壞了大師兄的無情道!掌門知道了,邱師姐可得遭殃。” “你這話,敢在邱師姐面前說嗎?” “那肯定是不敢的,邱師姐美歸美,可不是好惹的?!?/br> “以前都說邱師姐是崆峒第一美人,今日見了這位小師姐了,這第一美人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要換人了?!?/br> “什么話?邱師姐清麗脫俗,這位小師姐生得過于明艷了些,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br> 蘇芙把這些話都聽得一清二楚,她沖譚靜柏?cái)D了擠眼睛:“邱師姐?便是追求你的那位?還是崆峒第一美女呢,你艷福不淺啊?!?/br> 譚靜柏面無表情地帶著蘇芙領(lǐng)了餐點(diǎn),尋了個墻角的位置坐下,把自己碗里的rou片夾到蘇芙碗里,淡聲道:“吃飯?!?/br> 蘇芙見好就收,正吃著,說曹cao曹cao到,桌子一邊來了個娉婷的影子,一襲黛色的衣裙,外袍是杜若色,蘇芙看過去,正對上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來者梳著靈蛇髻,兩柄銀簪沒入發(fā)中,水滴狀的綠玉墜子從發(fā)髻頂上垂在后面,微微搖晃著,耳邊墜著同色的翡翠耳墜,這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七,生得冰肌玉骨,姿色超群,她眉淡如煙,唇若桃花,一雙明眸宛如清亮的湖水,不見半分雜質(zhì)。 倒是個冰雪美人。 ☆、櫟華 “大師兄,這月外門的賬本已經(jīng)整理好了, 東西還是放到老地方嗎?”冰雪美人開口道, 她的聲音和她的這個人一樣,都帶著冷冷的氣息。 譚靜柏手中筷子不停, 他頭也沒抬道:“辛苦你了?!?/br> 冰雪美人輕聲應(yīng)了一句,她轉(zhuǎn)過頭, 看了蘇芙一眼,蘇芙放下筷子, 先開口道:“我是蘇芙, 算是掌門的關(guān)門弟子, 按排行算,你當(dāng)叫我一聲師姐?!?/br> 冰雪美人眼簾微垂, 長長的睫毛蓋住了一半的眼睛,叫人看不清她眼睛里的神色。 “我名為邱櫟華, 外門排行第四, 現(xiàn)在掌管外門支出賬務(wù)?!鼻駲等A回道, 她施施然行了一個禮, 蘇芙忙起身回禮,蘇芙禮行到一半, 那邱櫟華轉(zhuǎn)身走了。 邱櫟華所過之地,都有弟子偷摸看她,她的確生得極美,她的清麗不同于蘇錦,邱櫟華的秀麗是凌厲的, 仿佛天山上的一朵潔白的雪蓮。 蘇芙目送著她出了門,轉(zhuǎn)而坐下來,拿起筷子,對譚靜柏道:“這就是那位邱師姐吧?生得真漂亮,這能力也不差了,我見她外袍是杜若色的,想來地位不低?!?/br> 崆峒派畢竟是個大門派,有些制度一直流傳至今,比如門派中以弟子外袍的顏色來區(qū)分內(nèi)外門和地位高低,地位越高的外袍顏色就越接近白色,內(nèi)門弟子多是淺色的袍子,比如蘇芙和譚靜柏,外袍便是月白色,外門弟子一般穿的是黛色,稍微好一些的便是黛青色,邱櫟華的外袍是杜若色,這說明她在外門中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邱櫟華本是江湖大家出身,她本家就是金城邱氏,這一輩就她一個女兒,千嬌萬寵長大,當(dāng)?shù)氖谴蠹议|秀養(yǎng),”譚靜柏扒拉著碗里的粥,“不知怎么的,她十四歲那年,放著大小姐不做,非要跑來崆峒派求學(xué),她天資并不優(yōu)秀,進(jìn)不了內(nèi)門,師父便把她放在外門了?!?/br> “許是有什么機(jī)緣吧?!碧K芙望了一眼門口,那里早就沒了邱櫟華的影子,“她混得倒是風(fēng)生水起,若你不是修無情道,這姑娘倒是不錯的。” 譚靜柏沒什么反應(yīng),一張俊臉風(fēng)輕云淡的:“你這個前提就不作數(shù),我不可能不修行無情道?!?/br> 蘇芙啞然,這怕是一出妾有情郎無意的苦情劇了。 用過早膳,譚靜柏不僅要練武,還有門派中事務(wù)要忙,他叫蘇芙到處轉(zhuǎn)轉(zhuǎn),蘇芙算了算,自己也快五年沒有回崆峒派了,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變化,便很高興得答應(yīng)了下來。 蘇芙一個人走著,路上有弟子見她穿著月白色外袍,腰間掛著玉牌,紛紛向她行禮,蘇芙也一個個回禮,走了還沒半里路,蘇芙回禮回得腰酸背痛,她干脆換了小路走,人要少一些。 蘇芙怕打擾到做早課的弟子,出了紫霄宮,往后山行去,一路上草木蔥榮,山霧朦朧,翠綠的藤蔓從參天古木上蜿蜒下來,在行人臉邊開出艷麗的花,越往后走,越是怪石嶙峋,一只火紅的狐貍拖著尾巴從小道上竄過去,窩在草叢中看了蘇芙一眼,它黑亮的眼睛濕潤著,又很快地沒入了草叢中。 蘇芙記得后山有處小潭,以往在崆峒派時,每到夏日,蘇芙便會和譚靜柏來這小潭納涼,潭中有幾尾小魚,搖曳著扇子一樣的尾巴,在水里收攏又綻放,也不怕人,把腳伸進(jìn)去的時候,小魚就會游過來啄你的腳,輕輕的癢癢的,十分可愛。 蘇芙想著想著就來了興致,現(xiàn)在弟子們都在做早課,巡山的弟子也不會往這里來,她一邊走一邊脫鞋,還沒到小潭邊,她的兩只腳就已經(jīng)光溜溜的了。 忽的一聲水響,小潭邊早就坐了一個人,那人聽到了小道這邊的動靜,一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