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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日啖一rou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

分卷閱讀21

    藥給他?!?/br>
青毓接上了他的話:“卻不曾想這藥一吃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如同吸大煙一般需日日服用,于是二公子便告訴他的老母親這藥對他晚上入眠極有幫助,于是不斷購入?!?/br>
“估計還不止,你以為那寒食散的玩意兒是怎么來的?我瞧了她一個月也就購入三兩金蜜丸,恐怕不夠那癮君子塞牙縫的,必然是私下找到黃大夫,要配個濃度更高的,同時被攛掇著嘗了寒食散等其他慢性毒,待他反應過來時已然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br>
也許在那些被毒欲煎熬的夜晚里,他瞧著那根纖細閃亮的繡花針,把它當做了救命稻草、定海神針,于是義無反顧的在胳膊上,腹腔上,大腿上扎了個無數(shù)個針孔,心中信誓旦旦言之鑿鑿的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

可惜哪怕把自己扎成個篩子,待到毒癮上來時腦中還是一片空白,全身心仿若萬蟻啃噬,靈魂便毫無尊嚴的跪著乞求,待想方設法做完一回飄飄然的神仙后一下子清醒過來,為自己的毒欲痛苦不已。

青毓一愣,隨即垂下頭,努力壓抑但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你還記得東山昨日說他們是怎樣夸自己的嗎?好一個品性善良的桃源村!”

鄒儀翻了個白眼:“怎還記著這事。你粥碗拿過來吧,都涼透了,我給你舀勺熱的?!?/br>
話音剛落就見青毓抬起粥碗,呼哧呼哧將早已冷掉的粥喝了個底朝天。

鄒儀皺了皺眉,嘖了一聲,到底是將粥碗拿過來給他添了熱的,遞回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責怪道:“能不能不吃冷的,等下萬一吃壞肚子怎么辦?”

青毓心想就算吃壞肚子我也能自己去茅房,必定不會麻煩旁人,可他看了眼鄒儀的眼神,突然奇異的在他眼睛里瞧見自己昨夜一本正經(jīng)訓東山的模樣,忽然內心柔軟下來,就像那碗熬得熱氣騰騰極爛極稠的白粥。

他忍不住想逗他,因而湊過去問:“怎么,你這么關心我?”

卻見鄒儀盯了他一會兒,忽然點了點頭。

青毓一愣,那瞬間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只知道胸口像是噎了個大饅頭悶得慌,他只好低下頭去喝粥將那大饅頭咽下去。

鄒儀等他冷嘲熱諷,結果等來的是青毓的沉默,不知道是不是他閉嘴安靜的時候太少,鄒儀看著他,竟看出幾分難能可貴的可愛來。

鄒儀心里頭得意的想:這就叫出其不意,近幾日吵嘴都是他占上風,這斗嘴的活兒是比不了了,就得另辟奇徑,讓他一拳打在棉花上??磥硇Ч€不錯。

青毓吃完熱粥一抹嘴就恢復了他一貫的嬉皮笑臉,不過他盯著鄒儀收拾碗筷的背影出了會兒神,笑容又淡了下來。

東山去盯人他是放心的,東山的武功不低,想必不過幾日就能拿到那假賬本,可是拿到假賬本也只是證明了二少爺墨郎是名癮君子,同案情無甚么直接聯(lián)系。

他們之前查出來是三小姐的愛犬被人下了迷藥,兇手才能悄無聲息地溜進三小姐的屋子,將其殺害。

殺害,點火,點火之后迅速逃離,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要么是武功高手,可青毓瞧著他們徒有赤手搏野豬的蠻力,輕功都不怎樣,且就算有高手飛檐走壁青毓也有把握能察覺到,可是除夕夜的房頂安然無恙;要么是極其熟知陳家大宅的人,才能在縱火之后飛快逃竄,然后泯然眾人矣。那就是陳家的自己人。兇手必定就在陳宅。

