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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那兩位先生的徒弟。我也沒想到你居然是元寶山莊的少莊主。木欲秋走入亭中,你拿走我的劍干什么?我一看到那把劍,就知道是你的兵器。拿走那把劍,不過是想見你一面罷了。金鈺解下腰間的長劍,他抽出長劍,劍身如一泓秋水,秋心如海復(fù)如潮,但有秋魂不可招。好一把秋心,想必是出自石名劍之手吧。是的,你快還給我啦。木欲秋沖金鈺伸出手。你還是這么性急。金鈺將秋心收回劍鞘,遞給了木欲秋。木欲秋抱著失而復(fù)得的秋心劍,高興地簡直要哭出來,我就算把自己當(dāng)?shù)?,也再不把它?dāng)?shù)衾玻?/br>金鈺看著站在亭前的何夕與江允成,問:欲秋,不為我介紹這兩位俠士么?江允成在木欲秋開口之前搶先道:我二人都不過是江湖上的無名小卒,少莊主就算聽了也不知道。木欲秋眼珠一轉(zhuǎn),將要說出口的話咽了下去。江允成身中奇毒,下盤虛浮,金鈺信他不過是江湖上一無名之輩。但何夕光站在那里,就顯出了淵渟岳峙的氣度,怎么可能碌碌無名。不過金鈺八面玲瓏,并沒有深究,他轉(zhuǎn)移話題道:你我故人重逢,我想請你在元寶山莊待上一天,不知你愿不愿意?木欲秋看了江允成一眼,思索自己身上有幾顆天香續(xù)命丸,可以延緩江允成的毒發(fā),便答應(yīng)了下來。金鈺吩咐仆役領(lǐng)著何夕與江允成下去休息,自己帶著木欲秋去了一處湖邊。湖邊停著一艘小船,這艘小船無一處不精致絕倫,不知出自哪位能工巧匠之手。金鈺先上了船,然后對木欲秋伸出手。木欲秋卻沒理金鈺,輕輕一躍就上了船。金鈺不以為意的收回手,他親自持漿劃船,讓小船駛離了岸邊。湖上煙波浩渺,一望無際,水鳥出游從容。遠(yuǎn)處的景物只剩下隱隱的輪廓,仿佛沉眠的巨獸。金鈺將船停在了湖心,放下船槳,說:這樣就沒有人聽得到我們說話了。你不是元寶山莊的少莊主么,你在害怕什么?木欲秋奇怪地問,他自從見到金鈺,就感覺到了他的不正常。金鈺微笑,但那笑容好似一張面具覆蓋在他的臉上,我雖然是元寶山莊的少莊主,但也不過是籠中鳥、網(wǎng)中魚罷了。木欲秋聽了這話,心中更加奇怪,到底怎么回事?金鈺壓低聲音說:我的父親,他瘋了。他瘋了?木欲秋如**五里云霧之中。金鈺卻不肯再多言,你是怎么離開那個地方的?按照那個人的個性,他是不會放過你的。因為他以為我死了,所以我就出來了。木欲秋想到那個人,心情有些低落。金鈺久久的看著木欲秋,半晌才道:你倒是好膽量,他要是知道你沒有死,你可有的受。木欲秋好奇地問:那你呢,你是怎么出來的?我?金鈺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我怎么進(jìn)去的,就怎么出來的。你走了后,冬殿殿主比以前更加可怕了,每天他的房間都要拖出好幾具尸體。木欲秋露出畏懼的神情。聽到冬殿殿主四個字,金鈺打了個冷顫,我要是沒走,死的就是我了。他想起那個好像會走路的尸體一樣的男人,感覺自己的骨髓都是冷的。木欲秋安慰道:其實我覺得冬殿殿主對你,和對其他人不一樣。金鈺看著木欲秋,像看著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不懂,那個人對你,才是和對其他人不一樣。木欲秋悲哀地說:即使他對我不一樣,我也還是死了。那是個會吃人的地方,只有沒有人性的人才能活下去。金鈺看著自己的雙手,指甲圓潤,十指修長,我曾以為,從那里出來,我還能是以前的我,但自從我雌伏人下開始,我就不是以前的我了。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你木欲秋的眼中露出同情。金鈺用手蓋住了木欲秋的眼睛,別這樣看著我。木欲秋將手蓋在了金鈺的手上,我有一種能讓人忘掉過去的藥,你要么?過去的事情,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我自己一個人忘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金鈺松開了手,但是那種藥,可以給我一顆嗎?我怕我有一天改變主意。木欲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藥瓶,遞給了金鈺,這種藥,叫做忘憂。縱有忘憂草,憂思不能忘。金鈺看了一會藥瓶,才把藥瓶收入袖中,多謝。木欲秋喃喃:縱有忘憂草,憂思不能忘。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我?guī)銋⒂^元寶山莊的寶庫如何?金鈺拿起船槳,將船駛回了岸邊,你若是有看中的,盡管拿走,這點主我還是可以做的。木欲秋的眼睛一下變得亮晶晶的,真的嗎?當(dāng)然是真的。金鈺看著木欲秋小動物一樣的表情,露出了一個真心的笑容。何夕和江允成被帶到了一處房間,房間的桌子上擺滿了美酒佳肴。仆役問:兩位公子可需要歌舞助興?江允成笑著拒絕,不用了。仆役又問:兩位公子還有什么其他的吩咐?我元寶山莊一定盡力辦到。沒有。這次開口的是何夕,面上有些不耐煩。我在外面候著,兩位公子但凡有所吩咐,喚一聲來人即可。仆役說完,躬身退下。仆役退下后,房間內(nèi)陷入了沉默,桌子上精美的酒菜,也無人去動。江允成打破了沉默,你說,元寶山莊的少莊主和木欲秋是個什么關(guān)系?他們不是朋友。何夕篤定地說。大概是認(rèn)識的人。江允成摸了摸下巴,為什么金鈺想要見到木欲秋,他想從木欲秋那里知道什么?何夕若有所思地說:木欲秋把金鈺叫做鈺奴。鈺奴,難道元寶山莊的少莊主在哪里當(dāng)過下人不成?江允成意味深長的說。何夕推理道:他聽到鈺奴這個稱呼時皺了眉,他在那里應(yīng)該過得并不好,但他又沒有辦法從那里離開。一個讓元寶山莊少莊主也無法離開的地方,一定是一個特別的地方。江允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如我們把心中所想寫在桌子上,看我們兩人的想法有沒有出入?兩人都用手指沾酒,在桌子上寫了三個字。何夕寫的是夜飛鵲。江允成寫的是不夜宮。他們l倆的想法并沒有出入,因為夜飛鵲就是不夜宮的宮主。江允成擦到了桌上的字跡,我覺得我們兩個大概會有麻煩。你不就是個最大的麻煩。何夕知道若是不想卷入麻煩,和木欲秋分道揚鑣是最好的選擇,但不論是江允成身上的毒傷,還是他和木欲秋之間的情誼,都讓他無法下定決心。江允成大笑,說的也是,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一樁麻煩。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