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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桓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80

分卷閱讀680

    在其位謀其政。

皇帝這個職業(yè),說好做很好做,說難做也的確難做。

渾渾噩噩是一生,酒池rou林是一生,兢兢業(yè)業(yè)、熬油費火同樣是一生。

桓容自認是個俗人,未必有多么高尚的情cao。也不認為穿越一回,就能超水平發(fā)揮,堪比千古明君。但盡己所能,開疆拓土,為萬民謀福祉,讓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yè),是他早已定下的目標。

“任重而道遠啊?!?/br>
看過各地送來的奏疏,桓容又拿起寧州飛送的書信。

信是袁峰親筆,詳細記載了從建康南下,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著重寫出各地的風土人情,言辭頗有幾分幽默。

以袁峰予人的印象,實在很難相信,平日里注重規(guī)矩,一板一眼,走路都能用尺子量的少年,會寫出這樣活潑的文字。

隨書信送來的,還有四枚發(fā)釵。

不是金玉,也未鑲嵌彩寶,皆是以香木雕刻,選料精細,透著一股特殊的清香。工匠的手藝十分精湛,釵頭的花鳥栩栩如生。細觀花紋,卻不像漢家的手藝,更類西南夷族。

看到附在盒中的短信,桓容不禁搖頭失笑。

“平蠔?!?/br>
“仆在。”聽桓容召喚,守在門前的宦者離開走進內(nèi)殿,恭敬聽命。

“這三只木盒送去長樂宮,交給太后,說是阿峰從南邊送回的孝心。這個著人送去殷尚書府上,傳朕之言,是阿峰的心意,看在朕的面子上,請殷尚書暫且破例一回。”

“諾?!?/br>
宦者領(lǐng)命,上前兩步,小心捧起四只木盒。

長樂宮那里,他得親自去。出宮這事,可交給徒弟去辦,必然能夠妥當。

宦者退出內(nèi)殿,桓容起身離開矮榻,在殿中來回踱步,時而晃晃手臂,活動一下手腳。

長時間坐著,哪怕不是正坐,也會禁不住雙腿發(fā)麻。剛開始時不習慣,起身時差點摔倒。幸虧身邊無人,否則樂子可就大了。

歷史上,第一個因為久坐摔得鼻青臉腫的皇帝。

甭管怎么想,都不太好聽,甚至有些玄幻。

剛剛走過兩圈,就聽殿外有人稟報,言桓胤、桓振和桓稚玉已過宮門,正往太極殿來。

“善!”

桓容登時大喜。算算日子,幾個侄子是該到了。

瞥一眼桓石秀和桓嗣等人的書信,桓容壓下良心的譴責,看也不看,直接拋到一邊。

甭管對方如何“抱怨”,總之,人來了就得留下。

別說他不厚道,坑兄弟的傳統(tǒng),古已有之。他不過是發(fā)揚光大,如此而已。

思量間,桓胤三人已行至殿門前。

此前天空烏云聚集,冷風平地而起,明顯有大雨將至。

宦者小聲提醒,需得加快速度,免得中途淋雨。三人幾乎是一路小跑,才趕在雨落前抵達太極殿。

桓胤和桓振已是外傅之年,身高長相類似父祖,可以想見,再過幾年,必定是翩翩少年郎,出門就要被人圍堵。

桓稚玉剛剛虛歲七歲,生辰還在年底,個頭自然不及兄長。

長相盡取父母所長,俊秀非凡,卻不會予人雌雄莫辨之感。性格類足桓石秀,鐘靈毓秀,卻實打?qū)嵉挠袔追终{(diào)皮,一言不合就能扒門框。

為此,桓夫人沒少和丈夫生氣。

孩子扒門框的舉動,做父親的難辭其咎!

這樣的長相性格,恰恰合了謝安的眼緣。

去歲元月宮宴,謝司徒一時高興,將桓稚玉召到自己身旁,親自為他挾菜,喜愛之意溢于言表。

此情此景,看得桓豁眼角之抽,險些拍案而起。

又不是沒有兒子,想要孫子,讓兒子去生!

和他搶孫子?

司徒又怎么樣?

信不信他發(fā)飆一回?!

桓豁眼中放箭,猶如實質(zhì)。謝安不以為意,直接無視。直到長樂宮來人,將桓稚玉請走,才避免當朝司徒和驃騎大將軍的一場“血戰(zhàn)”。

并非是桓豁突然腦袋進水,不清楚孫子被謝安看重的好處。而是出于謹慎考量,不愿孫輩同任何士族高門走得太近。

作為天子的叔父,手掌兵權(quán)的重臣,桓豁十分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職責。

換做桓容沒登基前,家中兒孫被王謝家主另眼相看,實是難得的好事?,F(xiàn)如今,雙方可以有交情,但不能過于緊密。

類似桓大司馬嫁女聯(lián)姻的事,更是不可能發(fā)生。

桓豁兒子多,女兒也多,孫子孫女、外孫子外孫女加起來,五六個巴掌都數(shù)不過來。他同桓沖有過深談,兩人一致同意,在孫輩的婚事上必須慎重。

“天子有意削弱高門?!?/br>
并非是兩人杞人憂天,危言聳聽。

從桓容的種種舉動來看,這是早晚的事。

以兩人對桓容的了解,知道他絕不會做個晉帝一樣的擺設(shè),更不會容許自己的繼承人走上司馬氏的老路。

為不動搖國本,不會立即刀闊斧進行改革。但是,潛移默化,一點點撬動士族高門手中的權(quán)力,進一步鞏固君權(quán),都是勢在必行。

“陳郡謝氏、瑯琊王氏、太原王氏、高平郗氏……”

桓豁和桓沖一個個列舉,甚至連桓氏都包含在內(nèi)。

近一些的,西晉八王之亂,東晉王與司馬共天下,王敦之亂;遠一些的,漢時七國之亂,外戚鼎盛,宦者為禍,無不讓兩人生出警惕。

自漢末戰(zhàn)亂以來,英雄豪杰輩出、跳梁小丑粉末登場,政權(quán)交替頻繁,一代而亡的例子實不鮮見。

別看桓漢如今勢強,大得民心,若是內(nèi)部生亂,再出現(xiàn)一個王敦或是桓大司馬之類的人物,這份安穩(wěn)未必能夠持久。

戰(zhàn)火燒起,繁華之地亦將蕩為寒煙,漸漸恢復(fù)氣象的州郡,怕又要生靈涂炭。

桓豁和桓沖想了許久,最終決定,不只要同王謝高門保持一定距離,更要約束族內(nèi),稍有不對的苗頭立即掐滅。

他們不是神仙,不能保證族人始終不出異心。但是,在自己活著的時候,勢必要保證桓氏“安安穩(wěn)穩(wěn)”。

等到自己百年,可托付于兒子。

至于孫子……以天子的意思,分明是有意從族內(nèi)挑選繼承人。事情定下之前,必要再做一番準備。

大致方向確定,桓豁和桓沖略松口氣,同樣也有幾分無奈。

如果天子愿意成婚,盡快綿延皇嗣,事情怎會如此麻煩?

奈何牛不喝水,總不能強按頭。

或許天子有其考量,自己盡量多活幾年,盡力而為就是。

桓豁和桓沖的種種舉動,桓容都看在眼里。

說不感動是就假的,可侄子該“搶”的還是要“搶”,沒有任何商量。

桓胤三人臨行前,都得祖父和父親教導。雖不明大父和大君為何如此慎重,以三人的早慧,亦知此行不比往常。

故而,一路之上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