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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將一疊信放到謝書約眼前。 謝書約這才注意到桌上的信件,那是她親手寫了寄給子江的,她自己的東西,她不用細(xì)看也認(rèn)得清清楚楚。但她還是拿起來翻了翻,面色一點點發(fā)紅,問:“你們怎么會有我給子江寫的信?” 王維芳嘆口氣,轉(zhuǎn)頭對阿約奶奶說:“媽,不用再問是真是假,她承認(rèn)了。” 奶奶從鼻子里哼出一聲:“李德淑以為她兒子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嗎?竟然敢這樣瞧不起我們阿約!” 李德淑是杜母的名字。 謝書約心里咯噔一下,這時右眼皮狂跳,便有了不祥的預(yù)兆。 她問,又問了一遍:“怎么了?” “你看到這些信,還看不出來怎么了?” “你朝阿約發(fā)什么脾氣?”奶奶橫兒媳婦一眼,轉(zhuǎn)而對謝書約說,“阿約,聽奶奶的,你跟子江就算了。你沒有見到他mama下午那張?zhí)摌s嘴臉,惡心人。” 實際上,杜母到謝家來,并未說過分的話。畢竟多年鄰居,她也是要面子的,不可能令雙方都下不來臺。 反而她過來的時候格外客套,笑著把信交給謝家奶奶,說:“今天我給子江收拾房間,就在他書桌里發(fā)現(xiàn)了這十幾封信,是阿約寫給子江的?!?/br> 當(dāng)時王維芳也在,她心里嗤笑,不贊同她的這種行為,私自偷看孩子的日記信件,太不妥當(dāng)。 奶奶一時沒搞清楚杜母來意:“沒想到兩個孩子關(guān)系好到這種程度,居然還寫信聯(lián)絡(luò)?!?/br> 王維芳也戲謔:“現(xiàn)在電話這樣方便,他們居然更寧愿當(dāng)筆友?!?/br> “哪里只是筆友,你們也不知道吧?兩個孩子談戀愛了?!岸拍改樕先允菕熘?。 她開餐館,長期練就了一副職業(yè)親和的笑容,這時候即使內(nèi)心不滿,面上也看不出什么來。 “怎么會?”王維芳下意識不相信。 “維芳你看一看信上的內(nèi)容就知道了,兩人從今年三月份開始交往。現(xiàn)在這會兒,他們出去看電影約會了。” 奶奶也識幾個大字,謝書約寫給杜子江的信,言辭并不rou麻露骨。不過還是瞧得出,并非普通好朋友關(guān)系。 “我和老杜呢,是希望子江以后能夠出國留學(xué)的。即便不出國,他讀完四年大學(xué)只有二十二歲,還要再工作兩三年穩(wěn)定下來,才會考慮結(jié)婚。女孩子卻不能耽擱,我是一直把阿約當(dāng)子宣一樣的親生女兒看待,阿約明年就二十歲,等不起的?!?/br> “再說子江在外面接觸的人與阿約接觸的人不一樣,日子久了,他們會發(fā)現(xiàn)精神需求不一樣。倒不是我妄言,這樣的例子很多。兩人以后漸漸聊不到一處,也就沒有感情了。我們兩家這么多年鄰居,其實說是鄰居,我倒覺得更像家人,要是因為他們兩人,鬧得兩家不和,我是萬萬不贊成的?!?/br> “兩個孩子不懂事,我們做大人的,不能不多考慮。所以我覺得不要放任他們自由,與其讓他們鬧得無法收場,不如趁這時候感情不深,讓他們及時斬斷,你們覺得呢?” 杜母抽絲剝繭一般說,末了,還不忘以誠懇的姿態(tài),來尋求同盟。 第13章 杜子江被奶奶攔下的時候,謝書約竟還笑得出來,她聲音也平常,讓他先回家。 