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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怨恨的情緒迅速蔓延。小部落失去活路,為了生存,只能不顧一切。一些忠心于大王子,沒有跟隨白部和獨孤部遷移的首領(lǐng)開始后悔。長此以往,別說憑戰(zhàn)功更進(jìn)一步,整個部落都將遭殃,甚至被逼上絕路!獨孤部叛亂未過多久,西強山又燃起烽火。這一次,十幾個小部落同時爆發(fā),連婦人和、老人和半大的孩子都拿起弓箭彎刀。參與叛亂的人數(shù)超過兩千,殺死征繳糧草的士卒,搶走武器和馬匹,拉起事先裝好的大車,在消息傳出之前,分別向北和向東逃去。大雪封山,路很不好走。如果不慎迷路,在密林中轉(zhuǎn)不出去,還會遇到饑餓的狼群和野豬。對逃亡的部落來說,冒雪趕路雖有風(fēng)險,好歹有活命的希望。若是留在這里,活命的可能無限趨近于零。叛逃的部落越來越多,大王子非但沒能如愿補充兵源,反而損失不小。這個時候,王都又傳出消息,二王子借四王子被扣押,指其公然抗旨,有謀反之意。更糟糕的是,朝中大臣紛紛附和,沒有一人替他說話。平日的親信都成了擺設(shè),連王子妃的親族都沒有站出來。至此,大王子愈發(fā)焦頭爛額,唯一的出路就是揭竿而起,真的造反。奈何東邊還有漢軍,他敢從西強山撤軍,漢軍絕對會追上來,在他背后狠狠放出幾箭。該怎么辦?大王子拿不定主意,召謀士來議,同樣沒能商議出結(jié)果。日子一天天過去,六千人的補給越來越少,軍心出現(xiàn)不穩(wěn),情況十分危急。大王子咬咬牙,終于采納謀士建議,向桓漢低頭臣服,掉過頭來攻打王都!“此不過暫行之計?!敝\士對大王子道,“待攻下都城,殿下可請命駐守,慢慢恢復(fù)實力。漢人自詡?cè)蚀?,只要殿下行事?jǐn)慎,總有稱王再起之日!”大王子十分清楚,除此之外,他沒有第二個選擇。“罷,就照你說的辦!”此時此刻,他最恨的不是興兵西征的桓漢,而是在都城的同父兄弟!主意既定,大王子立即寫成書信,交人送往漢軍大營。謀士主動請纓,言要說服漢家天子,旁人恐無辦法,需他親自前往。大王子猶豫再三,本不想放人,奈何情勢危急,終究點下了頭。太元元年十二月,吐谷渾大王子剌延的使者抵達(dá)漢軍營前,口稱攜大王子書信,求見漢家天子。“什么?”桓容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問了兩遍,才相信自己沒有幻聽。謝安和王彪之同在帳內(nèi),都是手捧一盞熱茶,在火爐邊取暖。不得不承認(rèn),幽州工匠的確巧手,制成的火爐遠(yuǎn)勝火盆,既能溫暖帳內(nèi),又無半點煙氣。爐子燒熱,還能烤蒸餅芋根。蒸餅撒上胡椒孜然,芋根沾點白糖,搭配不加蔥姜的茶湯,固然粗陋,卻是別有一番意趣。自從見識到火爐的溫暖,嘗過烤餅和芋根的新味,堂堂的謝氏家主隔三差五溜達(dá)過來,有事沒事請見天子。王彪之有樣學(xué)樣,來了就不走,幾乎在天子帳中生根。對此,桓容除了無奈還是無奈。這兩位賴在帳篷里不走,他想做點“私事”都變得困難。一來二去,這兩位愈發(fā)自在,自己不好開口攆人,干脆利用起這段時間,向兩人請教政務(wù),并就考試辦學(xué)等事同兩人商討。當(dāng)然,桓容還沒傻到冒煙,大咧咧的將事情擺在當(dāng)面。