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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寧愣了愣,下意識地看向象牙,他覺得這里最聰明的就是象牙了。象牙說:“這泉水確實很好喝?!彼酶罩車娜?,讓自己的枝葉全都舒展開,“泉水這么多,你也可以喝一點的!”袁寧跑到招福旁邊,小心地捧起一捧清清的泉水。雖然泉水流進了池塘里,但一點泥沙都沒沾上,干凈得不得了。他湊到嘴邊喝了一口,覺得腦中一片清明,從來沒有這么清晰過;身體也舒服極了,每一個毛孔都舒舒服服地舒張開,仿佛幫他把體內(nèi)的污穢都排個干凈,讓他的身體變得輕盈又輕松。袁寧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覺得渾身舒坦,高高興興地對招福說:“好喝!”天色還沒亮,袁寧就醒了,他感覺自己特別精神。睜眼一看,對上了章修嚴(yán)熟睡的臉龐。他不是第一次和章修嚴(yán)睡在一起,已經(jīng)不會大驚小怪,反而覺得心里暖暖的。他大膽地湊上去,在章修嚴(yán)額頭上親了一口,小心翼翼地爬出章修嚴(yán)的懷抱,去洗臉?biāo)⒀馈?/br>章修嚴(yán)向來淺眠,袁寧一動他就醒了。等浴室里傳來水龍頭被擰開后嘩嘩嘩的流水聲,他才睜開眼,看著半掩著的浴室門。他不喜歡和人親近,章秀靈他們也不敢親近他,袁寧膽子不大,但卻不怕他……章修嚴(yán)伸手摸了摸被袁寧親過的地方。看來這小結(jié)巴越來越大膽了。章修嚴(yán)走下床,走進浴室,和袁寧一塊刷牙。袁寧呆了呆,看著鏡子里和自己一樣只穿著秋衣秋褲的章修嚴(yán),覺得心被填得滿滿的。一定是大哥個頭太大了,住進他心里以后把他的心都塞滿了!袁寧認認真真地刷完牙,拿起小毛巾擦臉。章修嚴(yán)見袁寧眼角沒擦干凈,伸出手接過暖暖的毛巾,稍稍使了點勁,幫袁寧把臉重新擦了一遍。袁寧乖乖說:“謝謝大哥?!彼衙硐锤蓛魭旌?,跑出去換衣服。章修嚴(yán)也和他一起換。兩人齊齊出了門,牧場清新又冰涼的空氣撲面而來,讓他們都忍不住吸了口氣。袁寧說:“冬天的牧場也好漂亮?。 ?/br>章修嚴(yán)點點頭,帶著袁寧開始晨跑。跑過小橋,跑上小山坡,太陽爬起來了,薄薄的晨霧散去,鴨子們撲棱棱地從白樺林飛出來。羅元良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袁寧眼前,袁寧高興地說:“羅元良你養(yǎng)的鴨子飛得好高,好厲害啊!”羅元良點點頭,提著桶去棚圈那邊,開始一天的工作。袁寧說:“羅元良真勤快?!?/br>章修嚴(yán)“嗯”地一聲,繼續(xù)往前跑。袁寧邁開腿直追。袁寧積極發(fā)問:“野鴨子都會飛嗎?”他知道羅元良養(yǎng)的是沒有爸爸mama的野鴨。章修嚴(yán)說:“是的。”他念出一句很有名的話,“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里的‘孤鶩’,指的就是野鴨?!?/br>袁寧非常崇拜:“大哥懂好多!”“練字時抄的,”章修嚴(yán)看了他一眼,“你也可以練這篇,就是有點長。不急,慢慢來?!?/br>“好!”袁寧一口應(yīng)下來。“練字不覺得辛苦?”“不辛苦!”袁寧說,“象牙它們更辛苦呢!”“象牙?”章修嚴(yán)注意到這個陌生的名字。