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付錢都不敢正眼看我，還容易臉紅，我瞧得清清楚楚。說不定，他也是打著吃面的幌子，每天來見一見我呢?！倍抛有曇羲煽?。

    “你可真自戀?！敝x書約糗她，然后說，“我可以把這件事寫在信里告訴子江嗎？”

    “難道你與子江沒有其他話聊嗎？寫我算怎么回事?！?/br>
    “我覺得很有趣呀?！?/br>
    “那你寫吧，我隨便?！?/br>
    這天夜里，謝書約給杜子江寫信。

    *

    子江：

    上午我已到郵局給你寄了信，但是到晚上，我發(fā)現(xiàn)又有好多事要與你講。

    今日下雨，你們家餐館生意不忙，我將子宣叫出來逛商場。在路上，我同她說了我們的事情，她很開心，也很支持我們，并且答應保密。我實在太愛子宣。

    對了，下午子宣來我房間玩，我自作主張，將你的信給她看了，你不會介意吧？子宣對你不給家里寫信的事情很有意見，也許你下次可以給她也寫一封，我樂意替你轉(zhuǎn)交。

    還有一件事必須讓你知道，仲賓哥果然察覺到我們戀愛，jiejie結(jié)婚時，他同我開了幾句玩笑，我生了他的氣。沒想到今天他居然向我道歉，賠禮是一部隨身聽，和你那部愛華同款。

    你也知道，這不是薄禮，所以我打算下個月領到工資后，回他一份禮。至于到底送什么，我還沒有頭緒，苦惱。如果你收到信，你可否為我參謀，我需要你的建議。

    說到禮物，距離你和子宣的生日還有一個月〇七天，那時你還沒有從學?；貋?。不知你想要什么禮物？并不是我不用心揣摩你的喜好，我只是覺得這樣更能送到你心里。我了解你，你絕不會誤解，而且一定會告訴我，對嗎？

    你收到這封信時，給我回一個電話吧。等你的電話。

    阿約

    1996年4月30日

    *

    謝書約數(shù)著日子，等待杜子江的電話。半個月后的一天晚上，電話鈴聲一響，她便主動去接，并說：“應該是找我的?！?/br>
    果然是杜子江來電。

    杜子江聲音帶笑，他問她：“回送仲賓哥的禮物，你有頭緒了嗎？”

    謝書約搖頭，又想著他看不見，說：“還沒有，我真是一籌莫展。如果是你，我倒是有很多選擇。即使你不告訴我想要的東西，我選擇學習用品，總不會送錯?！?/br>
    “你太在意了這件事了，如果是我，無論你送我什么，我都高興?！倍抛咏f。

    謝書約立即反駁：“你是你，仲賓哥是仲賓哥，他與你不一樣?！?/br>
    謝書約的本意是，杜子江是她的男朋頭，他喜歡她，自然愛屋及烏，她送什么他都喜歡。

    可程仲賓與她是這半年才慢慢親近起來的，她并不了解他，想來想去也不知他看得上什么。若是送人禮物，人家卻用不著，還不如不送呢。

    杜子江卻誤解了她的意思，問她：“難道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謝書約茫然道：“不是啊。”

    “你給我寫的信，總是提到仲賓哥，除了他就沒有別的事情告訴我嗎？”杜子江的聲音聽起來很不開心。

    謝書約覺得他莫名其妙：“我是覺得有意思才告訴你的，你不想知道這些事？”

    杜子江沒有作聲。

    “那我以后再也不寫他就是了?！敝x書約說，她心里不太愉快，但還是沒有忘記問，“子江，你的生日禮物要什么想好了嗎？”

    “你為仲賓哥的禮物絞盡腦汁，到了我這里，卻想不費一分一毫力氣就能解決問題，沒有這么便宜的事。阿約，我不高興。”杜子江大有同她鬧的架勢。

    謝書約卻不想與他鬧，她感到郁悶：“好！我不問你。我也為你絞盡腦汁，你總該高興?！?/br>
    接到電話時滿心歡喜，掛電話卻生了一肚子氣。

    她最后一句拔高聲音，飯廳里王維芳聽見了，待她走過去，問：“怎么接了一通電話，就這樣火氣沖沖的？”

    “沒有?！敝x書約不承認，她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

    “是誰找你？”王維芳關心。

    “子江?！?/br>
    “他找你做什么？”

    謝書約避重就輕：“是我想給仲賓哥回一份禮物，向他詢問意見。正好他也快過生了，問問他想要什么?！?/br>
    “他沒有告訴你，所以你就生氣？”

    “他說我不用心，我才生氣?！?/br>
    “這個子江?！蓖蹙S芳頗有些責怪的意思，又說，“這種事情，你問你三哥，他會給滿意的答案給你。”

    謝書約聞言，茅塞頓開，笑起來：“mama，你一語點醒夢中人?！?/br>
    第10章

    雖然關于送程仲賓什么禮物的煩惱解決，但謝書約又添新煩惱。

    這天晚上，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心里越想越生氣，認為杜子江曲解她心意。

    虧她還在信里信誓旦旦，以為他必定不會誤解。原來是她太自信，人家也有脾氣。

    可是生氣歸生氣，謝書約還算理智。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以前杜子江處處讓她，這一次不過因為一件小小的禮物，他便發(fā)火，不像他的作風。

    難道是他學業(yè)不順，以致心情不佳？

    謝書約百思不得其解，前半夜失眠，后半夜她也沒有睡好，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人并非子江，而是害他們吵架的“罪魁禍首”，程仲賓。

    她在夢里對他不太客氣，將錯推到他身上，埋怨：“都怪你非要送我隨身聽，讓我和子江產(chǎn)生矛盾?！?/br>
    程仲賓扮演惡人做到底的角色，他將自己撇得干干凈凈，并且挑撥她和子江的感情：“你應該怪子江小肚雞腸，我是哥哥，他有什么不放心？”

    謝書約覺得被冒犯了，她維護杜子江：“根本不是這樣，也許子江有煩心事?！?/br>
    程仲賓哼笑了一聲，擺明不同意的態(tài)度，他對她說：“我不認為他有煩心事就可以遷怒你?！?/br>
    謝書約仿佛被戳中痛腳，居然反駁不上，只是含糊說：“誰都有壞心情的時候，還不允許發(fā)泄出來呀？”

    “作為一個男人，子江應該學會控制自己情緒。”程仲賓不好糊弄。

    謝書約說不過他，不再自討沒趣，而是問：“你想要什么禮物？”

    程仲賓好像是回答她了，又好像還沒有來得及回答。

    旁邊房間關門的聲音將她驚醒，她還未得到答案，便想努力重新回到那個夢里。嘗試了幾次，終是無用，滿心煩躁從床上爬了起來。

    王維芳還奇怪她為何醒得這樣早，謝書約滿腹幽怨，說：“mama，你今早關臥室門的聲音也太大了，差點把房間震碎，擾我做夢，下次能不能溫柔一些？”

    “哪里是我，我還沒來得及，是風太大，將門吹關?！蓖蹙S芳問她，“做什么夢了？”

    “差一點我就可以問出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