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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想要開口,卻被李夫人按住手腕。看到后者溫和的笑,慕容氏本能的僵了一下,咽下到嘴邊的話。她從沒想過兒子能繼承大位。當(dāng)年馬氏的教訓(xùn),她一直牢牢記在心里,有時還會夢到,絕不愿蹈其覆轍。更何況,桓偉身上有鮮卑血脈,從長相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壓根沒有繼承皇位的可能。與其奢望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如安于本分,日子方能長久。對于桓偉出海的愿望,慕容氏十分支持。他想帶兵出征,慕容氏也不反對。桓容英明睿智,是不世出的明君。事有兩面,桓偉的血統(tǒng)是劣勢,也是優(yōu)勢。在桓漢朝中,他不會有繼承皇位的希望,卻能得歸降的鮮卑部落支持。他日領(lǐng)兵征戰(zhàn),自會成為天子信任的一把利刃。慕容氏出身亂世,命運多舛,見過鮮卑貴族的爾虞我詐,更見過戰(zhàn)爭的殘酷。被桓溫?fù)寔碇螅兆油瑯犹嵝牡跄?。直到桓大司馬病逝,晉地禪位,桓容建制稱帝,才過上幾天舒心日子。她不愿這樣的日子被打破,故而,對桓偉爭奪大位的可能,從心底里抵觸。殿內(nèi)陷入寂靜,許久沒有人出聲。最終,出乎眾人預(yù)料,是桓玄打破沉默。“阿母,兒不想?!被感呀?jīng)元服,個頭不及桓偉,五官卻是格外俊秀。他繼承了馬氏的好相貌,七歲之前很有些雌雄莫辨。“為何?”南康公主問道。“兒想出海?!被感J(rèn)真道,“兒學(xué)東西慢,先生講和,兒都要請教數(shù)次,默誦數(shù)日,方能記得牢固?!?/br>“兒見過阿兄處理國事,自問做不到?!?/br>“阿兄立國不易,百姓難得安穩(wěn)。兒再努力,也做不到萬分之一?!?/br>“兒不想累阿兄基業(yè)受損,不想讓百姓失去安穩(wěn),不想阿兄的心血毀在兒的手里。兒無意玄學(xué),也不喜儒家,法家也僅知皮毛?!闭f到這里,桓玄頓了頓,表情稍顯苦惱,似在思考如何表達,才能將自己的意思徹底說清楚。“兒只想學(xué)習(xí)兵法,學(xué)習(xí)讀海圖,隨四兄出海,為阿兄征戰(zhàn)?!?/br>桓玄的話說得直白,更有些東一句西一句,實無太多條理。然而,小少年表情嚴(yán)肅,目光清明,顯然想什么說什么,沒有半點遮掩和隱瞞。待他說完,桓偉的五官皺了起來,苦惱的看一眼兄弟,無奈道:“阿寶,能說的你都說完了,讓我說什么?你平日里說自己口笨,都是騙人的吧?”此言一出,南康公主和李夫人都沒忍住,同時笑出聲音。慕容氏也消去幾分緊張,緊繃的神經(jīng)開始放松。桓偉顯然不明白阿母和阿姨在笑什么。他明明說的是實話,哪里好笑?轉(zhuǎn)頭看向桓容,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笑,果斷的點點頭,還是阿兄好!“阿母,兒和阿弟一樣,都不愛讀書,也非治國之才。阿兄要立皇太子,大可從幾位叔父家中選。”桓偉越說越覺得有道理,表情微亮。“叔父家中兒子多,從兄多已娶親,在從侄中挑選,總能挑出合適的?!?/br>為了自己脫身,小少年不介意把從兄和侄子全部賣了,一起推出來擋槍。“去歲,豹奴代從兄入朝賀元月,我見過他,知道他啟蒙至今,玄學(xué)和儒家都有涉獵,還學(xué)習(xí)法家,和袁阿兄很能說到一處?!?/br>“還有阿玉、阿生和阿全,都隨從兄讀過老莊,阿玉更讀過春秋!”桓偉口中幾人,分別是桓嗣嫡子桓胤,桓石秀的兒子桓稚玉,以及桓石虔的次子桓振、三子桓誕。去歲元月,宮內(nèi)設(shè)宴,幾人代父入朝賀歲。敬獻壽酒之后,都被南康公主召至長樂宮,和桓偉桓玄相處融洽,感情很是厚密。如今,為成功出海,桓偉不惜“坑”一回侄子,把幾人的“底子”全部揭開,就為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至于從兄那里如何交代……所謂的兄弟,不就是用來“坑”的嗎?桓偉說話時,不忘用手肘捅了捅桓玄,示意他快幫忙。桓玄腦子有些慢,反應(yīng)卻不慢。得桓偉提醒,立刻開口幫腔。兩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在他們口中,幾個從侄都是材高知深,班行秀出,個頂個的拔群出萃,奔逸絕塵。總之一句話,天上僅有,地上無雙,都是百里挑一的大才!見到兩人的表現(xiàn),桓容一邊忍笑,一邊深思南康公主的用意。想清楚之后,莫名覺得汗顏。就此事而言,他的確做得不妥。即使桓偉和桓玄沒有繼承皇位的可能,也不能直接忽略,理當(dāng)先于他人詢問。遇有心結(jié),亦可加以開導(dǎo),以免讓兩人覺得不公,就此埋下隱患。從兄信中所言的“謹(jǐn)慎”,怕也有提點之意。想到這里,桓容莫名的想要嘆息。凡事果真不能想當(dāng)然。如果沒來見親娘,八成會繼續(xù)忽略,始終看不到關(guān)竅。有今日之事,桓偉和桓玄表明心跡,再從幾位叔父家理選人,估計就能順利得多。桓偉和桓玄給他提了醒,與其不著邊際撒下大網(wǎng),不如定點垂釣。凡能代父入京的郎君,必定都是被重點培養(yǎng)。之前是燈下黑,如今定下目標(biāo),行事自然有了章程。如此一來,就無需勞煩親娘,想說服叔父和從兄,自己寫信就成。問題得到解決,桓容心情大好。向桓偉桓玄許諾,只要他們能熟記,下次桓祎出海,就許他們跟隨。兩個小少年很是興奮,當(dāng)場拍著胸脯保證,必定不負(fù)兄長期望,熟背熟記,學(xué)以致用。桓容回到太極殿,將要動筆時,猛然間想起,桓祎的兒子已經(jīng)三歲,也該問上一問。書信送出,桓祎隔日親自入宮,當(dāng)面表示,三歲看老,他的兒子和他一樣,壓根不是讀書的材料,今后要么做個武將,要么隨船出海。“阿弟要選嗣,幾個從侄都是甚好。”顯然,桓祎想幫兒子脫身,不介意和桓偉桓玄一樣,賣一把兄弟和侄子。對此,桓容既感到欣慰,又覺得無奈。縱觀歷史,為皇位你爭我奪乃至起刀兵的事絕不鮮見。到他這里,怎么偏偏情況倒轉(zhuǎn),連選個繼承人都這么難?桓容準(zhǔn)備給桓嗣等人書信時,秦璟已率大軍抵達朔方。如之前預(yù)料,烏孫和高車的大軍就在城外。營地綿延數(shù)里,近乎望不到邊際。堅兵頓城,朔方城被圍困多日,正岌岌可危。第三百一十二章撬動戰(zhàn)局的棋子朔方城外,兩軍分別立下營盤,大纛高牙,旌旗烈烈。高車烏孫大軍都為騎兵,提前占據(jù)有利地形,只要號角聲起,隨時可調(diào)集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