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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有人壓根不信,遠遠望到漢兵旗幟,立刻收拾帳篷逃跑。有膽大的試著同漢兵接觸,即便語言不太熟練,大致的意思還能理解。看到漢兵擺出的絹布、海鹽和白糖,來人眼睛發(fā)直,狠狠掐一下大腿,才確認自己不是做夢。走在昔日的絲綢之路上,許多繁華的城池早化為沙土。古跡中記載的西域諸國十不存一。隨商隊往來,部分城鎮(zhèn)開始恢復(fù)人煙,仍不及前朝萬分之一。拋開能組織起商隊的商人,多數(shù)西域部落和草原上的鄰居沒太大區(qū)別,遇上天災(zāi)人禍,照樣要在溫飽線上掙扎。中原大地遭受災(zāi)難時,他們的日子也未必好過。漢兵踐諾的消息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當(dāng)?shù)夭柯洳辉偾Х桨儆嫸汩_漢軍,而是嘗試著和漢軍接觸。占據(jù)高昌的氐人和匈奴逃跑時,還有西域胡向漢軍通風(fēng)報信。漢兵投桃報李,知曉不下十余個部落有定居的愿望,決定暫停西征,選擇一處保存還算完好的遺跡,用一個多月的時間重砌土墻,簡單布置城防,留下一隊騎兵守衛(wèi),許有生意往來的部落遷入。消息傳出,陸續(xù)有商隊聞風(fēng)而來,在城內(nèi)歇腳、補充食水。定居的部落得到實惠,很是感恩。留守的漢兵被視為保護者,被越來越多的西域胡接納。隨商隊各處走動,更多生存艱難的部落向此處涌來。原本只是幾百人的小城,很快擴充至兩千多人。這個結(jié)果,無論桓石虔還是遠在莫何川的桓容,都沒有預(yù)料到。桓漢的軍隊一路向西,沿途留下類似的小城不下五座,另有十余個驛站,除有漢兵守衛(wèi),還有中途投靠的胡人。為部落和家人,這些胡族勇士相當(dāng)盡職盡責(zé),勁頭之高、態(tài)度之認真,實在令人驚嘆。就這樣,桓漢軍隊一邊走一邊造城,拿下高昌全境,再向西就是焉耆,焉耆相鄰就是龜茲。之前擔(dān)心的胡人反抗不是沒有出現(xiàn),造成的損失卻是微乎其微。相比得到的利益,幾乎能忽略不計。接到奏報,桓容愣了很長時間,想到后世的種種,突然有種莫名的想法:所謂“基建狂魔”,莫非古已有之?話說,這不是他這只穿越客的鍋吧?似乎、好像、應(yīng)該……不會?想到建設(shè)幽州立下的章程,再想想桓石虔和謝玄等人的舉動,他似乎又沒那么自信了……太元元年三月,冰雪消融,南北兩地的百姓都忙著春耕。南來北往的商隊絡(luò)繹不絕,海船整裝待發(fā)。西域和草原的商隊比去歲更多,尤其是往建康和幽州市貨的隊伍,一個接著一個,專門接待胡商的客棧近乎全部滿員。長安仿效幽州設(shè)立坊市,本該能迎上這股暖風(fēng)。奈何一場大火,該出錢的幾家又各種扯皮,到頭來,商隊來得不少,滿意而去的卻是不多。該賺的錢沒在賺到,該收的稅落了空,反而傳出虛有其表的名聲,秦策沒有再留情,開始下狠手整治。被點名的幾姓,過半數(shù)被抄家。甚至有兩家被查出私藏鎧甲銳器,數(shù)量超過五百,遠遠高出朝廷許可的數(shù)量,一頂“謀反”的大帽子再也摘不掉。其結(jié)果,和沈容華的家人一起走上斷頭臺,斬首示眾,棄尸三日。殺雞儆猴,敲山震虎。經(jīng)過這次,滿朝文武徹底醒悟:無論秦策夫妻之間關(guān)系如何,也不管在親情的問題上,秦策是不是突然腦袋進水,他終歸是北地梟雄,征戰(zhàn)半生,手下的人命不可計數(shù)。敢小看他,法場上的幾百顆人頭就是前車之鑒。見識過天子的雷霆手段,長安豪強變得謹慎起來。爭田爭水的事還是時有發(fā)生,卻不會如先前一般囂張,更無人敢肆無忌憚到引來天子注意。一時之間,天子威嚴更勝。無論背地里如何,至少在當(dāng)面,無人敢輕易挑戰(zhàn)秦策的威嚴,試圖越過他畫出的底線。劉皇后和劉淑妃知曉后,對于秦策更覺得看不懂。猜測他背后的謀劃,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在無意之間,成為他計劃中的一環(huán),心驚之余更感到心涼。“夫妻半生,我終究沒有真正的看清他?!?/br>道出這句話,劉皇后望向窗外,目光幽深。劉淑妃伴在她的身邊,幽幽嘆息一聲,終究沒有出言。長安漸漸走上軌道,秦策開始處理身邊豪強。莫何川城內(nèi),桓容和秦璟的談判也提上日程。“我可讓出半座白蘭城。”秦璟開門見山,當(dāng)場提出條件,“換漢兵不入西???,不涉足居延澤?!?/br>“僅是半座?”桓容挑眉,笑得意味深長。“西??げ恍。铝﹂_荒墾殖,至少能養(yǎng)兵五千。白蘭城臨近荒漠,附近有礦山不假,卻不能墾荒種植。而且,以半城換一郡,就算是做生意,這價是不是也太低了點?”“咳咳!”謝安和王彪之同時咳嗽,張廉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堂堂一國天子,開口生意閉口價錢,合適嗎?桓容不管許多,談判桌上不爭,等到定約時后悔?這樣的事傻子才干!“如果將軍有誠意,當(dāng)以整座白蘭城交換,并加白蘭山。”“陛下以為我會答應(yīng)?”秦璟淺笑,沒有退步的意思。“再加上糧食和皮甲,如何?”桓容開始拋出條件,循序漸進,定下最基礎(chǔ)的部分,再開始“讓利”。秦璟沉吟起來。對他手下的騎兵來說,糧食并不是急需。畢竟這支軍隊所奉行的是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打到哪里搶到哪里,壓根不愁軍糧。皮甲可以考慮。“再加上兵器,如何?”秦璟看向桓容,沉聲道,“皮甲三千,彎刀三千,長弓五百,另配箭矢?!?/br>沉思的變成桓容。他的確賣過兵器,但是出于牽制北方,不是為了錢就不考慮安全。交易的對象換成秦璟,他不得不認真考慮,這筆生意能不能做。“我可以工匠交換?!鼻丨Z拋出籌碼,“吐谷渾匠人和羌人,另有漢民六百?!?/br>桓容沒有馬上點頭,而是看向謝安和王彪之。兩人的表情一樣嚴肅,很顯然,對秦璟提出的條件很感興趣,卻對交換兵器有所遲疑。“陛下無需立即點頭,可再做考量?!鼻丨Z繼續(xù)道,“另外,我手中還有駑馬和牛羊,如果陛下有意,都可交換?!?/br>桓容想磨牙。秦璟把住他的脈,不是一般的準。不過,真讓對方牽著鼻子走,他的桓字就倒過來寫!就在眾人以為雙方條件擺出,事情要就此要價還價時,桓容突然召來宦者,令其將紅木箱中的扁盒取來。宦者動作很快,眨眼的時間,足有手臂長的木盒擺在當(dāng)面。面對眾人疑惑的目光,桓容微微一笑,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