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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桓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2

分卷閱讀162

    “好?!鼻丨Z頷首,表情放緩,眼底的冷色逐漸被笑意取代,“我明日啟程,秦雷秦儉留下,另外再留十名仆兵?!?/br>
“秦兄,這個……”桓容皺眉,并不想收。

“這十人出身胡地,極為了解慕容鮮卑。留下他們是助容弟練兵,并非隨容弟上戰(zhàn)場。戰(zhàn)后,容弟自可遣回。當然,”秦璟頓了頓,笑道,“作為回報,容弟可愿將手札贈與璟?”

“手札?”桓容挑眉,奇怪道,“秦兄要來何用?”

“容弟記錄的內(nèi)容于璟有大用。”秦璟坦然道,“如肯相贈,璟必妥善珍藏?!?/br>
桓容眨眨眼,轉頭看想堆在角落的手札。

不過是行軍無聊,隨手記錄下來的地形地貌、風土人情和郡縣中的流民。固然有一定價值,卻沒料想被秦璟如此看重。

“如此,便贈于秦兄?!?/br>
“多謝?!鼻丨Z傾身笑道,“贈弟一言,返回鹽瀆之前,手札內(nèi)容最好不要為他人知曉?!?/br>
桓容挑眉,秦璟沒有進一步解釋,執(zhí)起桓容的手腕,將一枚木質(zhì)劍鞘放到他的掌心。

“此乃璟親手雕琢,為青銅劍所制。”

劍鞘是以木頭雕刻,樣子還很新,并無復雜的花紋,僅在一面雕刻著篆字,仔細辨認,貌似一個“秦”字。

秦玦和秦玸陪坐一旁,自始至終沒有插言。事實上,桓容和秦璟一來一往,彼此打著機鋒,兩人也插不上話。

不過,秦玦十分慶幸聽了兄長的話,沒有自作主張,喬裝晉兵跟上戰(zhàn)場。

仔細想一想,桓容和他年紀相仿,卻是格外聰慧,能與阿兄爭鋒,難怪被南地大儒稱為良才美玉,憑一己之力在鹽瀆打下根基,被阿兄另眼相待。

秦玸想的則是另一件事。

阿兄贈阿容劍鞘,聽其言,青銅劍亦在阿容手中。阿母和阿姨時常叮囑,祖先傳下的青銅器要給未來妻子,其后傳于兒女。

阿兄送給了阿容?

秦玸歪了下頭,腦中升起一排問號。

當夜,駐地中燈火通明,役夫整夜未歇,終于趕制出十二架投石器。

荀宥繪好陣圖,頂著兩個黑眼圈拿給桓容。

后者打著哈欠,長發(fā)披散在肩上,清晨的陽光灑落,似在周身罩下一層光影,皮膚白得近似透明。

“甚好?!?/br>
看過陣圖,桓容搓了搓臉頰,抹了抹眼角,隨意耙梳兩下頭發(fā),眉目如畫的形象一夕崩塌。

“用過早膳,仲仁隨我一同去見將軍。”

“諾!”

當日,劉牢之再次升帳,將陣圖傳遞諸將。

綜合荀宥和鐘琳的兵法韜略,加上秦氏仆兵同鮮卑騎兵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方陣略作調(diào)整,由規(guī)整的“長方形”變成了真正的“龜殼”。

桓容乘武車行在最前,兩側是重新裝備的刀盾手,其后是竹槍兵,弓箭手的隊伍中多出十多架投石器,重甲兵拱衛(wèi)將旗,輕騎依舊在左右掠陣。

“此陣甚好,將軍英明!”

