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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鞏固政權(quán),掌控轄地,必須大量擴充兵力。為了養(yǎng)活軍隊人口,勢必要開荒耕種。此外,任用官員,筑造城防,提防慕容鮮卑反撲,同樣的是重中之重。和桓容一樣,目前的秦氏塢堡只會嫌人少,不會嫌人多。想要收攏人心,將人留住,除了封鎖邊界,肯定會給出優(yōu)渥的條件。分田分地是必須,軍餉工錢絕不會吝嗇。只要有真才實干,官位更不在話下。桓容能給的,秦策一樣能。桓容不能給的,秦策也能!畢竟秦策已為一國之主,而桓容不過是地方諸侯,名義上仍為晉朝臣子,凡事不能太過出格。想明其中關(guān)竅,桓容突然感到后悔,他不該“請”秦璟走這一趟。對方探明盱眙的虛實,知曉吸引流民的手段,難保不會仿照實行。如此一來,他僅存的優(yōu)勢也會蕩然無存。當然,就商業(yè)而言,秦璟未必能占據(jù)優(yōu)勢。但對方手里有兵,有更廣大的地盤,真要拼實力,桓容未必是對手。后悔之意越來越深。“引狼入室”四個大字當頭砸下,桓容嘴里發(fā)苦,心中更苦。滅口?這個難度太高,委實不可行。看出桓容的沮喪,秦璟話鋒一轉(zhuǎn),道:“容弟可曾想過,并非家君轄下才有流民?!?/br>恩?一念閃過腦海,桓容看向秦璟,表情帶著懷疑,不是他想的那樣吧?“苻堅?!?/br>秦璟道出兩個字,等著桓容的反應(yīng)。苻堅,氐人?“秦兄是說從氐人那里下手?”“對。”“可氐人國力不弱,且有王猛在朝出謀劃策,未必能輕易得手?!?/br>“我聞容弟曾與吐谷渾人市貨?!鼻丨Z點出桓容曾做的那筆人口買賣,笑道,“如今大可仿效而行?!?/br>桓容表情微僵。這事連渣爹都不知道,秦璟是怎么知道的?這人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拋開之前的心動,桓容突然間生出“滅口”的沖動。“容弟不妨考慮?!彼莆床煊X桓容表情中的變化,秦璟繼續(xù)道,“吐谷渾,龜茲,疏勒,于闐。這些胡商都可往來氐人部落,同其定契,實是大有可為?!?/br>“如秦兄所言,這樣的生意大有可為,秦氏為何不做?”桓容沒有立即咬鉤,依舊懷疑的看著秦璟。真能通過買賣解決,為何秦氏不下手?“此前未有所需,此后礙于氐人就在臨側(cè),風險太大?!?/br>細思秦璟所言,桓容終于恍然。就疆域而言,秦氏塢堡之前被胡人夾在中間,四面楚歌。如今打下鄴城,西同氐人接壤,南與東晉比鄰,北面是柔然,東面就是大海。胡商入境,必須經(jīng)過柔然和氐秦,要么就是繞道東晉。說句不好聽的,晉朝的軍力一般,貿(mào)易卻高踞各國頂峰。有時間繞路,遠不如就地交易,說不定利潤更高。這樣的地理位置,決定了秦氏很難做人口買賣。沒有胡商愿意擔負太大的生命風險,利潤再高也不可能。桓容則不然。東晉和吐谷渾直接接壤,和氐人也有生意往來。只要給出足夠的“路費”,吐谷渾商人能順利進入幽州,哪怕是從苻堅的地界走過,都不會遇到太多的阻攔。想通這一點,桓容突然笑了。如今來看,不是他求人,而是秦璟有求于他。雖不至于漫天要價,但是,能趁機要到的好處必定不少。該怎么把握尺度,端看是想做一錘子買賣,還是細水長流,將生意持續(xù)下去。就長遠來看,明顯第二種更加合算。不過,為取得最佳利益,還是要和荀宥鐘琳商量一番。如果賈秉在就好了。桓容頗為惋惜。論起揮刀子割rou,這位明顯更加在行。“秦兄見諒,容不勝酒力,此刻頭腦混沌,無法就此事詳談??煞窳舻矫魅赵贁ⅲ俊?/br>“好?!鼻丨Z點頭,突然俯身靠近,手指擦過桓容的眼角,低聲道,“我觀容弟面有疲色,當好生休息才是。本欲同弟并膝而臥,秉燭夜談,如此只能罷了?!?/br>桓容:“……”這何止是不注意影響,簡直是不要臉!雨夜舞劍的大好青年呢?化成蝴蝶飛走了?第一百四十章合作酒宴當晚,幽州守將和彭城文武相見恨晚,進行了友好的交流和切磋。從原地舉磨到掄飛巨石,甚至有人倒拔古木,花樣百出,引來陣陣叫好驚嘆。實在分不出勝負,干脆執(zhí)起刀兵打上一場。借著酒勁,雙方都沒留手。雖未鬧出人命,幾片青紫和劃傷卻不可避免,院中的草木更是遭逢大難。饒是如此,氣氛依舊“融洽”,雙方的關(guān)系更顯得“親近”。典魁和夏侯碩傷得最重,一個青了眼眶,一個腫了左臉,偏偏勾肩搭背,對坐暢談,喝得酩酊大醉。雖說搭在肩膀的手臂暗中用力,手指也扣得太緊,一番哥倆好之后,都有脫臼的嫌疑,惺惺相惜之情仍不減分毫。眼見這番奇景,桓容莫名的感嘆一聲,武將的世界,凡夫俗子當真不懂。夜半時分,酒宴結(jié)束。喧鬧聲漸消,眾人都是醉意朦朧,腳步不穩(wěn)的散去。天空中陰云密布,雨水中夾雜著雪子,飄飄灑灑覆蓋整個盱眙。城頭之上,輪值的州兵穿著厚襖,喝著熱湯,在箭樓里短暫休息。遇上鑼聲響起,立即將湯底一口飲盡,放下陶碗,起身跺跺腳,帶著一股子暖意推門而出。“嘶——”南方的冬日不似北地干冷,而是透骨的濕冷。沒有鵝毛大雪,照樣能凍得人臉色發(fā)青。“這雨雪怕要下個整夜。”州兵嘟囔一聲,緊了緊厚襖,隨手關(guān)上木門,邁步走進風雨之中。城墻上火光閃爍,時而被雨水澆熄,又會被立刻燃起。城內(nèi)靜悄悄,不見白日的喧鬧。四城的坊門和籬門均已落下,除了披著蓑衣的更夫,僅有巡城的私兵偶爾走過。皮靴踏在青石路上,帶起聲聲鈍響。北城大營中,秦雷等人未得命令,睡得十分安穩(wěn)。思念家人的秦氏仆兵則翻來覆去,始終未能壓下煩躁,勢必要睜眼到天亮。冷風呼嘯而過,雨雪越來越大。剛搬入新居不久的流民躺在榻上,閉眼聽著窗外的風聲,感受著這一刻的溫暖,思及常年無家可歸,僅能靠枯葉抵擋寒風的艱辛,不由得潸然淚下,頃刻染濕麥麩裝填的布枕。刺使府內(nèi),婢仆忙著清理客室,燈光許久未滅。桓容回到內(nèi)室,隨意披上斗篷,信步行至窗前,感受著冰冷的夜風,酒意消散大半,昏沉的頭腦清醒許多。“氐人,苻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