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了，結(jié)果小命差點不保。”

秦朔吐出最后一口煙圈，把煙頭摁熄在煙灰缸里，一笑，“后來那小子家里來人到學校鬧，讓元澈家賠了不少錢，學校又調(diào)解了好久，才總算把這事給壓下了……不過元澈也沒好到哪里去，聽說回去被他爸打到骨折?！?/br>
唐染微微擰起眉。

“還有，你最好防著他一點，”秦朔又道，“他可親口承認過，自己不喜歡女的。”

唐染問：“這又是什么時候的事？”

“也是初中，”秦朔聳聳肩，“厲害吧？初中就敢跟家里出柜，居然沒被打死?！?/br>
唐染立刻發(fā)現(xiàn)了盲點：“他跟家里出柜，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咳……”秦朔被口水嗆了下，驚嘆于唐染找茬兒的能力。不過還好方才了解得夠多，圓的回來，“老四說，當年他們十七中有一姐們看上元澈了，那姐們也是挺猛，變著法兒地追了一通，結(jié)果就被他一句’不喜歡女的’給堵回來，實在氣不過，干脆給他做了個宣傳，弄得全校都知道了，后來還傳到老師和他爸耳朵里?！?/br>
“元澈也是夠硬，當面被問的時候直接認下來了?！?/br>
“說起來也搞笑，他班主任為這個找他談過好幾回，還專門給他請過心理醫(yī)生做疏導，有意思吧哈哈哈……”

唐染沒笑。

他眉頭擰得更緊了些，不知道被戳到了什么點，一言不發(fā)地戴回耳機，做了個深呼吸，切回到平時常玩的槍戰(zhàn)界面，一直到天色見黑都沒再抬過頭，戾氣深重地大殺四方。

秦朔看出他心情不好，等最后一輪結(jié)算頁面出來的時候，才開口道：“染哥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今兒晚上就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知道誰才是爸爸。”

唐染倏然轉(zhuǎn)頭：“你說什么？”

秦朔悶聲笑道：“十七中看元澈不順眼的弟兄可不少，老四找了幾個，一會兒就在南邊的胡同堵他……”

唐染怒道：“誰讓你找人了！？”說完便要拿起手機開機撥號。

秦朔攔他：“別打，沒用，老四都跟人家說好了。這會兒要撤，老四答應人家也不答應?！?/br>
他覷著唐染神色，勸道：“染哥，別太心慈手軟，你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還真把自己當老大……哎染哥你干嗎去——”

唐染甩了耳機，面有慍色：“你們是不是不給我找點事兒就難受？你說干嗎去，護駕！”

第10章

第三節(jié)晚自習，元澈將作業(yè)解決得差不多，下課鈴響，準備收拾書包回家。

唐染踏著放學鈴聲沖進教室，看見元澈還在整理桌面，松了口氣，把自己的書包從桌肚里拽出來，扯出一個友好的假笑：“那什么，這位同學，我們……一起回家？”

元澈想也不想：“不了?！?/br>
“不麻煩，”唐染厚著臉皮道，“順路?！?/br>
“……”元澈說，“你知道我住在哪？”

“不知道，”唐染坦誠道，“反正你住哪我都順路?！?/br>
元澈無言以對，將書包甩上肩，大步向外走去。

“唐總，我還是頭一回聽到把四海為家說得這么清新脫俗的?！苯鹆_路過剛好聽見，忍不住槽道。

“閉嘴，火腿腸?！睂W委任語真喝止了金羅，糾正道，“唐總的意思明明是，人家在哪里都有房。”

唐染向任語真投去贊許的目光：“說得好。”聽上去比找個酒店湊合一晚逼格高多了。

唐染沒再跟他們閑扯，快步追上元澈。

“別跑這么快好吧，”唐染在后面說，“照顧一下哥哥?！?/br>
元澈被夜晚的冷空氣嗆了下。

這人臉這么大的？

元澈冷漠地偏過頭：“您今年高壽？”

“免高，十七?！碧迫局t虛地回答，“今年生日已經(jīng)過了，你要是想送禮物的話……”

元澈車速更快了一點，讓唐染余下的話飄散在風中。

不過，十七，確實比他大。

唐染不屈不撓地蹬了上來：“我聲明一下，我沒留過級，就是晚上了兩年學而已?！?/br>
……誰特么想聽這個了？

車子出了校門，元澈徑直向西拐去。

“等等，方向不對吧？”唐染在后面疑惑地叫住元澈，“你不是應該先往南過條胡同么?！?/br>
“……”元澈剎住車，狐疑地回頭打量唐染。

的確，他往常的回家路線是要先穿過一條南北胡同，再往東拐。

唐染被他看得有點發(fā)毛，忙舉起雙手自證清白：“沒別的意思，你繼續(xù)。這么走挺好?！?/br>
元澈莫名其妙地收回視線，騎車。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為什么要晚兩年上學？”唐染體貼地跟上，強行為元澈“答疑解惑”，“其實我也不想，但是唐明……咳，家里非得拖兩年，說小孩差一歲能差不少心眼兒，大兩歲有助于競選班委，能從小培養(yǎng)領導意識?！?/br>
“——其實就是扯淡。”唐染自己補刀，“心眼兒倒是差了不少，班委沒選上過幾回?！?/br>
兩人這會兒幾乎是并行，唐染好像看到元澈在夜色中露出了一個不甚分明的微笑。

“哎，我說真的，”唐染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饒有興致地扭過頭盯著元澈看，“你應該不大吧？我感覺你……心眼兒還沒長多少?！?/br>
元澈不明所以，皺眉：“什么？”

……這貨是罵他缺心眼？

“沒什么?！碧迫纠碇堑亻]上嘴，沉默著騎了一段后，卻又忍不住道，“咱們還是聊聊天吧，單騎車怪沒意思的，我先起個頭——從開學到現(xiàn)在，咱們學校里有女生……或者男生當面跟你表過白嗎？”

元澈對這個話題一臉冷漠。

“不瞞你說，我遇到過。”唐染見元澈不答，便自顧自地講了起來，聊得投入且一本正經(jīng)，“我給你說了，別告訴別人……就上個月，二級部有個男生單獨找我表白，我當時給拒了，跟他說，我是異性戀?！?/br>
元澈：“……”

唐染真心實意地憂愁道：“結(jié)果還沒過多久，又有幾個女生分別來找我，唉，這前仆后繼的……沒辦法，我只好挨個跟她們說，我是同性戀。”

元澈：“……”

“cao.蛋的來了——誰知道后來我會被一男一女堵住，同時跟我表白呢，”唐染嘆口氣，“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跟他們說……”

“——對不起，我自戀?！?/br>
元澈涼涼道：“看出來了?！?/br>
唐染望著元澈，忽然意味不明地一笑：“哎，說真的，你能猜到我這三句話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嗎?！?/br>
元澈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沒說話。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唐染說，“沒辦法，隨機應變能力太強了，心眼兒不是白長的?！?/br>
元澈平靜地：“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