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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的事要泡湯了。他抱怨:“我那邊本來就冷冷清清的,你還弄這么大一個泳池,弄好了我那更沒人去了?!?/br>章修嚴說:“我記得你有不少朋友?!睖蚀_來說應該是狐朋狗友。欒嘉那些朋友章修嚴一個都記不住,但章修嚴知道那全都是欒嘉的“酒rou知己”。欒嘉說:“唉,算了?!彼仓雷约航坏牟皇鞘裁戳寂笠嬗?,他這么多朋友里面只有章修嚴是有能耐的,不過誰叫他害怕寂寞呢?每次一個人落單,他就覺得心里慌,管他是不是狐朋狗友,有人陪著是最要緊的。像章修嚴這種邀十次才出現(xiàn)個一兩次的,要不是從小就認識,他恐怕也懶得聯(lián)系。不過也多虧他們從小就認識,否則章修嚴恐怕連看都不會看他這種不學無術的人一眼。章修嚴知道欒嘉的狀態(tài)。可他不擅長安慰人,更不會為了誰而改變自己的行事原則。看了欒嘉一眼,章修嚴說道:“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幫忙?!?/br>欒嘉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章修嚴居然需要他幫忙?他立刻坐直了身體,精神奕奕地問:“什么事?”章修嚴擺擺手,讓章秀靈和章修文自己去玩。瞧見在一邊坐著的袁寧,章修嚴頓了頓,沒再趕人,直接開口說:“你和你母親家里還有聯(lián)系嗎?”欒嘉母親不是華國人,而是來自西歐那邊。自從欒嘉母親去世,欒嘉父親就流連花叢,極少回家。欒嘉沉默。章修嚴說:“沒有聯(lián)系了?”欒嘉意識到章修嚴讓自己幫的忙和這個有關。他和章修嚴認識這么多年,一直都是章修嚴幫他的忙,難得章修嚴開一次口,他自然不可能不幫!欒嘉咬咬牙,說:“我有那邊的號碼,有需要的話是可以聯(lián)系的?!?/br>那就是基本沒聯(lián)系過。章修嚴沒抱太大希望,他只是不想看到欒嘉消沉的樣子。他說:“最近有我四弟的消息了。他當時沒有出事,而是跟著國外一個救援隊到了國外。那個救援隊里有個醫(yī)療團隊,當時救援隊帶走的人都是到這個醫(yī)療團隊接受治療,然后就沒了音訊——我四弟很可能也在其中?!?/br>欒嘉明白了:“你是讓我拜托那邊幫忙打聽?”章修嚴說:“是的。”他面色微沉,“我們也讓人查了,但似乎有人替那個醫(yī)療團隊遮掩,什么都查不到。我想如果是那邊的人去了解的話,也許能得到不同的消息?!?/br>欒嘉說:“好,我會想辦法聯(lián)系那邊,找個可靠的人幫忙查查看?!?/br>章修嚴把醫(yī)療隊的具體情況寫在紙上,把它遞給欒嘉。欒嘉認真地收了起來:“那我先回去了!”章修嚴起身送他出門。袁寧小聲問:“四哥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章修嚴一頓,彎身抱起袁寧,緩聲說:“我也不知道?!?/br>第34章霍森欒嘉回到家,翻出壓在抽屜底下的電話號碼??鐕娫挷缓么颍懔怂銜r差,先去休息了,第二天才挑了個時間點打過去。他母親去世前,曾委托家族里的人替他打理財產,等到他十八歲成年才把財產交給他,欒嘉一直不甚在意,從來沒打過母親留的電話。欒嘉心里總覺得自己和母親那邊不親,也和父親那邊不親。他不是純正的華國人,也沒有純正西歐血統(tǒng),對兩邊的人都疏離得很。欒嘉電話撥通,那邊傳來一把清冷的嗓音:“小欒先生?!?/br>欒嘉禮貌地問好:“你好,是霍森先生嗎?”欒嘉記得母親說過替他打理財產的人叫霍森,至于更完整的名字——欒嘉沒記住過。“是我,”那邊的人說,“我受你母親的委托,在你成年之前管理你繼承的遺產。你打電話給我是因為遇到什么麻煩需要我?guī)兔鉀Q嗎?”“不是,”欒嘉不是很習慣用外語交流,頓了頓,整理好思緒,才說,“我想拜托霍森先生幫我調查一件事,是我的一個朋友想了解的。他懷疑他的弟弟被人帶到了西歐,希望能夠查到多點線索?!?/br>霍森仔細追問欒嘉具體的情況,聽完之后他沉默下來。“這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欒嘉強調,“我們認識快十年了,他第一次讓我?guī)退拿Γ液芟M軒偷剿?。?/br>“好的,我會盡力。”霍森答應下來。不過比起為欒嘉的朋友調查救援隊的事,霍森更在意欒嘉的狀態(tài)。雖然只有相當簡短的交談,但霍森從欒嘉的話里聽出一種深深的自厭情緒,還有渴望得到朋友認同、渴望被需要的心態(tài)。這代表欒嘉過得并不好,至少心理狀態(tài)不太好。掛斷電話,霍森讓人去了解救援隊的情況。等查到當初登記在案的名字后,霍森把派出去的人都叫了回來。這個人在一年前被槍殺了,消息一直封鎖著,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當初那個救援隊的人噤若寒蟬,誰若想調查他們,他們必然相互通風報信,不讓人查到他們頭上去。霍森會知道這個,是因為他父親在一個歷史悠久的老派家族當管家。他會被凱茜女士選中來打理遺產,也是因為他有這種良好的“家學淵源”?;羯紤]了半天,叫人買了飛往華國的機票。凱茜女士希望她的兒子健康長大,如果欒嘉不主動聯(lián)系這邊,他們是不能去打擾欒嘉的。但這一次不同,這一次欒嘉已經(jīng)主動開口尋求幫助,他理應回去看看自己的委托對象過得如何。霍森抵達欒家時,欒嘉正坐在陽臺上抽煙。十三歲的少年,看著很乖,手里卻點著根煙,聞起來煙味很濃,可不是什么“健康煙”。霍森眉頭一皺,走上前,抬手奪走欒嘉手里的煙。欒嘉一愣,看著近在咫尺的青年?;羯蟾挪哦龤q,頂多比他大十歲,看起來卻比他成熟多了,眉眼幽邃而認真,正用嚴肅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欒嘉也把自己上上下下地審視一番,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沾著煙味,衣服扣子沒扣好,腳上掛著拖鞋,沒個正經(jīng)地癱軟在椅子上,怎么看怎么頹靡不堪。對比之下,霍森連每一根頭發(fā)絲的朝向都打理得有條有理。一看就知道這家伙和章修嚴是同一種人。欒嘉說:“霍森先生?”霍森說:“我會暫住華國,”他看著欒嘉,“希望我們相處愉快。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愉快的,畢竟你看起來染上了很多惡習。”比如小小年紀就抽煙。欒嘉:“……”他突然也覺得他們不可能愉快相處。欒嘉坐直了身體,問道:“霍森先生,我讓你幫忙查的事,你查到了嗎?”“我希望能見一見你的那位朋友?!被羯f,“我不想把同樣的話說兩遍?!?/br>“好吧,”欒嘉站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高度只到霍森的肩膀,有點不適應。他說,“我能先問一下你查到的結果是好還是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