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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從下至上,將他那張臉拉得瘦長詭異。 沈千盞定睛看了兩眼,問:“瘦了?” “沒瘦?!崩仙蚪妻q:“我開了瘦臉美顏?!?/br> “北疾島的海鮮好吃嗎?” “挺鮮的?!崩仙蚝俸僖恍?,反問:“你媽說你要領(lǐng)男朋友回來,你男朋友是到了,你什么時候來?” 沈千盞“呵”的一聲冷笑,冷睨著他。 老沈被她盯得心虛,清了清嗓子,也不再左言他顧,老實認錯:“這次是我讓你和你媽擔(dān)心了,我保證不會有下次。我這不是也得到教訓(xùn)了,吃了兩天海鮮呢……” 沈千盞問:“你怎么回事,怎么會租了人家的船出海,價格還沒商量好?” 老沈回答:“還不是你海叔壓價壓得太狠,那位船老大又是個脾氣古怪的,一聲不吭。我還以為他倆談好了,誰知道那船老大發(fā)起火來是悶肚子里的?把人往岸上一扔,二話不說就走了。我上哪講理去?” 老沈上了年紀后,一怕老婆哭,二怕女兒發(fā)火。 今兒下午沈母的梨花帶雨已經(jīng)搓掉了他一層皮,他生怕沈千盞逮著這件事不肯放,毫無義氣的將鍋一股腦全甩給了他的釣友海叔。 甩完還不夠,又聲情并茂的賣了會慘,等沈千盞半笑半罵的瞪了他一眼,他估摸著她是不氣了,才又生龍活虎起來:“開心了吧?不計較了?” 沈千盞嘴硬:“你都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我有什么好計較的?” 老沈咧著嘴,笑得沒心沒肺:“我出門有報備,我猜再過一天你媽怎么也該發(fā)現(xiàn)我聯(lián)系不上了,那肯定想辦法找我來了,我肯定能得救啊。我又不像你海叔,家里沒人管,人丟了都不知道。” 沈千盞看向鏡頭里的老沈。 老沈憔悴了些,精神看著尚好,但臉頰微凹,瞧著有些顯老。他笑瞇瞇的看著沈千盞,眼角的皺紋把他的眼睛擠得又彎又窄,只露出一點黑亮的眼瞳。 眼神里,有那么點討好,那么點求饒,又有那么點說上來的歡喜。 她忽然想起了老陳,想起了同在這個酒店某個房間的陳嫂。 陳嫂的眼淚和隱忍給了她極大的觸動,她的心揪了一晚,此刻微微發(fā)酸,又澀又軟:“我前天給我媽打電話,我說劇組要回北京了,我想帶男朋友回家給你們看看。我媽特別高興,掛了電話就去找你,結(jié)果電話沒打通,她又慌又怕,一晚上沒睡,隔一會就聯(lián)系你和海叔。好不容易天亮,向我求助,又事趕事,我差點沒接。” “我媽兇我的時候你也知道,跟只老虎一樣,就差叼著我后頸皮跟我打一架了。我聽她的聲音跟快哭了一樣,六神無主的問我怎么辦。老沈,你這回真的嚇著她了。” 老沈沉默。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嘴唇的線條拉得平直。 那雙眼睛不笑的時候沒有神采,灰蒙蒙的看著她時,流露出幾許歉意。 沈千盞想著他和海叔被困在北疾島求助無門時的心情恐怕并不比她們好受,眼下事過境遷,當(dāng)時一腳踏在懸崖邊的慌亂無措和急切無助感也被老沈平安回來的消息沖淡。 她可能是真的變得柔軟了,會共情了。那些準備好的,決定要劈頭蓋臉招呼老沈的腹語在此刻全部煙消云散,她心一軟,說:“我沒怪你的意思,這種事以后不能再發(fā)生了。你要玩要享受生活,都得先保證自身安全,不要因為自己的無知自私愚昧麻煩別人,占用社會資源。你是我爸,我希望你長命百歲健康平安,能陪我和我媽久一點?!?/br> 老沈慚愧不已,只是礙著長輩的面子,有點拉不下臉:“爸爸知道錯了,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沒有?!鄙蚯ПK仍是板著臉:“不是有人替我去找你了,我安心坐鎮(zhèn)大后方呢?!?/br> 老沈摸了摸腦袋,傻笑:“你還別說,我看見清和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我想總不能我天天叨叨著想要個這樣的女婿,就想瘋了吧。把我給嚇得,當(dāng)時就踢了你海叔一腳?!?/br> 提起季清和,沈千盞眉眼一舒,是自己也沒察覺的溫柔:“他怎么跟你自我介紹的?” 老沈頓時眉開眼笑:“沒顧得上,我跟你海叔帶上岸的水都喝光了,忙著討水喝了。” “你還別說,這小子挺貼心。水壺和干糧都備著,要什么有什么,等你海叔情緒穩(wěn)定下來后,先讓救援隊隨隊的醫(yī)生給檢查了檢查。你媽都沒這么細心。” 沈千盞挑眉,擺明了不信海叔會情緒激動到需要穩(wěn)定。 這就跟“我有一個朋友”一樣,大家心照不宣就行。 老沈顯然也是憋了很久,想要和她傾訴:“我是自己猜出來的。我起先還沒敢往深了想,畢竟你那臭脾氣,一般人受不了,就算圖你臉好看,也撐不了一個月。” 沈千盞忍無可忍,“喂”了聲打斷他:“有你這么說自己親閨女的?” 老沈嘿嘿一笑,不受她干擾,繼續(xù)道:“我剛開始猜他是跟你一起來的,結(jié)果一問,他說你被劇組的事絆住了。我這腦瓜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我想你劇組就算缺人也不至于缺成這樣啊,自己的老父親石沉大海了讓投資方來找。再怎么著,你身邊不還有個蘇暫?既跟我投緣你又能支配,他才是不二人選?!?/br> “后來吧,我又想到去年那會,他上我們家吃飯。他當(dāng)時說了句,說你睡眠淺,你沒留意,可我聽著了。我就旁敲側(cè)擊,問他‘燈燈工作上的事不要緊吧,她最近睡眠好不好’?!?/br> 沈千盞瞧著老沈臉上那藏也藏不住的jian猾得意,默默翻了個白眼。 敢情有個比沈母更難搞的讓他先遇著了。 老沈:“他可能知道我在試探他,笑了下,有所保留的回了我一句‘我來之前有交代她,伯父這里盡管放心,應(yīng)該不會影響睡眠’。瞧瞧這孩子,多有情商,多會說話。他這么一回答,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立刻明白了,這叫夢想成真?!?/br> 沈千盞比老沈淡定多了:“所以您滿意到一提起他,就咧嘴笑得跟中了五百萬一樣?” “五百萬不夠,起碼一個億?!崩仙蚰柯顿澰S,疊聲夸道:“我看清和做事穩(wěn)重,性格好相貌出眾,你這狗脾氣平時肯定沒少欺負他。” 沈千盞:“???” 到底誰欺負誰? 許是她的不滿強烈到透出了屏幕,老沈微微收斂,輕咳了聲,穩(wěn)重道:“當(dāng)然,你爸也沒那么不靠譜,我昨晚跟他聊了聊,問了些你們的平常相處啊,興趣愛好啊,又拐彎抹角地給他挖了坑,看看他對你有幾分了解。” 沈千盞被勾起興趣,斜挑著眉,問:“你都問什么了?” “也沒什么,怕問得太明顯跟刁難人一樣,就問了問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崩仙虻那榫w忽然低落下去,看了她一會才說:“可是爸爸自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