劉牢之治軍嚴謹,手下少有酒囊飯袋。諸將官看出戰(zhàn)陣的精妙,無不拊掌叫好。

“可惜時間倉促,如能多些時日,令士兵勤加cao練,陣中配合定會更加默契。”

一天的時間實在太短,戰(zhàn)陣雖變,防守的主旨仍舊未變。

按照幾名幢主的想法,如此精妙的戰(zhàn)陣,用來防守實在可惜,正面對沖鮮卑騎兵才是真的鋒銳難敵。

可惜情況不允許。

對眾人來說,這就像是噴香的燉rou擺在面前,偏偏隔著一層擋板,看得見吃不著,怎能不抓心撓肝。

一番商議之后,眾將迅速散去,召集士兵cao練。

桓容返回駐地,為秦璟兄弟送行。

秦氏的隊伍行出數(shù)里,桓容仍站在原地,目送馬隊馳遠,揚起漫天的沙塵,眺望遠處鮮卑軍的營盤,胸中頓生一股豪氣。

慕容垂如何?

渣爹又如何?

事到如今,退無可退,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拼上一拼,搏上一搏!

相比桓容的豪情激增,桓熙聽到軍令,當場傻眼。

“我是傷兵!”

以晉軍的規(guī)矩,除非十萬火急,傷成他這樣基本不用上戰(zhàn)場。同軍的傷兵之中,許多傷勢更輕的都無需臨戰(zhàn),為何他在名單之中?

之前聽到桓容將領刀盾兵,他還曾暗中痛快,這奴子早就該死!不料風水輪流轉,沒等痛快多久,幢主親口下令,他也要隨軍列陣,參戰(zhàn)廝殺。

陷害!

必定是有人陷害!

“錯了,一定是弄錯了!”

桓熙掙扎著下榻,顧不得沒痊愈的棍傷,大聲叫道:“讓開!我要去中軍面見督帥!”

傳令的部曲被推得一個踉蹌,心生惱怒?;肝蹙鸵獩_出軍帳,險些撞上滿臉黑沉的幢主。

“幢主?!被肝醴€(wěn)住腳步,不甘的抱拳行禮。

許幢主上下看著他,輕蔑的嘲笑一聲:“桓世子這是去哪?”

明知故問!

桓熙緊咬牙關,死命壓著脾氣,才沒有當場破口大罵。沉聲將疑惑道出,言明自己是傷兵,行走尚且困難,如何能上戰(zhàn)場。

“傷兵?”許幢主再次冷笑,“桓隊主怕是忘了,你非御敵所傷,而是違犯軍令,自然不在優(yōu)恤之列。若是依前朝的規(guī)矩,如你這般犯錯的將兵,都應御敵沖鋒以死贖罪!”

“什么?!”桓熙大怒。一個小小的幢主竟敢如此對他說話?!

“我觀桓隊主能走能跑,面色紅潤,中氣十足,傷勢已然大好,定然能上戰(zhàn)場?!?/br>
許幢主又掃桓熙兩眼,當著他的面對部曲下令:“明日臨戰(zhàn),你同錢司馬跟著桓隊主,切記,務必要將桓隊主送到陣前?!?/br>
“諾!”

說完這番話,許幢主轉身就走。

注定是死人,何須多費口舌。

桓熙立在帳中,怒火沖天,氣喘如牛。慢慢冷靜下來,思量突來的命令和許幢主的態(tài)度,臉色一點點變白,終至全無血色。

太和四年,十月

晉軍兵出枋頭,同慕容垂率領的鮮卑騎兵沿黃河對戰(zhàn)。

雙方在河岸邊列陣,戰(zhàn)馬嘶鳴,刀戈相擊,煙塵匝地而起,氣氛肅殺,空氣中仿佛都帶著殺氣。

前鋒兩軍列陣在前,步卒、弓兵、騎兵共計一萬一千五百余人。

為鼓舞軍心,桓大司馬親自架車出營。

一身明光鎧甲,護心鏡和背甲锃亮,幾乎能照出人影。腰間一柄寶劍,是征討成漢所得,為漢朝大匠所制,鋒利無比,削鐵如泥。

戰(zhàn)旗烈烈,號角響起,悠長的聲音回響在古老的大地。

伴隨著咚咚的鼓音,晉軍將士列陣完畢。

左翼中規(guī)中矩,并不出奇。右翼陣前多出一輛漆黑的武車,車后跟著數(shù)名壯漢,“拱衛(wèi)”一名將官,幾乎不離半步。

桓容說要拖人,卻不能真把桓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