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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聞。喊聲引來敵人注意,兩只箭矢一前一后飛來,桓容匆忙躲進車廂,仍被劃過前臂,衣袖瞬間被鮮血染紅。“府君!”“郎君!”“賊子好膽!”手臂的傷口不深,只是血流得多,貌似駭人。桓容咬牙站起身,見劉牢之仍沒讓開,干脆換成另一瓶藥,這瓶毒性稍弱,只會使人視線模糊,睜不開雙眼。天色漸晚,速戰(zhàn)速決為上,大不了事后向劉將軍賠罪。心思既定,桓容叫來距武車最近的秦雷,道:“照著慕容垂扔過去,扔到臉上最好!”秦雷接過瓷瓶,半秒沒猶豫,掄起膀子投擲出去。慕容垂雖然勇猛,到底是人不是神,經(jīng)過一日廝殺,已是疲憊不堪。眼見黑影凌空飛過,以為是晉軍的流矢,本能舞動長矛掃開。準頭太好,當下?lián)魝€正著。瓷瓶易碎,撞到矛身上,頃刻裂成數(shù)片,里面的“香料”四散飛灑,半數(shù)落到慕容垂臉上,余下殃及四周的鮮卑騎兵和晉兵。“咳咳!”“這是什么?”不等眾人明白過來,凡被波及的士卒都開始身形微晃,雙手胡亂揮舞,相距不到三步,硬是辨別不出是敵是友。劉牢之躲得快,或許是記得初見桓容的情形,見有“煙霧”飛散,迅速捂鼻躲閃。見慕容垂中招,知曉機會難得,舉槍就沖了上去。就在慕容垂左支右絀,即將被擒時,一陣刺耳的嗡嗡聲驟然響起,繼而是一片不規(guī)則的“黑霧”自西而來,鋪天蓋地,仿佛席卷大地的狂風,猛撲向交戰(zhàn)中的兩軍。桓容站得高,最先看輕“黑霧”是什么,來不及出聲提醒眾人,已被“黑霧”撞入車廂。“飛蝗!”千百萬的飛蝗鋪天蓋地而來,遮云避日,情景駭人。飛蝗不傷人,卻能遮擋眾人視線,使得將兵寸步難行。趁戰(zhàn)場陷入混亂,悉羅騰搶過兩匹戰(zhàn)馬,將慕容垂扶上馬背,自己當先開路,以血rou之軀撞開飛蝗,沿途不管晉兵還是鮮卑騎兵,一概揮矛掃開。逃生之路出現(xiàn),立刻有鮮卑騎兵跟上。劉牢之想要追,卻被飛蝗和慌亂的士兵擋住。等到飛蝗漸少,哪里還有慕容垂和悉羅騰的身影!“可惡!”劉牢之大怒,即將到手的鴨子突然飛了,憋屈和憤懣壓都壓不住。沒能趁機逃跑的鮮卑騎兵倒了大霉,被晉兵以絕對優(yōu)勢的兵力絞殺,最后竟沒剩下一個俘虜。這樣的戰(zhàn)果幾乎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等到最后一名鮮卑騎兵倒下,戰(zhàn)場上突然陷入一片寂靜。沒有歡呼,沒有慶賀,沒有發(fā)泄的怒吼,什么都沒有。桓容簡單包扎過傷口,從武車躍下,滿目盡是倒伏的戰(zhàn)馬,死去的士卒,斷裂的槍矛以及橫躺的戰(zhàn)刀。數(shù)百米外,幾部車架魚貫行來。為首的一輛紅漆五馬,位比諸侯。桓大司馬左手按劍,昂然立在車上。各州刺使分左右并行,落后桓大司馬半個馬身。部曲在前開路,沿途的尸體暫被移到一旁。桓容立定在武車前,待相距不到十步,方才正身揖禮,口稱“督帥”。