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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已經(jīng)過去,傳山緩緩睜開眼睛。一道黑影正背對著他,蹲在已經(jīng)死去的辛一三四面前不知在干什么。傳山悄悄翻過身,以便看得更清楚。這一看,他明白了。剛才他以為老鼠的細(xì)細(xì)索索聲就是這道黑影發(fā)出??幢秤皯?yīng)該是名青壯,人精瘦精瘦。這名不速之客貌似現(xiàn)正在努力脫死人的衣褲,連貼身內(nèi)衣都沒放過。只見這人把辛一三四的衣服拿起來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似乎覺得有點(diǎn)小,咕噥了一句,就把衣褲全部卷起來用腰帶扎好,放到了一旁。接著,這人又脫了辛一三四的鞋子,放在自己腳下比劃。鞋子似乎也有點(diǎn)小,但這人不信邪似的,坐在地上硬把骯臟的大腳丫往那雙鞋子里塞,結(jié)果塞了半天,還留了一個腳幫子在外面。傳山就聽他嘴里咕噥了一句什么“鞋小不好走路”之類,就見他十分戀戀不舍地脫下那雙小了一圈的鞋子塞進(jìn)了那卷衣服里面。然后這人坐在地上原地轉(zhuǎn)了半個圈,仍舊背對他,但臉卻對著他的腳。傳山還在想這人要干什么。就聽這人發(fā)出一聲非常高興的叫聲,一雙手毫不猶豫地向他的腳……他的鞋子伸來。男人一手抱起他的右腿,一手就去脫他腳上的布鞋。傳山看了看被扒光了的尸體,再看看自己被那人抱進(jìn)懷里的大腿,冷靜地問候了一聲:“喂,我還沒死呢?!?/br>男人的身體僵直了,維持著抱著傳山大腿的姿勢,一點(diǎn)點(diǎn)、一點(diǎn)點(diǎn)把頭轉(zhuǎn)了過來。傳山挑挑眉,這人看著似乎有點(diǎn)眼熟,年齡大約在二十到三十之間,臟兮兮的臉看不清面貌,只能大概看出一個輪廓。“我、我就想試試,沒、沒想拿?!?/br>“哦,是嗎。那么能麻煩你把我的腳放下來了嗎?”青年趕緊松手。傳山收回腳,坐起身。他在想要怎么處置這個人。青年拘束地站起身,有點(diǎn)手腳無措地站在原地,眼睛不時往那一卷衣褲上瞟。傳山坐在地上,自然就看到了青年那雙赤/裸的大腳。這下他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他到礦里頭一天碰到的那個貪吃鬼嗎?傳山不喜歡抬頭看人,單手撐地站了起來。他這一站,頓時就給青年帶來了莫名的威壓。誰叫他比他高呢。青年越發(fā)顯得無措起來,搓著手,低頭不住賠禮道歉:“我、我不是有意的。我看到你們倒在這里,還以為你們都死了,后來發(fā)現(xiàn)你沒死,只有他死了,就想、就想……”“想怎樣?”傳山的聲音有點(diǎn)冷。對于將要死在他手上的人,他自然無意好言相交。“我猜洞口那筐煤應(yīng)該是你的,就想幫你看著煤筐,等你醒了,跟你商量那個死人的東西能不能分我一半……不不不,三分之一也行?!?/br>“你說你打算幫我看著煤筐,直到我醒來?”“是啊、是啊?!鼻嗄昶疵c(diǎn)頭。傳山壓根不信。這種環(huán)境下你讓他相信這種連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謊言,怎么可能?“那我不要煤,你把那死人的衣服和鞋子給我可以嗎?”青年小心地探詢道。傳山?jīng)]有回答,走到辛一三四面前,彎身慢慢把木棍從他心口處拔出。因為他拔得極慢,木棍拔出后,他身上沒濺到一滴鮮血。衣襟上只有當(dāng)初把木棍捅進(jìn)辛一三四心臟時留下的一些血跡,但那些血跡和他身上原本的污跡混在一起,根本就看不出來。“你你你不會想要?dú)⑽覝缈诎桑俊鼻嗄昕磥聿惶?,猜出了傳山的意思?/br>“我怎么能保證你不會把這里的事說出去?”傳山掂量著木棍,對青年微笑。“我發(fā)誓!”“發(fā)誓值個鳥!”“我可以立字據(jù)!”青年大聲叫。“……你說什么?”“我說我可以立字據(jù)。”青年縮著脖子小聲道。“我要你立字據(jù)干什么?在這個鬼地方,你認(rèn)為一紙字據(jù)能干什么用?而且你哪來的紙和筆?”“可以……寫血書,用衣服……”這次青年的聲音跟蚊子哼差不多了。傳山揉了揉眉頭,有點(diǎn)哭笑不得。這人的思緒好像跟普通人不一樣,他竟然給這人帶偏了話題,弄得他剛剛凝聚起來的殺意一下就沖淡了許多。如果不殺他,那么怎么才能控制這個人不把這里的事情說出去?他才剛來,又殺了同一個勢力的人,還是名義上教他挖煤的“師父”,不管理由如何,這事給人知道總歸不好。而且這勢必會牽扯出他殺辛一三四的理由,而這個理由才是他真正想要掩藏的。傳山一邊想著心事,一邊上下打量眼前青年。被煤灰掩蓋的臉看不出是美是丑,但輪廓還算端正??囱劬Σ幌駄ian猾之人,觀他言語動作,還有點(diǎn)憨態(tài),似乎沒什么心眼。傳山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考慮到如果就他一個人的話,恐怕真的很難在這里混下去。但如果身邊有個可以使喚的人,那么一切也許就不同了。傳山看青年的目光漸漸改變,少了幾分殺意、多了一些算計。“你叫什么?”“庚二?!鼻嗄炅⒖袒卮稹?/br>“我問你,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青年猶豫了一下,不肯說,“你叫我庚二就行?!?/br>“你叫我相信你,卻連真實(shí)姓名都不愿告訴我,那要我怎么相信你?”傳山收起木棍,抱臂道。青年這次猶豫的時間更長,支吾了半晌,才道:“我、我……姓梅?!?/br>“梅什么?”這下青年怎么都不肯說了。傳山還想再威脅他一下,卻聽青年急道:“我要想騙你,隨便編個名字騙你就是。我不肯說,自然有不肯說的理由。你要再逼我,我、我就不跟你立字據(jù)了?!?/br>傳山給這人氣得笑了出來。“行!你要跟我立字據(jù)是吧?那么字據(jù)的內(nèi)容就得照我說的來。你要不同意,今天你也就別想活著走出這里!”傳山把辛一三四的衣服抖開,撕了一大塊。走上前一把抓住青年的手,掏出削尖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