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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也是閑來無事,便痛快地應了下來。 工筆人物亭臺總比寫意山水要難畫一些,甘棠在屋子里悶了三天,終于差不多完成了畫作。 甘棠擱下畫筆回寢屋歇了個晌覺,醒來時候大約下午三點鐘左右,整個屋子都有些靜悄悄的。 甘棠穿好鞋子,從寢屋走向書房,外間丫頭們的說話聲漸漸清晰。 紫陌不大的聲音當中透著幾分喜氣:“我聽正院的寶枝jiejie說,太太已經(jīng)暗示衛(wèi)家太太找媒人過來提親了,不過兩家太太都算過了,這個月的日子都不怎么樣,估計會定在下月月初呢?!?/br> 寒櫻美滋滋道:“衛(wèi)公子是咱們相爺和太太看著長大的,自然差不了,如今還中了探花,姑娘真是好福氣?!?/br> 寒蕊是家生子,從前跟著家里父母在蘭陵伺候老夫人,剛剛來相府不過一年半功夫,沒有見過衛(wèi)修,卻聽了不少關于衛(wèi)修的傳聞,一聽寒櫻這么說就來了精神:“那是自然,外頭人都說,衛(wèi)家公子不光才華橫溢,溫文爾雅,長得還比咱們公子還俊呢,想來日后一定能同琴瑟和鳴、夫妻恩愛?!?/br> 甘棠一聽寒蕊這話就有些不大服氣。 她哥甘辭是狀元,衛(wèi)修只是探花,因為自古以來一直有“美探花”的說法,是而殿試之時,皇帝一般都會將長相最是符合主流審美標準的人賜作探花。 同樣都是杰出的青年才俊,但因為有了之前的固定思維,是而大多數(shù)人都認為,衛(wèi)修生得比甘辭要更好一些。 甘棠打開簾子走了出來,對著寒蕊出聲道:“那是因為皇上欣賞我哥哥的學問,覺得他是最好的,理應拔得頭籌,和相貌自是沒多大關系。況且衛(wèi)修不如我哥高,身板也沒我哥好,我哥騎射也比他都要強上一些呢?!?/br> 寒櫻:…… 她家姑娘怎么就跟人家的這么不一樣,該上進的時候不上進,這種小事上又爭個什么勁? 紫陌也對著甘棠笑道:“姑娘眼看著就要嫁人了,這夫婿總比兄長要重要一些吧?” 甘棠很明顯并不這么覺得,聽到紫陌這話后,護短之情油然而生:“衛(wèi)修又怎么能比得上我哥?” 寒蕊突然想起一事,對著甘棠發(fā)問道:“姑娘,我聽人說說,京里這些世家公子當中,最數(shù)太子生得好看,這是真的嗎? 甘棠努力回憶了一下秦崢的樣子。 太子身量跟她哥差不多,身高上是足夠的,而李皇后家一向出美人,太子幾個表兄弟生得都不差?;实垭m說這些年身材管理上懈怠了一些,但年輕時候也是美男子一枚,又喜好風流,當年跟著先帝下江南,一堆姑娘哭著喊著要跟五皇子回來。 不過,想到太子那些行為,甘棠并不是很樂意替太子說話。 “你太天真了,外面人說什么就信什么,說衛(wèi)修比我哥好看也能信。若他不是太子的話,在京城美男子堆里壓根兒排不上號的,快別想這些了?!?/br> 寒櫻表示相信。 都說上天是公平,秦崢都已經(jīng)是太子了,品德高尚還有能力,不管外朝堂還是民間,都是出奇的一致好評。也不能什么好事都叫他占了,哪有那么得天獨厚的人?還要不要別人活了? 紫陌是早先年跟著甘棠入宮念過書的,自然也見過秦崢。聽了甘棠這話,紫陌心情復雜地看了姑娘一眼。 年紀輕輕眼神就不好使了,這可咋整?。?/br> = = 東宮,成平殿。 不斷有關于太子妃人選的消息從外面?zhèn)鱽?,比如湖北布政使給遠在涼州的李家送了禮,比如永昌侯爺請父皇身邊的大太監(jiān)用了茶……但大都跟甘家沒甚關系。 相比于甘霆素日的處事高調(diào),在這次太子妃的角逐當中,甘霆低調(diào)得都像是被掉包了個人。 秦崢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擱下手中書卷,叫來貼身太監(jiān)王欽吩咐道:“找人多注意一下左相府,有什么異動早些過來匯報。” 太子終于要對左相下手了嗎? 王欽瞬時激動起來:“奴才愚鈍,還請殿下明示。您主要是想查左相最近在府上見了哪些京官,還是要查那些和左相家有銀錢往來的外放官員?或者說說宮里頭……” 王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崢打斷:“查一下甘家和衛(wèi)家近些時候的來往就好?!?/br> 王欽有些聽不懂:“奴才斗膽敢問一句殿下,這又是為何?” 秦崢懶得跟一個奴才解釋太多:“叫你去你就去?!?/br> 王欽也聽說了甘家有意同衛(wèi)家結親一事,而太子這個節(jié)骨眼上想要關注甘、衛(wèi)兩家的事情,可能是因為衛(wèi)家沒權沒勢,丞相找個這樣的親家,省得繼續(xù)拉幫結派壯大小團體。 是好事。 王欽找人出宮調(diào)查一番后,對著太子報喜,道是形勢一片大好,衛(wèi)家準備下個月初八就去甘家提親。 太子的臉色黑如鍋底:“下去吧?!?/br> 這么不講究,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家,真的弄得他好被動…… 王欽看太子似乎也不大高興的樣子,實在有些不懂,李意端著新茶從茶房進來,看到這幅場景,不由對著王欽小聲問道:“你到底是因為什么又惹殿下生氣了?” 王欽苦悶地搖了搖頭。 他明明是事事按著太子心意來的,卻不想無意間竟讓主子憂心了,他這個做奴才的心里難受到不行。 這中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呢? ☆、10 西暖閣里,皇帝和太子面對著同樣的難題。 重大年來報,且那日皇上給了左相那個頗有誤導性的答案后,左相心情明顯好了不少,衛(wèi)家也開始準備提親一事。 近來各家為了太子妃之位大顯神通,唯獨左相一人安之若素,每每聽到誰家想要競選太子妃還各種出主意,仿佛這事跟他沒有半文錢關系。 甘霆這些表現(xiàn),皇帝自然也看在眼里。 太子外祖倒臺了,妻族就必須得力,他現(xiàn)在能看得上的,一共五人——兩個布政使,一個工部尚書和兩個侯府的閨秀。 永昌侯怕老婆的事情全京城都出名,四十好幾的人了,家里連個紅袖添香的婢女都沒有,前院清一色用的都是小廝。永昌侯府姑娘自幼耳濡目染自家母親的豐功偉績,到時入了東宮后不容人,若是太子納個妾都要攪個天翻地覆……想想就叫人頭疼。 忠勇侯倒是不怕老婆了,可他家是幾百年的世家,親戚繁多,且關系太過錯綜復雜了。忠勇侯又是個仗義性子,對于這幫親戚幾乎是能幫則幫,每天來侯府登門拜訪的“親戚”絡繹不絕,今天這個求官,明天那個求財,對于太子這個儲君來說,有這樣的岳家絕不是什么好事。 山西布政使出身草莽,打仗是一把好手,就是沒多大文化,調(diào)回京中任用未必能撐起一片攤兒來,幫襯太子實在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