他沒有立即聽她的話,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才轉(zhuǎn)身,聽到他的腳步聲消失,謝書約心里慢慢騰起一點失落的情緒。 他過來不是為了解釋兩句嗎?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著奶奶與mama的面說,哪怕代替他mama道一句歉,也是應(yīng)該的。 奶奶對杜子江的不滿表現(xiàn)在了臉上,她從鼻子里冷冷哼出一聲,對謝書約講:“奶奶不反對你自由戀愛,但是人家父母干涉,我不會讓你去受那份委屈?!?/br> 王維芳當(dāng)著婆婆的面,與她站在相同立場。 晚上她獨自到謝書約房間里,將另外的話說給她聽:“阿約,你看mama這些年過的什么日子就知道,不受婆婆喜歡,吃不完的苦頭。子江再優(yōu)秀,也不是絕無僅有,沒有必要放不開?!?/br> “你讓我靜一靜,想一想?!敝x書約坐在書桌前,手扶著額頭,她這樣說。 七月的夜,熱得發(fā)悶。風(fēng)扇左右搖頭,每隔一會兒,糊她一臉強風(fēng)。 寫給杜子江的信就在眼眼皮子底下,他應(yīng)是格外愛惜,信封平整,一點毛邊都沒有。 謝書約發(fā)了一會怔,奶奶和mama的話魔咒一般循環(huán)。她甩甩腦袋,雙手捂住耳朵,直到嗡嗡嗡耳鳴聲蓋過一切,才放下手,順著日期,取出自己寫的那些信,默默瀏覽。 眼眶漸漸熱起來,到最后,淚水模糊視線,她的一顆心,猶如手里單薄的信紙,被捏得皺成一團(tuán)。 這一年,像他們家這種支持兒女婚姻自由的家庭只有少部分,大多數(shù)家庭仍舊被舊時代思想挾持。 可謝書約喜歡杜子江又如何?她心里清楚,她做不到為他抵抗。 她是在婆媳不和氛圍里長大的,親眼目睹母親不知多少次受刁難,自己自然不愿經(jīng)歷。既然杜子江爸爸mama不認(rèn)可他們交往,那便不必繼續(xù)下去。 謝書約突然記起之前同事詢問杜子江的個人情況,鄒蜜曾經(jīng)說過,他學(xué)的專業(yè)有前途,以后前程不可限量。當(dāng)時,同事們也羨慕她交了一位大學(xué)生男朋友。 那會兒她沉浸在交往的甜蜜里,未把這些話放心上,更沒有覺得自己與子江不匹配?,F(xiàn)在想來,也許同事們也是這樣看待他們的。 想到從前那樣喜歡自己的杜家阿姨,如今卻因她與杜子江的戀情,話里話外瞧不起自己,謝書約心里不是不氣的。 她覺得,太沒臉了。 謝書約想了一晚上。 她一向覺好,這是第二次因為杜子江失眠。 隔日清晨,謝書約起床洗漱后,帶上那厚厚一疊信,往杜家走。 奶奶叫住她。 謝書約不待奶奶問,主動說:“奶奶,你放心,我聽你的。我去和子江說清楚。” 杜母今早也在家,她見到謝書約,多少有些不自在。 畢竟一天天看著她長大,若非杜子江考上大學(xué),另有一番人生造化,他們談戀愛,她會支持,謝家家境殷實,會成為他的助力。但如今各自前路不同,兒媳婦選擇條件改變,那便沒有必要撮合。 她很快作出以前那樣親熱的模樣:“阿約來了?!?/br> “李阿姨,我想見一見子江,與他有話說?!敝x書約維持著基本禮貌。 杜母笑著說:“子江還沒起床,我去樓上幫你叫他下來?!?/br> “我可以上去找他嗎?我想單獨同他講兩句,不會太久?!敝x書約說。 “當(dāng)然可以?!倍拍笡]有阻攔,“你上去吧?!?/br> 杜家的樓梯,謝書約走過千百遍,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日這樣步履維艱。她走到杜子江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