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絕對不會是普遍趨勢，”宮墨的視線始終落在平臺上的少年身上，“世上沒有第二個陳文嘉，以前沒有，將來，也未必會有?；蛘?，我們不會讓他有?！?/br>
隨著平臺上最后一個喪尸被清掃干凈，駕駛員老六朝大家吼：“綁好安全帶！開始降落！”

直升機開始迅速朝平臺靠近。

陳文嘉忐忑不安地看著逐漸接近的直升機，他突然有種想逃跑的沖動。

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變化，也意識到這種變化的可怕。

更加意識到，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你聽說過一個變成猩猩的猴子能變回猴子么？哪怕再相近，他們都不是同一種動物。就像自己，即使再像人類，卻已經(jīng)完全不是人類。

他忍不住后退一步。

還沒等他轉(zhuǎn)身，上方突然傳來一陣爆炸聲。

“有人攻擊！”老六大叫，“從斜對面的大樓里發(fā)射的！是近距離導彈！”

“機身有沒有損傷？！”宮墨大聲問。

“沒有！”老六得意的笑了聲，“也不看看老子是誰！”

宮墨背上降落傘：“你飛到大樓的背后，我從側(cè)面跳窗進去，告訴陳文嘉，到倒數(shù)第五層來接我！”

小喬在他臨跳前抓住他，神情嚴肅：“誰都不許死?！?/br>
宮墨輕笑：“陳文嘉不會死，我就不會死。你們也不會?！?/br>
陳文嘉找到宮墨的時候，對方腳下已是尸骨累累。

手持長劍站在尸山上的青年穿著一身黑，冷冽得就像地獄來的死神。

他打了個抖，下意識地想要跑。他怎么這么傻，明明都決定逃了，還在聽到命令后乖乖地下來接人？

“陳文嘉，如果你逃了，我今天一定會死在這里。”宮墨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你就算活下去，也會永遠記得我死在了這里?！?/br>
“嗷嗷！”干！拿自己來威脅喪尸王??！有這么無恥的人嗎！

“可是你沒有逃，所以我一定不會死在你面前。以后也不會?！睂m墨走過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老子就只是想當喪尸王而已，誰管你死！陳文嘉心里不服氣，卻不敢看他的眼睛。

“因為你就是個善良的笨蛋?！睂m墨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徑直從他身邊走過。

陳文嘉如果能臉紅，一點會紅得跟燒豬一樣。

“你以前還因為助人為樂獲得過校長勛章二等獎，當然，因為當時一等獎是因為我的見義勇為。雖然我都不記得了，但是你的履歷上總能看到我的名字。”宮墨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其實有時候我覺得這樣一直跟在我身后走下去，也挺好。”

因為這樣就不會因為擔心我們分道揚鑣后我會忍不住回頭殺了你。

如果善良帶來的都是好事，那么你一直善良也沒有關(guān)系。

第20章

賭場高層的喪尸并不多。很多喪尸在這個城市被拋棄的時候，就已經(jīng)游蕩到了樓下，去尋找更多的食物。

宮墨帶著陳文嘉從樓梯爬到倒數(shù)第二層，然后打開圖紙?！鞍l(fā)電機和武器庫的開關(guān)都在夾層里，你在外頭呆著，我先進去?！?/br>
陳文嘉無辜地看著他，不懂他這么做的原因。有危險喪尸王先頂上，這不都是一直以來的慣例么？他都默認了這種無恥的行為，這次怎么又自己先去了？

宮墨看他一眼，很快明白他的想法：“……只有對上喪尸的時候我才會讓你先上。這里面的機關(guān)不知道有多少，你在這里用不上?！闭f著，自己咬著電筒，爬了上去。

陳文嘉在外頭無所事事地晃蕩，這棟樓曾經(jīng)如此的金碧輝煌，光是看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貼著金箔的家具和裝飾就知道，可惜到了現(xiàn)在，就算整塊黃金擺在正中央也帶不走了。

夾層里傳來一陣機械的轟鳴聲。

耳機里是小喬焦急的詢問，陳文嘉早猜到宮墨跟小喬有時候會用一個單獨的頻道對話，這是他在兩人對話的只言片語中推測出來的。雖然他年紀小，可經(jīng)歷了種種變故后，他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會死讀書的少年。

陳文嘉在這種顯然帶了欺瞞的問題上選擇沉默。

他們只是合作者，并不是同伴。因為同伴不會被人帶著驚恐的目光注視，同伴也不會被人監(jiān)視——陳文嘉早就發(fā)現(xiàn)了浴室里的攝像頭。

“陳文嘉！”宮墨的聲音突然出現(xiàn)在頻道里，夾雜著小喬的疾呼：“小文！上面有兩頭獒犬！快上去幫個忙！”

你看，這倆人怎么就這么笨，一下就暴露了自己在私聊。

陳文嘉輕巧地跳進夾層的大洞里，還沒站穩(wěn)，就差點被迎面而來的兩頭獒犬給撲倒。

獒犬顯然是這里的守衛(wèi)者，周圍裝了滿滿當當?shù)墓芳Z，足夠他們吃到死。

陳文嘉的喪失氣味顯然引起了獒犬的厭惡，它們后退幾步，集中力量攻擊宮墨。

因為地方狹小，周圍又都是電器，隨便發(fā)射子彈很容易造成爆炸，宮墨只能用短劍去對付這兩頭被馴化得幾乎跟殺手一樣可怕的獒犬。

“去打開那個黑色的開關(guān)！”宮墨雖然對付得有些吃力，卻沒有受太多傷害。

第一次看到對方占下風的陳文嘉卻不急著聽從命令，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對方疲于應(yīng)付的樣子。宮墨又氣又好笑：“你要是能解決你就過來！我認輸還不行！”

就等你這句話呢！

陳文嘉沖到其中一個獒犬的背后，在對方要撲上宮墨的那一瞬間，猛地抓住它的狗尾巴，毫不費勁地就將他摔到了墻上，獒犬嗚咽一聲，再沒動靜。

另一個獒犬齜牙低吼，退后兩步，卻還是壓抑不住憤怒撲了上來。

陳文嘉伸出拳頭，任由獒犬咬上自己的拳頭，然后猛地將拳頭連帶著狗頭一起砸到了地面上。紅白相間的腦漿迸飛到他臉上，那張清秀的臉上帶著隱隱的滿足感。

宮墨冷眼看著他幾乎是炫技的行為，沒有評論，只是大步走向控制臺，按照委托人的囑咐，一一打開了最底層武器庫的電源。

這邊陳文嘉從狗嘴里拿出自己的拳頭，看著上面的傷口以緩慢的速度慢慢愈合，心情異常復雜。

力量帶來的快感自然不用多說，可是隨之而來的恐懼也讓他慌亂，自己到底還會變成什么？是一個不死的怪物？還是單細胞動物？

“走吧?！睂m墨一把拉過他，從夾層跳了下去。

陳文嘉盯著他拉著自己手腕的手，突然收了回去。

宮墨回頭看他，他卻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