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聳了聳肩,拍拍楚翊非的肩膀:“你好自為之?!?/br>對演員來說,顧宇寅一向是個嚴格又寬容的導演,嚴格在對演員的表演把控,寬容在他是能夠理解演員私人想法的一個導演:只要表現(xiàn)出來的角色能夠自洽,顧宇寅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容許演員自我發(fā)揮。但是對于學生或者是新演員來說,顧宇寅是一個災難。他自己就是個天賦卓絕的演員,演技全靠自己的揣摩和天生的靈氣,這種情況下,他的指導方法對天賦不夠的人來說,就太過虛無縹緲,令人摸不著頭腦。最可怕的是,顧宇寅自己都說不出自己的具體要求,卻要演員嚴格表現(xiàn)出自己的想法,演員們每每被NG,卻什么指示都得不到,只能勉強繼續(xù)往下演。就像有個學生考試,老師告訴他你沒及格,卻不告訴他到底那幾道題沒及格,全靠學生自行領(lǐng)悟。“燕涼,初見,第一場戲,a!”楚翊非慢慢在街上踱步,有別于路人灰撲撲的衣服,他就像個誤入民間的公主,高貴又驕傲,他一臉新奇的看著街道兩旁的商鋪,手不知不覺就摸到了自己的錢袋,一臉的躍躍欲試。“這位姑娘,你是第一次來我們臨安城嗎?”一把打開的折扇突然擋在楚翊非的面前,折扇刷的一聲收回,露出扇面后的臉,他故作神秘,作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作態(tài),卻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的拙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帶你游覽我們臨安城?”楚翊非退后一步,眼睛咕嚕嚕一轉(zhuǎn),狡黠的一笑:“這位公子,我們非親非故……”“卡!”楚翊非臉上的嬌俏瞬間收斂,變回了平日的冷淡,他看向顧宇寅,等待他的指導。而一旁還沒上場的聶同摸了摸下巴,心中長嘆一口氣。楚翊非的女裝扮相本就超凡脫俗,美艷中帶著英姿颯爽,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zhuǎn),掩不住的少女嬌俏和聰慧狡黠。聶同本以為楚翊非第一次反串女性角色,或許可能會演的不夠入神,沒想到鏡頭后一臉冷漠的人到了鏡頭前,渾然換了個人一般,聶同自認為,自己反串女性角色已經(jīng)不可能比他更好了。看來是下過苦功夫的。聶同想到,他今年已經(jīng)三十而立了,自認為演技還不錯,沒想到隨便挖掘的一個小朋友,天賦高就算了,還肯下苦功夫,一時間,他居然生出了一些危機感。“重拍。”顧宇寅什么都沒說,直接示意開拍。楚翊非還來不及反思自己剛才哪里做得不夠好,鏡頭就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他的臉上。下意識地,楚翊非露出屬于燕涼的笑,既狡猾又灑脫。迅速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他所做的燕涼人物小傳,楚翊非解下了作為道具佩在身上的錢袋,左手拋著錢袋,右手從街邊的胭脂盒上輕點而過,似乎是在糾結(jié)該挑選哪一個。正在他出神挑選時,一把折扇在他眼前刷的打開,輕佻又油膩的聲音傳來:“這位姑娘,你是第一次來我們臨安城嗎……”在配角說臺詞的時候,楚翊非也沒有干站在原地,而是微微側(cè)過頭,略微斜視著男人,這個角度乍一看頗為可愛,他的眼睛里,卻帶著居高臨下的打量,看笑話一般任由男人滔滔不絕。等他說完后,楚翊非將手上的錢袋收回,輕聲笑起來:“你是誰???”“在下臨安李軒?!蹦腥说玫矫廊说囊痪湓?,立刻激動起來,忍不住上前一步,“不知姑娘芳名?”“我啊……”楚翊非低頭想了想,抬頭燦爛一笑,“我叫梁燕,梁上燕的梁燕?!?/br>“梁燕,好名字,十分適合……”配角的臺詞才說了幾個字,顧宇寅又喊了卡。聶同一愣,這一次楚翊非的表現(xiàn)比上次還好,他本以為這次能過了的:“老顧,怎么了?”監(jiān)視器中正在回放楚翊非剛才的一笑,燦爛奪目得耀眼,就像個小狐貍一樣,故作天真中帶著明晃晃的算計。“請問導演,我哪里演得不好?”楚翊非也問道,目光清冽如水,直直的看著顧宇寅,“我以為我剛才表現(xiàn)還算不錯。”顧宇寅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確實表現(xiàn)得很不錯,比我想的好很多,但是……你演的是任何一個姑娘,而不是燕涼?!?/br>除了燕涼,還有哪個姑娘的攻擊性會這么強?聶同又看了一次回放。顧宇寅揉了揉眉心:“這個燕涼,不夠美,不夠獨特。”楚翊非沒有再繼續(xù)追問。后來又NG了好幾次,片場里的氣氛有些緊張起來。作為演員進組拍的第一場戲,一般而言都是非常簡單的,顧宇寅卻在第一場戲就NG了楚翊非好幾次,難道是導演給小鮮rou演員的下馬威嗎?聶同忍不住戳了戳顧宇寅的腰,悄聲問道:“你說實話,你是不是不喜歡楚翊非?”聽懂了聶同的言下之意,顧宇寅哭笑不得:“我是那種人嗎?”聶同用堅定的目光回答他:是!神情專注的看著鏡頭中楚翊非的表演,顧宇寅也放輕聲音,說道:“他演的很好,但是他能更好?!?/br>但凡換了任何一個人,顧宇寅的要求都不會如此高,可是在見識過楚翊非的沉浸式表演后,他也就看不上這種簡單的模仿表演了。“……你對他的期望這么大嗎?”聶同神色復雜,慢慢縮了回去。一遍又一遍的NG,而導演卻不給出他NG的理由,楚翊非無法,嘗試過各種表演方式,卻無一例外都被顧宇寅駁回。他也被迫一遍又一遍的思考,燕涼的神態(tài)會是怎么樣?她的會有什么小動作?她走路的姿態(tài)是什么?這是燕涼第一次離開魔教,在魔教中,她是圣女,高高在上,教主提防她,教眾尊敬她,除了唯一的弟弟,再沒有人會親近她。但是現(xiàn)在,她只是蕓蕓眾生里的一個普通女人,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沒有讓她覺得厭煩,那些紛繁的人間煙火一擁而上,將燕涼淹沒其中。隨著她踏入人群,她臉上的孤傲與冷漠漸漸淡去,褪去圣女的外殼,流露出屬于燕涼的情緒。一把折扇在她面前打開:“這位姑娘……”燕涼神色不動,饒有興致的看著那人在她面前胡說八道,在魔教中,可沒人敢在她面前多說幾句話。這么想著,燕涼的嘴角隱隱約約帶了些笑意,這一抹淡淡的笑意讓那紈绔子弟更加激動,上前一步:“……不知姑娘芳名?”燕涼嘴角的笑意倏忽而逝,她眉心微微一蹙,退后一步:“我叫梁燕,梁上燕的梁燕。”梁燕,這是一個和魔教,和圣女都完全沒關(guān)系的人,一個……自由自在的人。如此想到,燕涼輕輕一笑,一瞬間光芒萬丈,她自由輕靈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