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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桓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4

分卷閱讀164

    飛馳而出,接應悉羅騰,擋住劉牢之飛來的長槍。

小將年紀不大,一身亮銀色鎧甲,雪膚烏發(fā),少年英氣,顯然是慕容氏皇族。

“殿下!”

“休要多言!”

悉羅騰面帶慚愧,慕容沖無意聽他多說。不是叔父下令,他絕不會出面救人。

陣前斗將,敗就是敗,勝就是勝,哪怕死了也是光榮。結果倒好,見他撐不住,叔父竟下令救人!

這壓根不合規(guī)矩!

慕容沖到底少年意氣,即便服從軍令,對悉羅騰仍沒什么好臉色。

待兩人回到陣中,軍陣迅速合攏,將劉牢之攔在陣外。

“沒種!”劉牢之不懼面前長矛,相距不過二十余步,大聲罵道:“妄你自稱英雄,戰(zhàn)無可敵,簡直是狗熊!”

罵完策馬就跑。

好漢不吃眼前虧,劉牢之貌似粗漢,實則胸有乾坤。什么時候該硬氣,什么時候該見好就收,心里門清。

見劉牢之回到陣前,桓容眼珠子轉了轉,從側窗吩咐錢實兩句。

“府君放心吧。”

桓熙早已經(jīng)腿軟,無需錢實再費心看管。得桓容口令,錢司馬行到武車后,取出役夫趕制的“擴聲器”,交給嗓門最大的軍漢,吩咐道:“使勁喊,喊破喉嚨也不要緊,府君有賞!”

“您瞧好吧!”

軍漢咧開大嘴,氣沉丹田,猛地扯開嗓子:“鮮卑胡聽著,你們不識字,不懂規(guī)矩,是你們沒腦袋,是天生缺陷,不怪你們!你們不守斗將規(guī)矩,就是沒膽子、沒種、沒卵!”

既然是沖軍漢吆喝,自然不能文縐縐,越是簡單明了效果越好。

“你們這群縮頭烏龜,有什么臉稱漢家子懦弱!不,不能叫你們?yōu)觚?,那是侮辱烏龜!?/br>
“沒膽的孬種!沒臉的孬漢!”

軍漢嗓子放開,罵得酣暢淋漓,痛快之至。

無論晉軍還是鮮卑軍,都有瞬間的錯愕。

晉軍反應過來,跟著一起大罵“孬種”,長刀擊在盾牌上,罵聲連成一片。鮮卑軍被罵得雙眼充血,牙根緊咬,奈何自家確實壞了規(guī)矩,想要回罵都沒底氣。

桓容單手撐著下巴,在武車里冷笑。

論起國罵的藝術,這才哪到哪?何況僅是口頭開罵,換成某支穿裙子的軍隊,可是要當面掀裙子,拍著屁股挑釁敵軍。

那一排世所罕見的風光……

不成,不能再想了。

桓容搖搖頭,自己好歹是個士族郎君,大好青年,豈能如此之污,簡直太不講究。

罵聲一陣高過一陣,桓大司馬并未下令阻止,僅是看向右軍,表情難測。

隨軍出陣的郗超轉過頭,隱晦的望向武車方向,吩咐部曲,一旦開戰(zhàn),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沖入右軍之中,護衛(wèi)桓熙安全。

“務必護住世子!”

“諾!”

郗超吩咐完,向桓大司馬拱手。后者點點頭,對郗超的信任又恢復幾分。

郗愔站在車上,對此不發(fā)一言??吹介L子的種種作為,早已經(jīng)寒了心。今后的郗氏便交給次子。至于長子是生是死,是顯貴榮耀還是跌落塵埃,再同郗氏無半分干系。

罵聲一波接著一波,鮮卑軍徹底被激怒,慕容垂見時機已到,當即令人吹響號角,發(fā)起進攻。

“殺!”