出乎預料,桓溫躍下車轅,大步走上前,親自扶起桓容,一副慈父的口吻道:“阿子受傷了?可嚴重?”桓容當場冒出一身雞皮疙瘩。“回督帥,并無大礙。”“那就好?!被笢匕醋』溉莸募绨?,道,“此戰(zhàn)阿子立有大功,回到建康,我定報于官家,為你請功!”“謝督帥?!?/br>桓大司馬突然扮演起來慈父,桓容卻無心陪他演戲,自始至終恭敬有加,親近不足。虧得桓大司馬鎮(zhèn)定自若,能一直唱獨角戲。“阿子抓了鮮卑中山王?”“是。”“甚好?!被复笏抉R點點頭,又夸獎兩句,就要將人帶走。這本沒有什么。以慕容沖的地位,留在桓容手里的確不合適,交給桓大司馬無可厚非。然而,要將武車一起拉走未免太過分了。“督帥這是何意?”桓容攔住部曲,擺明態(tài)度不許動。桓溫倒沒堅持,仍是拍了拍桓容的肩膀,令人將慕容沖抬出武車,順道將桓熙也抬了出去。見到桓熙重傷的雙腿,桓溫的表情有瞬間陰沉,看向桓容的視線猶如刀鋒。桓容沒被嚇住,反而松了口氣。對嘛,這樣才正常。都已經(jīng)撕破臉皮了,硬要玩什么父慈子孝,不是開玩笑嗎?至此,枋頭之戰(zhàn)告一段落,晉軍大勝鮮卑騎兵,慕容鮮卑中山王被生擒,斬首六千余,僅慕容垂和悉羅騰率百余人奔回大營。自晉室南渡以來,對陣北地胡人,少有如此大勝。消息傳回建康,百姓盡皆歡騰。至于司馬氏和滿朝文武怎么想,不是百姓關心。他們只知道枋頭大捷,晉軍大勝胡人,這就足夠了。建康城中一片歌舞歡慶,酒肆食鋪喧鬧更勝往昔。回到枋頭營中的桓容卻并不感到心安。看到荀宥和鐘琳統(tǒng)計出的戰(zhàn)功,對比從劉牢之處得知的殺敵數(shù)量,一個念頭閃過腦海,讓他悚然一驚。“慕容垂不會只有這些兵力?!编挸切涫峙杂^,其他的諸侯王和州郡刺使不會都是傻子,真的一兵一卒也不出。“府君?”“一定是忽略了什么!”桓容扶著被吊在胸前的胳膊,不停的踱步思索。直到石門的消息傳回,他才終于想起,自己究竟忘記了什么!原來,慕容垂同晉軍決戰(zhàn)時,范陽王慕容德已率一萬五千私兵奔馳石門,擊潰袁真的州兵,截斷晉兵漕運。同時,前豫州刺使李邦率州兵五千,截斷了晉軍的陸運。在晉軍于枋頭取得大勝時,石門被鮮卑兵占據(jù),貫通南地的陸運糧道也被扼住。如不能盡快想出辦法,晉軍的后路將被徹底堵死,再取得幾場枋頭大捷也是無用。了解過大致情況,桓容不由得苦笑。慕容垂率手下精銳決戰(zhàn),壓根不是兵力不足,而是聲東擊西,意圖鯨吞五萬晉軍!這樣的決斷狠心非常人能敵。猛人到底是猛人,當真是不服不行。第八十六章為大軍殿后漕運被阻,陸運被截,南糧無法送往北地,五萬大軍隨時可能斷炊。桓溫得知消息,立即升帳,召諸將官和諸州刺使商議,究竟是該孤注一擲,乘枋頭大捷攻下鄴城,還是盡早拔營撤兵,以防糧秣斷絕,被燕軍阻在路上。“諸位以為如何?”眾人表情不一,這個時候誰都不敢輕易出聲。稍有不慎就可能為桓大司馬背鍋,傻子才主動擔責。然而,繼續(xù)遲疑不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