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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沒有更好的辦法,當即點頭應允,并遣人速報郗刺使。前鋒右軍軍糧被貪墨,前鋒左軍怕也不會干凈。是否要借此清查,趁機安排進人手,端看郗刺使如何打算。桓容寫下手書,令健仆送回城中駐地,告知荀宥錢實,不用等到明日,今日便拔營,同前鋒右軍匯合。“告知荀舍人,軍糧出事,速速趕來。”“諾!”健仆策馬馳出營門,桓容走進臨時搭起的帳篷,鋪開竹簡,磨墨提筆,兩息書就一封官文,蓋上縣令印,遣人送往中軍大帳。“呈于督帥面前。如督帥問起,便言一概不知?!?/br>“諾!”桓容留了個心眼,沒用典魁等人,而是令桓沖的部曲送信。此人進入中軍營盤,桓沖沒遇上這把,一旦遇上,定會詢問一二。營中人多眼雜,消息壓都壓不住,桓大司馬會如何應對,他當真是萬分期待。不得不承認,坑爹真心會上癮。尤其掉坑的是渣爹,那滋味,簡直是飛一般的感受。處理完相關事宜,軍中廚夫架起大鍋,開始點火燒水,準備膳食。桓容令人回駐地扛來六扇羊rou,交給廚夫熬煮rou湯。“今日蒸麥餅,煮豆飯?!?/br>五千個軍漢,幾扇羊rou自然不夠分。熬煮成rou湯,每人碗中都能見些油花,也能嘗些rou味。安排好士兵,桓容特地叫來廚夫,準備給桓熙開個小灶。“用這袋。”桓容抬起下巴,示意廚夫從袋中取糧。廚夫舀起一碗,看看豆子中摻雜的石子,再看看長眉微挑,笑得意味深長的桓府君,立即明悟。活了四十多年,他從沒像今時今刻這么聰明!“府君放心,豆飯蒸好,定會趁熱給世子送去?!?/br>“善!”桓容滿意了,轉身走進帳篷。廚夫捧著陶碗,瞪一眼要接過去挑石子的仆役,道:“挑什么挑,就這么煮!”仆役傻眼。這么煮?那是吃石子還是吃飯?廚夫不理他,捧著陶碗走到鍋邊,隨意沖一沖水就倒進鍋中。當天,桓熙吃到平生最難忘的一餐。桓大司馬接到竹簡,兩拳砸塌矮桌,不是郗超攔著,怕會親自把桓熙提來,吊在帳前狠抽一頓鞭子。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軍糧也敢貪!有沒有這么坑你老子的?!與此同時,蒼鷹飛過豫州,抵達洛州邊界,恰好遇上外出巡視的秦璟,當即高鳴一聲,自半空飛落。因慕容垂盤踞豫州日久,晉兵將要北上,為防生變,秦璟自西河郡折返,加強塢堡防衛(wèi)。秦玓接到秦策手令,暫時留在洛州塢堡,既為警戒慕容垂,也為防備動向不明的氐人。蒼鷹飛落時,秦玓恰好策馬趕來。見秦璟舉起墊著狼皮的前臂,蒼鷹順勢站穩(wěn),更探頭蹭了蹭他的臉頰。對比自己受到的待遇,不禁一陣牙酸。枉他給這只鳥獵過兩頭鹿,就這么差別待遇!難道是因為臉?論理,都是一個爹生的,他也長得不差啊。秦玓摸摸臉,愈發(fā)感到疑惑。第七十章殺敵也看臉信中內容不長,秦璟掃過兩眼,便將絹布疊起放入懷中。蒼鷹在半空盤旋兩周,高鳴一聲向北飛去。飛了數(shù)日,必須抓只兔子補一補。秦玓策馬上前,滿臉都是好奇。“是桓氏子?”秦璟點點頭,調轉馬頭,道:“晉軍不日將要北上,慕容鮮卑使者已自秦地返回,苻堅和慕容垂的動向實難預料,近日塢堡需加強守衛(wèi)?!?/br>“氐人可會派兵?”秦玓表情微沉。“端看慕容鮮卑給出什么價錢。”秦璟揚起馬鞭,并未落在馬身,僅在半空炸起一聲脆響。“價錢?”秦玓無語,當這是談生意?“探子送回的消息,阿兄不是看過?”秦璟轉過頭,眉尾輕揚,愈發(fā)顯得俊美無雙。“你是說質子?”秦玓臉上閃過一絲驚訝,旋即變成深深的厭惡,“這群胡人當真是讓人生厭,嘖!”苻堅好色不是秘密。慕容鮮卑有艷絕六部的清河公主,又有美名盛傳的年少皇子。慕容評派使者前往長安,口口聲聲愿送質子,以修兩國之好,打的是什么主意,有眼睛的都能看明白。“沒得叫人惡心!”苻堅喜好以“仁德”彰顯美名,恨不能派人舉著喇叭高喊自己是個仁君。知曉內情的卻看不上他這份虛偽。仁君?憑他做的那些事?別讓人笑話了!秦玓冷哼一聲,打馬馳出百米,單手攏在嘴邊,似孤狼般的吼聲順風傳出,響徹原野。秦璟知曉秦玓的習慣,不禁搖了搖頭,對部曲道:“跟上三公子?!?/br>“諾!”秦玓性格爽朗,在秦氏兄弟中,脾氣算得上不錯。可是,一旦心生怒火,十有八九要尋胡人麻煩。類似的例子舉不勝舉,臨近的鮮卑和氐人部落都有切身體會。“郎君,長安有消息傳回,苻堅有意發(fā)兵,但要慕容鮮卑讓出兩州,送出質子,并交出糧食十五萬石,牛羊五萬頭。”“這個價錢倒是不高?!?/br>以慕容鮮卑的國力,糧食和牛羊的數(shù)量不值得一提,質子也是題中之議,關鍵在交出的州郡。“以慕容評的為人,真要達成協(xié)議,交出的地盤中,豫州首當其沖。”豫州?部曲皺眉,旋即恍然大悟。“郎君是說,慕容評會借機逼慕容垂讓步?”“讓步?”秦璟冷笑,事情真到了那個地步,慕容垂非但不會讓出地盤,反而會舉兵,甚至仿效之前陜城的守將,帶著地盤和將兵投靠氐人。“且看吧。”自從慕容恪死后,燕國朝廷就是一團亂。之前因氐人發(fā)兵,慕容垂主動請纓,情況略有好轉。哪里料到,氐人的威脅剛剛解除,慕容評和可足渾氏又鬧了起來。中間夾著個慕容垂,燕國想不衰弱也難。“回塢堡!”桓容信上詳細詢問慕容垂,并提到豫州兵力。秦璟推斷,晉軍很可能自清江挽舟,取道徐州北上。大軍過處,有七成以上的可能引得慕容垂出兵。晉軍將帥在想什么?或者說,統(tǒng)兵的桓溫在想什么?這樣的進軍路線,壓根不像為擊敗燕國,向北驅逐慕容鮮卑,更像是走個過場博取聲望。秦璟不由得眉心微跳。如果真是這樣,桓元子所圖非小,晉室再難安穩(wěn)。以桓容的立場,怕也不得安穩(wěn)。想到這里,秦璟手指扣到唇邊,發(fā)出一聲嘹亮的哨聲,喚回捕獵的蒼鷹。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