而是從字里行間透出幾分,不斷試探兩人的“底線”。可以說,陳郡謝氏和瑯琊王氏能代表大部分僑姓士族,他們能接受的改變,多數(shù)人也能接受??v然心有反對,大勢如此,照樣掀不起多大的浪花。至于吳姓,有周氏在,比僑姓更好應(yīng)對。桓容拐彎抹角試探兩人,兩人也在試探桓容。究其根本,桓容登基不到兩年,君臣之間仍處在磨合期。桓容想集中君權(quán),早已現(xiàn)出不少端倪。掌控東晉朝堂幾十年的士族是否能夠接受,還需時間才能檢驗。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到頭來,需看哪方更加強勢,更能取得主動地位。以為士族一時讓步,皇位之上就能安枕無憂,絕對的腦袋進(jìn)水,傻到?jīng)]邊。但在眼下,君主和臣子利益一致,都對吐谷渾勢在必得。故而,大王子的使者求見,君臣三人同時停住手上動作,都是精神一振。桓容停下筆,收起精繪到一半的輿圖;謝安和王彪之放下漆盞,取來布巾拭手,轉(zhuǎn)眼又是風(fēng)流倜儻的帥大叔兩枚,絲毫不見之前圍坐火爐的親民形象。典魁和許超守在帳內(nèi),禿發(fā)孤和白部首領(lǐng)肩負(fù)起檢查職責(zé),確保來人身上沒有任何危險物品,連個鐵片都夾帶不了。待到檢查完畢,謀士被放進(jìn)大帳。白部首領(lǐng)認(rèn)出他的身份,早向桓容通稟。知曉謀士是大王子身邊心腹,桓容同謝安王彪之對視兩眼,心中有了計較。哪承想,謀士走進(jìn)帳內(nèi),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徹底打翻他之前的所有設(shè)想。“陛下可想拿下吐谷渾?”啥?!桓容以為自己聽錯,看看謝安,又看看王彪之,兩位帥大叔和他一樣,臉上都是大寫的愕然。與此同時,秦璟揮師南下,率騎兵突破吐谷渾邊界,橫掃大小數(shù)個部落,放棄攻打吐谷渾王都,而是一路疾行軍,直撲儲有礦藏、擅長冶煉兵器的白蘭城。第二百五十五章幾個意思白蘭城以白蘭山命名,是吐谷渾國內(nèi)僅次于王都的大城之一。白蘭山出產(chǎn)黃金、銅及鐵礦,并有手藝精湛的匠人聚集,是吐谷渾主要的經(jīng)濟(jì)城市和兵器冶煉之地。城內(nèi)設(shè)有專門的“冶煉門”,和南地的工坊類似,分門別類打造金銀和銅鐵器具。吐谷渾建國之初,白蘭城就已存在,歷史甚至早于王都莫何川,是吐谷渾占據(jù)黃河上游谷地的重要屏障。吐谷渾仿漢制,皇室封王,朝中設(shè)有尚書、將軍等官職。白蘭城設(shè)有治所,守將兼任刺使。鎮(zhèn)守此地的官員必是吐谷渾王心腹之人,多數(shù)時候是吐谷渾王的親兄弟。辟奚繼承王位后,即將同母兄弟封于白蘭城,授他兵權(quán),以高壓手段掌控當(dāng)?shù)厍既撕碗s胡。此次漢兵西征,大王子駐軍西強山,白蘭刺使知曉前因后果,和辟奚一樣,對大王子相當(dāng)失望。他本十分看好這個侄子,對他的勇猛很是滿意。哪里想到,竟會做出這般無腦之舉,為一己之私引來這場戰(zhàn)禍。隨著戰(zhàn)事進(jìn)行,更驗證他之前所想。漢人縱然衰落,也不如想象中好欺。尤其是南地新君,必當(dāng)急于立下功績。以其桓溫子的身份,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