鄒儀收拾完碗筷,等著下人來收,然而在房內枯坐一會兒并無甚么動靜,他便決定自己去后廚一趟。

鄒儀還吊著左腿,一手拄著拐一手顫顫巍巍托著盤,青毓看著都替他捏了把冷汗,喊他放下,他卻說:“沒事,我本就要出門,墨郎身邊的人,老夫人身邊的人我都要再仔細盤問一遍,說不定能抓住甚么線索?!?/br>
青毓坐在床上,背后靠著軟墊,屋里燒著炭火,他雖心里抓耳撓腮的想下地,但旁人看來只覺愜意非常,鄒儀走前瞥了他一眼便周而復返,給他一大盤核桃和一個白瓷碗:“你就在這兒好好剝核桃,等我回來的時候,這碗要滿上。”

青毓乍一聽這晴空霹靂,一時沒反應過來,待他想要抗議的時候鄒神醫(yī)已經(jīng)一瘸一拐的跑遠了。

鄒儀將托盤送到廚房,廚房眾人皆是吃了一驚,尤其是那老夫人身邊的老嫗,在老夫人身邊呆久了也浸染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先是忙將鄒儀手中托盤接過,口中喊著作孽,給鄒儀尋了椅子軟墊請他坐下,連聲告罪。

“是我管教不嚴,居然這樣偷懶,倒叫公子受罪了,真是該死,我要尋到這偷懶的賊兒必叫他好看!”

鄒儀擺擺手忙道不礙事,見廚房里的河廣、葛生圍著老嫗站著,便知她有事要辦,忙請她先辦事,老嫗也不推辭,回過身朗聲道:“今兒個的雪筍是誰做的?”

河廣猶猶豫豫的舉了舉手。

老嫗臉上綻開了笑容:“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怕甚么,又不是罰你,恰恰相反是老夫人要賞你呢!她說這是三小姐最喜歡吃的小菜,有了它粥都能多吃一碗,見著它就好像見著三小姐還在世,讓人能添幾分想念?!?/br>
河廣雖賭錢但卻比那蔓草老實不少,仔細擦干凈了手才接過賞錢,道:“多謝嬤嬤!不過這不是我的功勞,卻是那新進的菜販子,采來的食材都是頂新鮮的?!?/br>
老嫗道:“若是見著我定當好好賞他?!?/br>
鄒儀在一旁等老嫗說完,客客氣氣一拱手,又將除夕夜的行程盤問了一遍。

那老嫗面上倒不曾顯甚么,倒是墨郎,似是十分不耐,鄒儀問的時候有一搭沒一搭,他性子乖張也不怕得罪人,鄒儀冷眼看著,看他眼窩深陷,皮膚似是比昨日越發(fā)的白了,想必是昨夜剛做過一回活神仙。

他在墨郎忍無可忍之前起身告辭。

之后兩日鄒儀又反復的盤問,不只是墨郎和老夫人身邊的人,干脆把家仆全都重新盤問一遍,除了發(fā)現(xiàn)私下七成嗜賭以外,并無甚么收獲。

是夜。

今兒個的西北風格外的大,雖說山風本就比平地的猛些,這也猛過頭了,鄒儀聽著像是要把窗給刮下來似的。

這寒冬臘月的也生不出甚么秉燭夜談的心思,只盼著早早鉆入暖和的被窩才好,鄒儀滅了燈便歇下了。

被子里暖烘烘的,青毓這個人簡直是個發(fā)熱源,就算隔著厚厚的紗布也不能阻斷他的熱氣,仿佛一個天然巨大的湯婆子,鄒儀睡著睡著就忍不住朝他那兒靠了靠。

青毓除了初次被蹭下巴時稍亂方寸,后來就習慣了,也不會鄒儀一個轉身就驚醒,兩個人正甜甜美美的在同周公秉燭夜談,青毓忽覺面上一陣冷風刮過,那冷風如刀,他猛地睜開了眼,就見東山一面搓手呵氣,一面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