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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桓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76

分卷閱讀276

    ,桓元子是否真能得償所愿!”

至于桓容,褚太后垂下眼簾,翻開道經(jīng),看著開頭的一行字,表情變得頹然。

事情既然做下,早不能反悔。

不過,她也不是毫無辦法。

褚太后停下動作,開口道:“阿訥。”

“仆在?!?/br>
“青溪里可有消息傳回?”

“回太后,近日并無?!?/br>
“派去的人都沒回來?”

阿訥低下頭,道一聲“是”。

“繼續(xù)派人?!瘪姨髥问挚凵辖?jīng)書,五指收緊,將絹布制的書頁生生扯了下來,“人不見就繼續(xù)派,無論如何,我要南康出不得青溪里半步!”

“諾!”

褚太后相信,只要將南康公主困在建康,攥在手里,無論桓容有多大的本事,都將投鼠忌器。

“桓元子這個兒子倒不像他,也虧得不像他?!?/br>
褚太后自言自語,沉郁多日的心情難得有些許好轉(zhuǎn)。

可惜的是,這種好轉(zhuǎn)源于心態(tài)的扭曲,不知不覺侵占腦海,仿佛墨汁浸染,再尋不出往日顏色,終至漆黑一片。

朝堂的風聲流入民間,知曉大司馬上表指責天子無德,有廢帝之意,街頭巷尾議論紛紛,有一種“總算來了,就等這一天”的感覺。

如褚太后所料,廢帝不是小事,表書遞上,號角吹響,朝臣達成一致,該走的程序照樣不能省略。至少要郗愔也站出來,三省一臺的官員全部表態(tài),程序才能正式啟動。

粗略估算一下,等到事情塵埃落定,至少需要三、四個月。

然而,最艱難的一步邁出,桓大司馬反倒不急了。

一邊和司馬昱保持聯(lián)系,維持“友誼”,一邊緊盯宮中,確保司馬奕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握之中,不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做出什么不該做的事。尤其提防建康士族同其聯(lián)絡(luò),避免禪位詔書一事透出半點風聲。

除此之外,特地派人給幽州送信,和桓容長敘父子之情,并暗示將傳詔的宦者送回建康,交給他來看管。

接到書信,桓容半晌無語。對著剛剛從北地飛回的蒼鷹,莫名的問道:“阿黑,你覺得我傻嗎?像是很好騙?”

蒼鷹歪了歪腦袋,隨即一轉(zhuǎn)身,再次用屁股對人。

老子是只鳥,聽不懂人話!

桓容默然兩秒,有意將書信撇到一邊,想到賈秉送回的消息,終究沒有“任性”,而是鋪開竹簡,寫成一封短信,交給送信人帶回。

信件內(nèi)容不長,中心思想也很簡單:阿父關(guān)心,做兒子的銘感五內(nèi)。人押在幽州很好,就不用阿父cao心了。

簡言之,父慈子孝繼續(xù)演,演到彼此牙酸都沒關(guān)系。要人絕對不成。

歸根結(jié)底,將來某一天,桓容很可能要用到這份禪位詔書,這個宦者可是重要的“人證”。

廢帝的基調(diào)定下,各方分蛋糕總需一定時日,建康暫時不會出大亂子,桓容將注意力移到北方。

鋪開蒼鷹帶回的絹布,看著熟悉的字跡,想到那日雨中對飲,一股悸動油然而生,怎么壓都壓不下去。

“淡定!”

用力磨了磨后槽牙,不管用。

狠掐一下大腿,疼得直吸涼氣,亂了半拍的心跳才回歸正常。

“慕容評合三十萬大軍?”

看過絹布上的內(nèi)容,桓容表情變得凝重。

他知道這個數(shù)字肯定有水分,卻不得不重視。

按照當下習(xí)慣,往往是兩三萬就能號稱十萬,二三十萬就能號稱百萬。

慕容評從鄴城發(fā)兵,起初不過萬余,均是曾隨他征戰(zhàn)的嫡系。進軍西河的途中,陸續(xù)有州兵加入,數(shù)量基本能達到五六萬,七八萬已是頂天。

增加的軍隊中,至少一成是強征的民夫,余下都是部落雜兵以及刺使的護衛(wèi)和部曲。

按照后世的話說,這就是一支雜牌軍。

不過,考慮到交戰(zhàn)雙方的人數(shù)對比,以及鮮卑人好戰(zhàn)的傳統(tǒng),桓容難免存下一絲擔憂。

算一算秦氏塢堡的兵力,想要守住新得的荊、豫等州,且不能放棄武鄉(xiāng)、上黨等地,西河肯定空虛。

幾萬大軍壓下,一場惡戰(zhàn)不可避免。

收起絹布,桓容鋪開輿圖,視線在圖上逡巡,最終定在彭城。

秦璟會如何解決這場危機?

武車終究不是萬能。如果秦氏塢堡守不住,鮮卑亂兵很可能南下劫掠,幽州首當其沖。

想到這里,桓容沒法繼續(xù)淡定,當即道:“來人,請荀舍人和鐘舍人過來?!?/br>
“諾!”

所謂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人人跑。

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是件蠢事,無論對方多么可靠。

想要守住幽州這一畝三分地,一切都要靠自己。

桓容盯著輿圖,盤算著該如何布置兵力,忽聽廊下傳來一陣腳步聲,以為是荀宥鐘琳趕來,不想?yún)s是秦雷。

“使君,仆有要事稟報!”

“何事?”

“袁真突然病逝,袁瑾掌握壽春兵力,目前動向不明?!?/br>
桓容愕然。

袁真死了?

好吧,自從知曉袁真病重,他就知道有這一天,但沒想到這么快。

從獲悉的消息來看,袁瑾的頭腦不及他老子五分,很可能會突然腦抽作死,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壽春動向不明?”

想到袁瑾可能會做的舉動,桓容心頭微沉。

建康風雨連連,北地兵禍不斷,這個關(guān)頭,要是壽春亂起來,勢必席卷淮南,整個幽州都不得安穩(wěn)。

“立刻派人去淮南!不,你親自去,最好能靠近袁瑾。如果他真生惡意,那么,”桓容頓了頓,用力握緊雙拳,一字一句道,“盡快除了他!”

袁瑾在,壽春可能會亂,而且會相當亂,還要提防他獻城北投。

袁瑾不在,群龍無首,再亂也能收拾。

袁真死得不是時候,好在動作利落,將朱氏的力量徹底從壽春拔除。如若不然,桓容絕不會下這樣的決心,也不會行此雷霆手段。

秦雷領(lǐng)命,行禮退出內(nèi)室。

荀宥和鐘琳走到門外,恰好聽到桓容之言,兩人對視一眼,眼底閃過欣慰。

明公此舉大善!

看到兩人聯(lián)袂走來,臉上帶著笑容,張口英明閉口果決,并暗示以后就該這么干,桓容無語半晌,最終只能嘆息一聲。

看來,他當真已經(jīng)入局,越來越適應(yīng)這個亂世。

與此同時,慕容評的大軍繞過上黨和武鄉(xiāng),抵達趙郡。

因天氣亢旱,軍隊準備不足,糧草尚能供應(yīng),飲水卻出現(xiàn)困難。

這個時候,不知慕容評在想些什么,或許是突然腦抽,也或許是想玩一把花樣作死,竟然下令大軍就地扎營,并派人看守營地四周的山泉和溪流,干起了“市水”的勾當。

“凡入絹一匹,給水二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