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要的人一樣。

“謝謝你，謝謝?！毕幕概呐乃募绨颍拔乙呀?jīng)不痛了，你不要再哭啦?！?/br>
“胡扯，我可沒哭?！?/br>
天花板，吊燈，映在墻上的陽光，以及腫著眼睛的沈紹飛。這是夏桓睜開眼，第一時間看到的四樣東西。

他動了動，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正被牢牢握在另一個人溫暖的手中。

“你在輸液，手很涼。”沈紹飛干咳一聲，沒話找話地解釋。夏桓點點頭，看著他的手，沈紹飛識趣地放開了他。

“我……”

夏桓只發(fā)出了一個音節(jié)，沈紹飛連忙道：“你不舒服？傷口疼了？”

“沒有。”不知道昏睡了多久，但夏桓的嗓子竟然不覺得干渴，嘴唇也沒有干裂，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床頭放著的水杯，向沈紹飛詢問，“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呢？”

“她呀?！鄙蚪B飛撇撇嘴，“她做完筆錄就回家了，你惦記她做什——”話音消失在一個擁抱中。

“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夏桓抱住渾身僵硬的沈紹飛，在他耳邊輕聲說，“沈紹飛，我記起了好多好多事情?！?/br>
“……可你還是忘記幫我買飯了?！鄙蚪B飛嘟囔著，用力反抱住夏桓。他們長久地沉默，長久地擁抱，直到護士進門，兩人才不得不暫時分開。

“那個瘋子已經(jīng)被拘留了，梁士其那邊有點麻煩，不過已經(jīng)找到了證據(jù)?！鄙蚪B飛頓了頓，“警察在他那里找到了一些……你的照片，是我的錯?！?/br>
夏桓搖搖頭，沒說什么。從拍下照片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遲早有這么一天，世界上不存在不會泄露的秘密，也不存在不會被揭穿的謊言。

沈紹飛又絮絮叨叨說了會兒話，甚至談論到兩人一起出游的話題：“現(xiàn)在天氣變熱了，我們可以出去散散心，瑞士怎么樣？上次去的時候你就蠻喜歡那里?！?/br>
“因為只有那一次，你沒有讓我整天躺在酒店里?！?/br>
沈紹飛尷尬地干笑兩聲，終于不再東拉西扯：“夏桓，我有點事情要告訴你。其實……我跟楚儀之前就聯(lián)系上了，他說梁士其那邊有你的照片，我們想一起把照片拿回來。他……他一直很關心你，不過依然是個混蛋?！?/br>
“他已經(jīng)再也不會理我了?！毕幕负喍痰卣f。

沈紹飛不置可否，接著又說：“褚致軒那小子，昨天跟著我跑到一半就犯病了，現(xiàn)在正在樓上躺著，而且活著。我給他奶奶打了電話——不是打小報告啊，不過等他一醒，大概就會被直接拎回國外去了。”

夏桓聽他又說了幾個人的情況，包括前來探病的祁斐，圍在醫(yī)院外的粉絲，一邊聽一邊認真記著，末了問：“你呢？”

“我？我就在這里?。　?/br>
“不要裝傻，我聽見那個人叫你老板?！毕幕竾@了口氣，“你騙了我，還記得我怎么說的嗎？”

“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只是瞞著你沒說罷了。”沈紹飛目光有些閃躲，“你累了，需要休息。”

“我剛醒?！?/br>
“好吧，好吧?！鄙蚪B飛舉起雙手投降，“你還記得我們的合約嗎？其中有一份贈與合同。如果跟你分手，我名下的所有財產(chǎn)都會無償轉讓給你?！?/br>
夏桓微微睜大了眼睛：“我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還會不會離開我？”

當然不會。夏桓這家伙傻得厲害，倘若他知道，即便心中不情愿，也只會選擇留在沈紹飛身邊。

這才是綁住夏桓最好的方法，沈紹飛卻從沒告訴過他。

沈紹飛從夏桓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慢慢呼出口氣，又繼續(xù)說：“那時候我跟楚儀——先說明，他那幾下子可搞不倒我，我只是假裝被他陰了，讓他有個借口跟那個姓梁的合作。至于寰耀公司……我告訴過你的，我?guī)土笋抑萝幰话崖?，這家公司不在我名下。不過算這小子有良心，又把股份給了我——現(xiàn)在我才知道，他不是有良心，只是心虛罷了?！?/br>
將這番話一股腦說完，沈紹飛頓了頓，語氣里帶了些小心：“那么，你的決定是什么？”

夏桓沉默了。沈紹飛望著他，連自己都沒發(fā)覺自己屏住了呼吸。

他在等待，等待最終的審判。他覺得自己無疑只能等來死刑，可依然奢望著夏桓能夠心軟。

死緩就好了。他想。如果有一個機會，有一個能彌補過錯的機會——然而犯下的過錯，真的能被彌補嗎？

時間走過了仿佛從地獄到天堂那么漫長的距離，夏桓終于慢吞吞地開口：“我覺得，人還是應該言出必行?！?/br>
沈紹飛僵住了。他想假裝沒有聽懂夏桓的拒絕，可更害怕夏桓直截了當?shù)卣f出口——

“就當我們從沒認識過?！?/br>
夏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自己在想什么來著？

良久，沈紹飛艱難地發(fā)出聲音：“好?！?/br>
他這樣說，可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步都沒有挪動，只是低著頭。

夏桓嘆了口氣。

“你不要哭啊?！?/br>
“早說了我沒哭了，不就是你打算不認識我了嗎？！”沈紹飛很不耐煩，不過沒有抬起頭——夏桓這個角度看不到他的臉，也不知道這家伙是不是在逞強——然后，他像拿定了什么主意，咬著牙繼續(xù)說，“我現(xiàn)在就走出去，然后馬上進門，跟你重新認識一遍?！?/br>
“好啊。”

“就算你不愿意，我——你說什么？”他驚訝地抬起頭，看到夏桓正一臉無奈地苦笑著。

“我們真的不擅長同彼此交流?！彼粲兴?，“或許，那個交換日記的習慣應該繼續(xù)下去……”

沈紹飛依舊茫然，心中卻先一步雀躍起來。他的身體比大腦快得多，已經(jīng)再次擁抱住夏桓。

“好呀，你嚇唬我。”他追問，“你是不是在嚇唬我，嗯？”

“我只是看到了一個迷路的小孩，想要安慰他?！毕幕冈谏蚪B飛耳邊小聲說，“現(xiàn)在他不哭啦?！?/br>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相處得異常平靜。沈紹飛會念書給夏桓聽，替他回復關心他的讀者，為他做許許多多瑣碎的小事。他突然無師自通了怎么照顧自己愛的人，只可惜這項本該早就掌握的技能，他學會得有些遲。

第一天的下午，褚致軒出現(xiàn)在病房外。他心懷愧疚，不敢進門，鬼鬼祟祟張望了半天，手里緊緊捏著那個粗糙的小玉葫蘆，然后就被家人拎了回去——這些都是沈紹飛告訴夏桓的。

軒轅的號一直沒有上線，或許哪天，那個號會再次亮起，發(fā)來一段長長的話。

第二天的早晨，祁斐帶來了全體劇組人員的問候，以及一只很大很大的果籃。夏桓吃了三個甜美多汁的李子，吃到第四個的時候，被沈紹飛以“這玩意吃多了不好”為由，把整個果籃都收走了。

這一次，沈紹飛雖然一貫地獨斷專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