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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石劭持同樣觀點。他始終認為桓容的處置太輕,這樣的“毒瘤”就該一刀除去,免得留下禍患。奈何命令已下,不好立即勸說府君更改。他只能派人密切關(guān)注幾人,一旦發(fā)現(xiàn)不對,立即讓護衛(wèi)下手。“絕不能拖累到府君名聲!”石劭有恩必報,最恨狼心狗肺之輩。這些人犯了他的忌諱,改了尚罷,一條路走到黑,必定會早早去見閻王。桓容的牛車行過時,工匠和壯丁們依舊忙碌,小娘子們停下手中的活計,翹足觀望,恨不能就此將牛車攔下,當面看個過癮。婦人喚過童子,莫要在府君面前頑皮,兩名白發(fā)蒼蒼的老翁更要上前見禮。桓容嚇了一跳,連忙躍下馬車,彎腰攙扶起老翁,道:“老翁莫要如此。”典魁和錢實同時躍下車轅,前者怒目圓睜,嚇退想要聚來的小娘子們,后者瞇起雙眼,逐一掃過壯丁工匠,確保不會有人趁機鉆空子對桓容不利。勸說幾句,老者不在堅持行禮,退后讓開道路?;溉莸擒嚴^續(xù)前行,自車窗向后望,老人依舊站在原地,久久不動。不知為何,桓容突然感到眼眶發(fā)酸,不禁用力捏了捏鼻根,壓下突起的澀意,就此下定決心,無論慕容垂作何打算,不管郗愔是否會派兵援助,拼盡所能,他也要保住縣中百姓!西城仍在恢復(fù),終究有些蕭條。相比之下,東城可謂熱鬧至極。河上船只絡(luò)繹不絕,既有大型的鹽船,也有烏篷船和小舢板。岸邊人生喧鬧,漂洗衣裙的小娘子聚到一起,處處可見紅飛翠舞。南岸有一座木亭,亭旁有成排的翠柳。早春時節(jié),柳木生發(fā),柳枝在風中搖曳,陽光穿透枝間縫隙,灑下溫暖的光影。往年里,此地必為豪強公子宴飲之處。今年不同往時,鹽瀆豪強被連根拔除干凈,亭中不見陳環(huán)等人的身影,僅有幾名小娘子洗完衣裙,圍坐在一起閑話說笑。微風拂過,柳枝輕搖,笑聲流入風中,嬌顏融入美景,繪成一幅早春獨有的畫卷。牛車在距離木亭二十步左右停下,典魁和錢實當先躍下車轅,尋到一塊空地。隨后是兩名健仆,最后才是桓容。記著小童口中的“除晦”,桓容走到河邊,隨意展開一件外袍,在水里漂了兩下,就當是完成任務(wù)。等他站起身,發(fā)現(xiàn)身邊一片寂靜。轉(zhuǎn)過頭,典魁幾人都是圓睜雙眼,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桓容不禁皺眉。“可有什么不對?”“郎君,”一名健仆小心開口道,“郎君為何要在河中洗外袍?”“消災(zāi)除厄?!?/br>“……”“哪里不對?”“郎君,此乃小娘子所為……”護衛(wèi)艱難的咽了口口水,看著桓容的表情,實在不敢往下說。正月晦日,小娘子們在河中漂洗衣裙,郎君們登船游水或岸邊行宴,頂多在河中涮一涮筆,桓容此舉簡直聞所未聞。明白緣由,桓容無語望天。過晦日的習俗到唐朝已被中和節(jié)取代,他哪里知曉這些忌諱?加上原身十歲前被拘在府內(nèi),十歲后跟著大儒求學,事事有人打理妥當,壓根沒有“犯忌諱”的機會。再者說,都是消災(zāi)除厄,也沒硬性規(guī)定洗衣的是誰,說不定他還能開創(chuàng)一股風潮……好吧,有鴕鳥嫌疑,是他不對。可事已至此,總不能回頭再來。桓容端正表情,若無其事的將外袍扔進車廂,隨后令人備船,不能洗衣服,游船總不會出錯。沿河而下時,桓容一邊欣賞美景,一邊在心中盤算,等到了北城,見到錄籍不久的流民,自己該如何挖寶撿漏。殊不知,“府君特立獨行,很有性格”之語正飛速傳揚街頭巷尾。今日之后,建康城外,鹽瀆縣中,終于也有了桓氏郎君的傳說。建康城,桓府司馬道福難得被允許出門,大清早便起身準備。絹衣長裙都是城中最新的樣式,司馬道福還算滿意,挑選首飾時,拿起一枚鳳頭釵,難免想起南康公主和李夫人發(fā)間的式樣,禁不住有些喪氣。眼饞這些時日,終究是一根都得不著。想找人仿制,又沒膽子去求南康公主,到頭來,心中竟有幾分埋怨桓容。“小郎又不差那點金子,緣何如此小氣!”婢仆嚇了一跳,舉著銅鏡的手都抖了兩抖。為司馬道福梳頭的婢仆臉色發(fā)白,連連看向門邊。“殿下慎言!”“我在自己屋里說,又沒出去?!彼抉R道福皺了皺眉,到底壓低了幾分聲音。說話間有婢仆來報,道是南康公主所言,請司馬道福往客室。“客室?”“稟殿下,瑯琊王世子過府?!?/br>“是他?”司馬道福丟開金釵,不屑道,“昆侖婢生的賤種也配稱諸侯王世子!”“殿下,好歹是您的……”婢仆想要勸說,被司馬道福幾句話堵了回去。“休要多言,我嫡母出身士族高門,阿姨亦是士族之女。李氏算什么東西,觍顏說是媵婢,也不嫌臉紅!阿姨又不是不能生,偏要寶貝一個賤種!我才不會見他,就說我身體不適,早點打發(fā)他走。”“殿下,”婢仆向傳話之人搖頭,繼續(xù)勸道,“長公主難得許您出門,如果此時稱病,怕是不能成行?!?/br>司馬道福皺眉,到底是出門的念頭占據(jù)上風,婢仆又勸兩句,便順勢答應(yīng)下來,戴上兩枚金釵,起身前往客室。過回廊時,遇上剛出月子的馬氏和慕容氏。說來也怪,兩人懷胎相差近一月,生產(chǎn)卻是在同一天,且生下的都是男孩,要說趕巧也未免太巧了點。“殿下?!?/br>見到司馬道福,馬氏和慕容氏齊身行禮。妾也有高低之分。李夫人不是她們能比,桓祎的生母都比她們高一頭。馬氏好歹是漢人,能得幾面體面。慕容氏出身鮮卑,哪怕是宗室貴族,照樣不被司馬道??丛谘劾?。行過兩人身邊,司馬道福瞥了馬氏一眼,長袖一甩就當是回過禮,轉(zhuǎn)道前往客室。慕容氏站起身,氣得臉色發(fā)白。馬氏則低下頭,眼眸低垂,難辨在想些什么。第五十章?lián)炻?/br>瑯琊王世子司馬曜生帶異象,有術(shù)士言,此子顯貴,必將不凡。隨年齡增長,司馬曜身高體重均超出尋常孩童,尚未及九歲,身高已超過五尺,皮膚黝黑,四肢粗壯,即便五官相貌肖似瑯琊王,背后仍被人譏笑。司馬道福向來看不上這個弟弟,未出嫁前曾同生母言,如果長兄沒有被廢,前頭幾個兄弟還活著,哪里輪到一個昆侖婢生的賤種登上世子之位。瑯琊王妃的陪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