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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毅暗中策劃謀逆已久,在這件事情上幾乎辯無可辯,連刑部的官吏都提不起太大的審問興致。草草記下幾句筆錄,便欲呈請圣上定案判罪。 眼看事跡敗露,公孫弘毅倒也爽利。先是親手弒母,隨后又快刀斬斷妻女的性命,最終趁著獄卒不注意一頭撞死在了牢里。 赤紅的鮮血頓時四溢開來,染浸著陰濕的牢籠,為這個嗜血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森冷詭譎的氣氛。 唐琛聽聞音訊時,并沒有過激的反應,反倒只是臉色平淡地點點頭。 倘若公孫弘毅沒有選擇自盡,他便會毫不猶豫地下令,將其斬首示眾。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將生死大權緊緊地把握在自己手中。 然而,他自己是一死了之了,卻留下那些無辜被連累的族親。 唐琛目光微凜,眼瞳中隱隱現(xiàn)出洶涌的殺機。作為帝王,他斷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心慈。 故沉吟半晌后,唐琛立即傳詔,誅殺公孫氏九族,至于兩歲以下的幼女則充入教習司為婢,終身不得擺脫賤籍。 雖說罰則有些殘酷,但若想達到嚇阻的效果,以避免相同的事件再度發(fā)生,就只得嚴格執(zhí)行,半點兒不可減輕。 唐琛自然是沒有做錯的。 但無論錯與不錯,他都不愿將這個處置結果告訴蔣琬琰。她內(nèi)里柔軟,心腸不硬,聽聞這類事情定然不會好受,所以唐琛寧可盡力瞞著。 她接觸不到這些糟心事兒,就可以騰出腦袋里的空間,只裝滿他一人。 午時剛過,唐琛正在乾元宮處理著善后的事宜。 不曾想,平日里懶散慣了的唐珷,竟主動要求覲見。 “臣弟離開燕地已有一段時日,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城里都該亂糟糟的了。”他笑笑地說道。 唐琛聞言不禁擱下筆,抬頭問道:“你當真要在那兒待上一輩子?” 唐珷聽后微微頷首,道:“燕地挺好的,百姓安樂,風和景明,臣弟早已習慣了當?shù)氐娘L土民情。更何況,此處戰(zhàn)略地位重要,除了臣弟,皇兄難道還放心交由其他人治理?” 對此,唐琛亦不可置否。 唐珷見狀嬉笑道:“反正臣弟孑然一身,無妻無子,也無所謂待在哪座城里?!?/br> 他說得瀟灑,可唐琛卻從中聽出些許異樣,不由嘆了口氣道:“唐珷,你是不是……” 話至一半,他卻突然改口說道:“前些日子,吏部袁尚書已經(jīng)為他家長子的親事,登門拜訪過老平陽侯,據(jù)說雙方皆是有點兒意思的?!?/br> 唐珷面部一僵,臉色顯得有些難看?!疤热羧A瑯能有個好歸宿,臣弟自然也會好生祝賀。”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碧畦≌f著話,眼光斜睨過去,瞥向他的目光滿是探詢之色?!疤偏?,朕以前既不過問你們之間的事,以后也不會插手,統(tǒng)共只會說這么一次?!?/br> “所以,你聽仔細了——” “要么拿出骨氣,去把她追回來,要么徹底忘記她,從此不再有任何瓜葛?!?/br> 唐琛直視著他略帶迷茫的眸子,一字一頓,強勢地要求道:“朕不想繼續(xù)看著你,明明心里愛得要命,卻要假裝不愛的樣子。” 話音落地良久,唐珷依舊愣愣地緩不過神。 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已是怎么走出皇宮的。只知道再抬起頭時,腳步已經(jīng)來到了平陽侯府正門。 守門的家丁難得見到宮里的貴人,一時心急,舌頭便像打了結般說不好話,只得不斷地向他鞠躬哈腰道:“小的、小的這就去稟告老爺,還請王爺稍待片刻……” 唐珷聽罷,在心底冷笑一聲,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久,沒遇過誰敢讓他等的了。 若是他想,以他親王的身份,即使直接大搖大擺地走進門里,也絕對無人膽敢上前阻攔。 可是唐珷并沒有這么做,反而好言好語地說道:“本王找的是,你們家小姐。” 那家丁心底略有遲疑,但卻恐于唐珷的權威,不敢有所怠慢,連忙小跑著到后院去通報。 然而唐珷等啊等的,等了大半天,盼來的卻是紀華瑯的貼身侍女翠萍。 “奴婢見過燕王爺?!?/br> 翠萍是個死心眼兒的,一直認定當年是唐珷見異思遷,拋棄了自家小姐。因此,這會子的態(tài)度稱不上恭敬。 “燕王爺貴人事忙,可能未曾聽說過,我們小姐如今正和吏部尚書家的袁大公子議親?!?/br> 她頓了頓,又道:“所以,實在不方便私下面見其他男子,這點還望王爺諒解?!?/br> 唐珷眉頭一皺,雙眸銳利逼人。 “華瑯如果不肯見本王,你直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地說這些?” “你……”翠萍被他這句毫不客氣的話兒,噎得順不上氣來。 直待良久之后,才氣鼓鼓地回道:“是,我們小姐確實是不想見您,但又有誰愿意與一個說走就走,毫不負責的負心漢糾纏不清呢? ” 唐珷聽后像是受盡刺激,連話都不屑于回答,徑直轉身離開。 翠萍見狀,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忍不住低頭啐了一口:“我呸!有的人啊即使衣冠楚楚,也掩飾不住禽獸的本質。真想不通,小姐當初究竟看上他的什么?!?/br> 與此同時,鳳棲宮中竇太醫(yī)正在幫蔣琬琰把脈。 他懸著十二分的精神,反覆地診了又診,生怕出一點的紕漏。然而,不管他診過幾遍,得出來的皆是相同的結果。 于是,他索性收回墊在蔣琬琰玉臂上的錦帕,改用詢問的方式道:“敢問皇后娘娘,信期是否規(guī)律?” 蔣琬琰偏著頭思索片刻后,即答道:“大多時候是每月都來,時間上挺固定的?!?/br> “那么距離上次,可有十五日了?”竇太醫(yī)邊問,邊謹慎地記錄著。 蔣琬琰細細一想,才回道:“不,約莫只過了八、九日吧?!?/br> 竇太醫(yī)聽言,終于抬起頭來正視著她和唐琛,口中說道:“依微臣之拙見,皇后娘娘近日陽熱頗盛,陰氣漸衰,恰恰是容易受孕的好時機?!?/br> 聽到這里,唐琛緊繃已久的面龐,幾乎招架不住滿溢的喜悅,“此言當真?” “微臣斷斷不敢欺騙陛下?!?/br> 這下,唐琛再也顧不得其他,滿心只想著把蔣琬琰抱上腰際,最好舉得高高的,以表達內(nèi)心的喜極。 何曾想,他剛伸出手臂,還未觸及蔣琬琰的身軀,竇太醫(yī)卻再度語重心長地開了口道:“只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我承認我短小 今天被審核整fong了,明天再多更些謝罪。 第26章 感情糾葛 “只不過什么?” 唐琛目不轉睛地瞅著他, 低下頭,沉吟了半晌方道:“需留意節(jié)欲以養(yǎng)生,否則過度縱情, 將耗傷身心, 不利于補益精氣?!?/br> 唐琛聞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