“就是藺爺爺那邊的花兒,”袁寧很喜歡象牙,把它的話都告訴章修嚴(yán),“它們還是種子的時候被埋在很深很深的泥土底下,只有最努力的花兒才能鉆出地面看見陽光!”章修嚴(yán)點頭:“是這樣的。”袁寧很高興,小臉蛋紅撲撲的。兩個人跑到伐木場那邊,他又把木工說過的話告訴章修嚴(yán)。章修嚴(yán)頓了頓,帶著袁寧出了東邊的門,走到伐木場那邊。木工正在坐在灶房外面編藤藍,土灶下火緩慢地?zé)?,鐵鍋里粥咕嚕咕嚕地冒著泡。袁寧跑上去向木工問好。木工手很巧,沒多久的功夫,藤籃就有了輪廓。他不是很擅長和人交流,聽見袁寧的問好只是點點頭,又繼續(xù)埋頭編藤藍。袁寧看著木工那被磨得長滿老繭的手,滿臉贊嘆:“木工叔叔你是在編籃子嗎?”木工點點頭。袁寧說:“你是不是還會編椅子,編桌子,還有四四方方的柜子?”木工終于開口說話:“會的?!?/br>袁寧說:“真厲害!”他好奇地望著那細密的藤籃底,“我可以摸摸看嗎?”木工說:“可以?!?/br>袁寧伸手摸了摸,覺得那小小的長藤編起來之后特別結(jié)實。他往高高的山上看了看:“這些藤是在山上找的嗎?”木工說:“羅元良找的。”提到羅元良,他的話多了起來,“他從小就能在山里自由行走,再密集的林子他都敢進,不怕野獸也不怕蛇。他給我找藤,我給他米糧,有時也分他一點rou。不過他自己也能弄到rou,天上飛的地上跑的,他都吃過的?,F(xiàn)在入冬了,他也能捉到鳥、撈到魚?!?/br>袁寧說:“羅元良也很厲害?!?/br>早飯時間快到了,袁寧和木工道別,跟著章修嚴(yán)往回跑。兩個人沒有進牧場,而是從東門繞回正門。牧場附近有幾個村莊,天色已經(jīng)大亮,裊裊炊煙從房頂飄起,隨風(fēng)散在空中。遠處有一級一級的梯田,覆蓋著薄薄的雪,整座山白白的。也許是因為有周圍的群山合抱著,牧場這邊不算冷,雪也化得快,動物們可以靠著黃黃的牧草度過漫長的冬天。袁寧兩人跑回洋房那邊,薛女士已經(jīng)起床了,正在葡萄架下和謝老說話。章修嚴(yán)走過去喊:“mama?!痹瑢幰哺滦迖?yán)喊了一聲。薛女士精神很好,她裹著圍巾,笑著說:“要不是身體不好,我都想跟著你們一起跑了?!彼言瑢幚缴磉?,摸了摸袁寧軟乎乎的小手,發(fā)現(xiàn)它一點都不冷,才放下心來,“jiejie他們還在睡呢,他們早上根本起不來?!?/br>章修嚴(yán)皺起眉頭。薛女士說:“不過小孩子是應(yīng)該睡多點,他們可不像寧寧你這么早睡,他們晚上鬧騰得很?!?/br>章修嚴(yán)知道章秀靈和章修文見到自己就像老鼠見到貓,也沒提揪他們一起起來晨練。他的時間也是很寶貴的,不想每天都多花那么久去喊人起床。這時電話響了起來。章修嚴(yán)去接,那邊是章先生。章先生說:“線索斷了,那個醫(yī)療隊的資料查不到,當(dāng)初跟著去國外治療的人也找不到,他們似乎再也沒出現(xiàn)過?!彼曇舭l(fā)沉,“這不是正規(guī)的醫(yī)療隊。”章修嚴(yán)明白章先生這話隱含的意思。這很可能是私人研究機構(gòu)組成的醫(yī)療隊,跟著救援隊一起過來是為了尋找“實驗體”。對方找“實驗體”做什么研究、做完研究以后又怎么處理“實驗體”,都是未知之?dāng)?shù)。從目前追查到的情況來看,弟弟很可能兇多吉少。搞醫(yī)學(xué)研究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