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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被典魁提著脖子拎出營外,一拳砸得滿臉開花。至此,再沒人敢打桓容私兵的主意,借機試探的郗超落得個灰頭土臉,又被桓大司馬疑心,不得不收斂幾分,以防再生變故。劉牢之用過飯,敞開衣襟坐在帳中。有桓容提供的冰盆,照樣熱得滿頭大汗。“將軍。”桓容進帳行禮,沒等彎腰,就被劉牢之托住手肘,請到桌旁坐下。滿面殷勤,又是這個態(tài)度,桓容心里打了個突。這是打算要糧還是要人?先時分給他兩千步卒,多數(shù)送歸劉牢之手下,他只留下五百不到,負責(zé)押運糧草的多是私兵,想要調(diào)走絕對沒門!至于軍糧,他已給秦璟送信,想必近兩日就能得到回音。軍中尚未斷頓,糧食還能支撐一段時日,劉將軍不會連這兩日都等不及吧?劉牢之面上帶笑,取出記錄戰(zhàn)功的竹簡,送到桓容面前,道:“此役戰(zhàn)果已上報中軍,憑此可于戰(zhàn)后請賞?!?/br>掃過竹簡一眼,桓容當(dāng)即拱手道:“謝將軍!”“先不忙謝?!眲⒗沃甏甏笫郑行┎缓靡馑?,赧然道,“我有一事想請容弟幫忙?!?/br>戲rou來了!桓容坐正身體,看著劉牢之,心中生疑,口中卻道:“將軍如有吩咐,但凡容能做到,絕不推辭!”換句話說,如果做不到,還請見諒。聞聽此言,劉牢之雙眼發(fā)亮,大喜道:“容弟答應(yīng)了?甚好!”桓容:“……”他答應(yīng)什么了?是他表達有誤還是劉將軍故意曲解?“軍中皆言竹槍陣威力甚大,可為鮮卑騎兵克星。”劉牢之沒有繼續(xù)賣關(guān)子,以他的性格,能將話繞到這個份上已是相當(dāng)不易。“將軍過獎?!?/br>“容弟謙虛?!被溉輬猿忠怨俾毾喾Q,劉牢之卻句句不離“兄弟”,為達成目的,臉皮自然要增厚幾層。“日前,我同鄧、朱兩位將軍推演,不只鮮卑胡,換成氐人和羯族的騎兵,竹槍陣亦能克制。”話到這里,不用繼續(xù)向下說,桓容已能猜到對方意圖。“將軍之意,可是欲以步卒cao練槍陣?”“容弟果然知我!”劉牢之笑道,“未知容弟可愿借出幾人,助我cao練此陣?”借倒是可以,桓容只擔(dān)心有借無還。他之前曾想挖郗刺使墻角,將劉牢之拉入陣營,如今來看,這個計劃并不可行。以劉將軍的性格為人,未必甘于屈居人下。哪日他能站到桓大司馬和郗刺使的高度,或許還能一試。以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拉攏不了這尊大佛。如今劉將軍開口,究竟是真要演練槍陣,還是要借機挖墻角,桓容有些拿不準。拒絕?九成不可行。畢竟自己隸屬前鋒右軍,在人家手底下做事。“將軍有命,容義不容辭。”桓容應(yīng)諾,劉牢之大喜過望。“不過,容有一言,”桓容抬起頭,表情肅然,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道,“cao練槍陣并非難事,然竹槍難得,如未能搜尋盡備,以何替代,將軍應(yīng)早定章程?!?/br>劉牢之點頭。“再者,大軍不日將要進軍枋頭,容肩負運糧之責(zé),不敢有半點疏漏。人手本有不足,無法再行轉(zhuǎn)調(diào),還請將軍體諒?!?/br>簡言之,人只借到大軍出發(fā)。要是扣住不放,押運的糧草出了問題,別怪他沒提前打招呼。“這是自然?!?/br>劉牢之哈哈大笑,拍了兩下桓容的肩膀,詢問幾句糧草之事,親自將他送出帳外。典魁和錢實迎上前,得知劉牢之所請,都是皺眉搖頭。“府君身邊豈能沒有仆?”典魁甕聲甕氣道,“姓錢的,你留下!”錢實被典魁搶先,氣得冷哼一聲,瞪大雙眼,擼起袖子就準備動手。桓容暗中向他使了個眼色,錢實神情微變,當(dāng)即不再多言。待返回駐地,聽明吩咐,正色抱拳道:“府君放心,仆定不負此任!”“善。”錢實領(lǐng)命之后,點出十名惡俠出身的私兵,一同去見劉牢之。這十人身手不錯,又常年混跡于市井,極擅長打探消息?;溉莅才畔碌氖拢唤o他們最為合適。“府君可是以為劉將軍處有不妥?”荀宥知曉事情經(jīng)過,出言道,“莫如仆與錢司馬一同前往?”“不必?!被溉輷u頭,道,“太過刻意反而不好?!?/br>他并非疑心劉牢之,盟約尚在,看在郗刺使的面上,劉牢之也不會故意為難自己。只是今天的事情提醒了他,僅關(guān)注渣爹的消息遠遠不夠。五萬人的大軍,在權(quán)利斗爭中打滾半輩子的地方大佬,各方勢力匯聚到一處,情況瞬息萬變,情報消息至關(guān)重要。事先掌握情報,哪怕只有兩三成,遇事也能掌握主動。就像今日,假如提前知道劉牢之的意圖,他定會早早想出對策,非但無需擔(dān)心對方借口挖人,更能為自己掙來不小的好處。事情過去,后悔無用。好在時機不晚,馬上著手安排還來得及。桓容取出記有戰(zhàn)功的竹簡,趁著荀宥暫時離開,阿黍未在車內(nèi),迅速的“刻印”一份,妥當(dāng)?shù)拇嬗谀鞠渲小?/br>經(jīng)過桓熙之事,近乎同渣爹撕破臉皮,風(fēng)平浪靜不會持續(xù)太久,凡事謹慎為上。況且,即使今后用不上,作為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成果,留個紀念也好。晉軍休整期間,慕容鮮卑稍得喘息,抓緊派遣使臣再往長安,請氐人發(fā)兵相助。鮮卑使者道明來意,許出諸多條件,苻堅召群臣商議,多數(shù)人不同意發(fā)兵,并且有理有據(jù)。“前番遺晉侵我,屯兵灞上,燕國袖手旁觀,未曾相助一兵一卒。今遺晉伐燕,與我何干?其許諾種種無非空談。除非燕主向陛下稱臣,否則,出兵之事休談!”在眾人看來,慕容鮮卑許諾的條件沒有實在意義,送來質(zhì)子也沒多大用處。大家都是胡人,誰不知道誰?。?/br>區(qū)區(qū)兩個皇子公主,又不是燕國國主,必要時,照樣會被視作廢子,說舍就舍,說棄就棄,眼睛都不會眨一下。與其派兵去和晉人拼命,不如作壁上觀,等到對方兩敗俱傷,自可做個漁翁。也有朝臣不同意這個觀點。“陛下前番有言,如燕送出質(zhì)子,必當(dāng)兩國修好,派兵相助,此刻怎好食言?”苻堅好色的秉性實在要命。燕國初次派出使臣,苻堅便脫口而出,要求將清河公主和慕容沖送來。現(xiàn)如今,慕容評抓住這句話,口口聲聲要送質(zhì)子,并且送來糧食牛羊,只請氐人發(fā)兵。苻堅如要反口,苦心營造的“明君”和“仁君”形象都會落空。“陛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