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問：“你怎么了？”

“不知道?！碧崎呕卮?，“有點頭暈?！?/br>
“要吃藥嗎？”

唐榕搖頭，眼睛盯著窗臺上那個相框，突然問：“那個是多久之前的了？”

蘇澄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神色一滯，沉聲答道：“一年多前。”

唐榕沒有再問了，而是打了個哈欠去浴室了。蘇澄盯著那個相框，手指撫上那沒有被玻璃隔開的照片，神色有些不安，也有些游絲般的悵然。

那一次他生氣了，生氣的原因蘇澄已經(jīng)不記得了，他只記得當(dāng)時他隨手就抄起了離手邊最近的相框，向唐榕砸了過去，玻璃被砸碎了。

最后，他果決地把相框拿起，丟進了抽屜的最底層里。

第28章安全感

這天早晨，蘇澄在床上睜開眼，唐榕不在。他翻身坐起，喊了一聲唐榕，也無人應(yīng)答。

蘇澄下床走出臥室，隱約聽到客廳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他來到客廳，只見唐榕蹲在茶幾邊的地上，背對著他，不知在做些什么。

蘇澄皺眉道：“唐榕？”

想不到，唐榕聞聲一愣，有些驚恐地回過頭，面前的地上散落著藥膏和紗布，垃圾桶里還有創(chuàng)口貼的包裝。

蘇澄愣愣地望著他，一時間，臉上失去了血色。他往前邁出一步，唐榕頓時渾身一顫，緊緊地縮在沙發(fā)邊的角落里，雙臂顫抖地捂著自己的頭，聲音恐懼而透著哀求：“對不起……！蘇澄……不要打我……對不起……！”

唐榕臉上的表情蘇澄再熟悉不過了，那是以前日日夜夜纏繞在他的腦海里的影像，是現(xiàn)在絕不會饒恕他的夢魘。

就在這時，床上的蘇澄驚醒了，他枕著一頭冷汗，低低地在床上喘氣。他的思緒僵硬，身體發(fā)麻，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無法名狀的噩夢。

他扭頭，發(fā)現(xiàn)唐榕就躺在自己身邊。

蘇澄這才慢慢地平復(fù)下心里的慌亂，只是，剛才的夢境太過真實，以至于唐榕害怕流淚的臉還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那是以前的他，以前那個唯命是從的他。蘇澄本該打心底里希望唐榕變回那副模樣，可此時此刻，纏繞在他心底的卻只有身邊的人再次消失的恐懼。

蘇澄坐起來，推了唐榕一把，后者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輕哼，并沒有睜開眼。蘇澄不知自己到底想確認些什么，他鍥而不舍地推著唐榕。

唐榕最終還是被他弄醒了，煩躁地回頭，睡眼惺忪地望著他：“干嘛啊你？一大早的。”

蘇澄心里甚至隱隱地松了一口氣，面上卻道：“我餓了，今天該你煮飯了。”

唐榕：“你就不能等我……行了行了，馬上起來?！?/br>
唐榕打著哈欠下床，簡單地做了頓早飯，蘇澄坐下，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唐榕坐在對面盯著他：“你不是餓了嗎？還吃得這么有氣無力的?！?/br>
蘇澄撐著腦袋，沉沉地不說話。

唐榕：“馬上要過年了，要不我們把家里的窗簾換一下？”

“隨便。”

“今天剛好我倆都不上班啊，去家具城逛一下吧?！?/br>
吃完飯后，兩人開車來到市內(nèi)的家具城。估計是快到春節(jié)了，家具城電梯邊等著的顧客還不少。

唐榕和蘇澄兩人是最后上去的，唐榕剛一踩進去電梯就響了，無奈他只好退了一步，對蘇澄道：“你先上去吧?！?/br>
電梯門開始關(guān)閉了，蘇澄看著和自己一門之隔的唐榕，心里忽地產(chǎn)生一抹無盡的恐慌，就好像唐榕永遠不會跟上來，會拋下自己一個人似的。

蘇澄立即伸出手把電梯門給擋住，拉住唐榕的手，順手一推身旁哪位顧客的后背，把他擠了出去，轉(zhuǎn)而把唐榕拉進來了。

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了，被無辜擠出的顧客回頭愣愣地看了蘇澄一眼。

唐榕：“……你有沒有素質(zhì)??？人家比我先上來?！?/br>
蘇澄緊緊攥住唐榕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樣會掙脫開了。唐榕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他的確發(fā)現(xiàn)今早起來的蘇澄表現(xiàn)得有些奇怪，但他具體也說不上來。

唐榕不希望這是因為蘇澄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對自己的占有欲再次提高的表現(xiàn)，他希望蘇澄對自己的感情不僅僅只是這樣近乎不講理的占有和有些極端的愛，而是戀人之間獨立卻又相互的關(guān)心和依賴。

出去之后，唐榕便在布藝區(qū)閑逛了起來，蘇澄松松地牽著他的手，每每唐榕以為他的手指就要松開的時候，蘇澄都會再次攥緊。

路過的人偶爾有看到他倆牽手會多看幾眼的，唐榕是不太介意的，但他吃驚之前還覺得和他牽手惡心的蘇澄居然也不介意。

唐榕：“這次怎么不松手了？”

蘇澄：“看你的窗簾。”

“你別抓這么緊行不行？我手指都給你掐在一起了?！?/br>
導(dǎo)購員走過來熱情地介紹，唐榕挑選得也很認真，偶爾指著一種問蘇澄道：“你覺得這個怎么樣？好看嗎？”

蘇澄：“隨便?！?/br>
唐榕顯然對蘇澄敷衍的態(tài)度感到不滿：“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家，你也要發(fā)表點意見吧?！?/br>
“不好看?！?/br>
唐榕撇撇嘴：“不好看就繼續(xù)看啊?！?/br>
選好窗簾之后，唐榕拿著票據(jù)去付錢，沒有和蘇澄說。柜臺前的蘇澄回頭發(fā)現(xiàn)唐榕不在，有些緊張地四處找了一陣，最后在收銀臺看見他，心里才放松下來。

蘇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精神如此緊繃，仿佛唐榕的身影不在自己視線范圍內(nèi)一秒鐘都很可怕。

他心里根本沒有任何安全感，唐榕給他的若即若離的感覺就如同走在虛空，好像隨時都會掉落。

唐榕付完錢，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蘇澄不知什么時候跟了上來，站在自己身后。唐榕沉默著朝著商家走回去，蘇澄也立即跟了上來，他的神情在唐榕眼里看來，有些說不出的落寞。

唐榕不希望在蘇澄臉上看到那種表情，蘇澄自己也許都不知道，那種表情真的很可憐，唐榕不想自己對蘇澄的感情變成施舍。

這天工作日傍晚快下班時，唐榕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機沒電了，他也懶得充，反正一會兒就回家了。

唐榕正收拾著東西打算下班的時候，經(jīng)理卻走進來，讓他現(xiàn)在趕緊去參加一個臨時開的會。

唐榕沒辦法，只好跟著經(jīng)理走了。

唐榕本以為這個會開不了多久，結(jié)果一開開了快三個小時，等他從公司出來，天已經(jīng)黑透了。

唐榕趕緊開車回家，心想蘇澄肯定又要生氣了。這陣子蘇澄本來就有些神經(jīng)質(zhì)，自己手機還關(guān)機，他不懷疑才怪。

然而，更不湊巧的是，唐榕回去的路上遇見了堵車，應(yīng)該是道路出口出了車禍，整條路堵得是水泄不通，半天都挪不了一步。

唐榕打開車上的廣播，地方頻道也正在說這件事，這起車禍還挺嚴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