雷鳴般的馬蹄聲響徹平原。

鮮卑騎兵排成錐形戰(zhàn)陣,分三股襲向晉軍方陣。

慕容垂沒有率先沖鋒,而是領最后一支精銳在后壓陣,對跟在身邊的慕容沖道:“鳳皇,你要牢牢記住,戰(zhàn)場形勢瞬息萬變,有時,劣勢未必不能轉為優(yōu)勢。晉軍得意過甚,過度激怒對手,這便是用兵不慎?!?/br>
“侄兒定會記??!”

“桓元子是用兵大家,不會犯此錯誤。”慕容垂眺望陣前,看著如猛虎下山般的鮮卑兒郎,不禁冷笑道,“必是哪個漢家高門子弟不聽調度,擅做主張。如此也好,激起我方殺氣,此戰(zhàn)必勝!”

在一般情況下,慕容垂所想不錯,但他萬萬沒有料到,桓容不是無知小兒,更不是張狂到?jīng)]有顧忌,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局。

“不讓他們以為晉軍內有分歧,有機可趁,如何能夠大意,又如何能盡快破敵?”

激怒對手的確冒險,但人怒到極致常會失去理智,一旦失去理智最容易犯錯。

慕容垂是猛人不假,但他手下卻是未必。

悉羅騰在陣前受辱,誓要挽回面子。在號角聲中,當先率軍沖鋒,眨眼襲至晉軍陣前。

見到黑色的武車,悉羅騰不以為意,以為是哪個隨軍的謀士將官怕死,躲在車里不敢露面。

不料想,車中忽然發(fā)出訊號,陣前的刀盾手集體放低身形,盾牌扎入土中,二層互相疊加,轉眼組成一面近兩米的高墻。

“墻壁”間留有空隙,竹制和鐵制的槍矛斜刺而出,像烏龜殼上突然生出尖刺,硬生生阻住騎兵的沖鋒。

有戰(zhàn)馬收勢不及,撞到盾墻上,立刻便扎成血葫蘆。馬上騎兵被長矛一挑,不由自主的飛入戰(zhàn)中,連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瞬間被砍成rou泥,丟掉了性命。

不只前鋒右軍如此,左軍亦然。

無論平時有何齟齬,上到戰(zhàn)場,面對一樣的敵人,都是一樣的拼命。劉牢之和桓容沒有藏私。他們看不慣鄧遐朱序,左軍幾千將士卻是無辜。

為了殺敵,舊怨大可暫時拋到一邊。

對方不領情那是他們的事,自己要做到問心無愧,對得起士卒,對得起來晉地百姓!

騎兵沖勢被阻,數(shù)百騎擠在盾墻前,緊隨其后者察覺不妙,卻無法減速。

雙方列陣時,慕容垂特地選在高處,適合騎兵沖鋒?,F(xiàn)如今,優(yōu)勢成為劣勢,更成了騎兵們的催命符。

“投石器!”

“放箭!”

劉牢之陣前指揮若定,十余架投石器同時發(fā)威,數(shù)米長的杠桿被粗繩拉動,網(wǎng)兜里的巨石凌空砸下。千余弓兵一起控弦,箭矢如雨,閃爍懾人的寒光。

擁擠在一處的鮮卑騎兵成了活靶子,即便躲開飛落的巨石,也躲不開襲來的箭雨,很快,沖鋒的鮮卑騎兵被截成兩段,兩者之間是鮮血和殘尸畫成的死亡線,越過者死!

戰(zhàn)馬驚恐的嘶鳴聲不斷回響,很快被喊殺聲壓過。

悉羅騰勇猛過人,憑一己之力砸開盾墻,沖破一個缺口。他看得明白,之前同他對陣的將領就在那輛奇怪的武車前,殺了他,陣型必亂!

“殺!”

鮮卑騎兵的確勇猛,晉軍的戰(zhàn)陣被撕開口子,一時之間竟無法合攏。

悉羅騰領百人殺到,臉上現(xiàn)出獰笑。

不想,武車旁的晉軍非彈沒有上前拱衛(wèi),反而迅速向兩側散開,包括劉牢之。實在來不及跑開,全部躲到車后,僅有一個面色蒼白,連把刀都握不住的低級軍官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