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的。

而終于踏入化妝間，只見配角不見主演的冉霖，一顆心也算是徹底放下。

從導(dǎo)演喊收工那一刻起，他就從陸以堯的眼神里看出了晚上必有一飯。

這不是什么神奇的預(yù)感，而是幾個月相處下來，他已經(jīng)太熟悉陸以堯了，那人眼睛一閃，他就知道是想對戲還是想吃飯?；蛟S，也是因為那人從來不掩飾自己的心思吧，這一點上倒和唐璟玉完全不同，更像徐崇飛。

冉霖想，其實自己才是唐璟玉，藏了一肚子心思，憋死了也不說破。

不過戲中的唐璟玉和方閑總要有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決裂。

但戲外的自己和陸以堯，就這樣讓距離把那些有的沒的曖昧，慢慢淡化就好。

陸以堯或許覺得暗示完就行了，明天太陽照常升起。

當(dāng)然，太陽也確實照常升起，但自己這邊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重新沒心沒肺地曬太陽浴。這時間陸以堯不給，他只能一點點從對方手里往出騙。

好在，陸以堯是個容易騙的。

……

無數(shù)歷史證明，你可以欺負(fù)傻白甜，但不能往死里欺負(fù)。

冉霖低估了陸以堯的第六感。

陸以堯低估了冉霖的執(zhí)著心。

終于在又一個被婉拒的冬日夜晚，陸以堯意識到，他這頓飯竟然約不下來了！

整整兩個星期，隔三差五就去約，約到組里好幾個重要配角演員都已經(jīng)殺青，竟沒約下來一次。

正當(dāng)理由收獲了一籮筐，什么要鉆研劇本要準(zhǔn)備明天要早點休息等等等等，但機(jī)智的陸以堯已經(jīng)透過現(xiàn)象看清了本質(zhì)——冉霖就是在躲他。

讓人郁悶的是那家伙躲的技巧非常高超，不是見到你轉(zhuǎn)身就跑，而是你談天他能和你說地，你聞雞他能甩袖起舞，偏就等到你開口約，這人就會特別為難地看著你，認(rèn)真扔出那些個讓人牙癢癢的理由，然后用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你，里面寫滿了“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看我樸實的眼神”的誠懇，讓你想揭穿，都不忍心。

連唐曉遇都看出不對，私底下問，大哥，你是不是做什么對不起二哥的事了？

每每這時，陸以堯都不置可否——因為他真的好像做了，沒底氣搖頭。

回去的路上，劉彎彎左思右想，還是出聲提醒：“冉哥，你這陣子躲得太明顯了，陸神肯定看出來了。”

“看出來就看出來吧。”冉霖把劇本扣到臉上，一副不想繼續(xù)聊的模樣。

劉彎彎有點著急地勸：“哥，多條朋友多條路，我不是說因為陸神人氣高，才勸你，我是覺得你倆既然投緣，關(guān)系淡了很可惜?！?/br>
車輛晃動，把臉上的劇本晃掉了。

冉霖?fù)炱饋?，拍拍，重新蓋上。

劉彎彎忽然同情王希了，經(jīng)紀(jì)人真不是好當(dāng)?shù)?，尤其?dāng)自家藝人非暴力不合作的時候。

冉霖其實挺過意不去，他知道劉彎彎是關(guān)心自己，不然做好助理本職，有工資領(lǐng)就好了，誰愿意管你這么多。

但劉彎彎的問題，他真的沒辦法回答。

他不能說他原本沒想這樣的，他的原計劃是再不動旖旎心思，一心和陸以堯來場清清白白的哥倆好。但后來他發(fā)現(xiàn)不行，只要對著陸以堯，除非拍戲入戲，否則任何時候，他都沒辦法平常心。

那些看著坦然的談笑風(fēng)生，都是他很努力很努力才做到的，他沒信心在晚上單獨吃飯的時候，對著擺出“促膝長談”架勢的友人，還能神色自如。

只要答應(yīng)吃飯，陸以堯絕對就要“交心”，以前的冉霖覺得這是一種難得的寶貴品質(zhì)，現(xiàn)在他只要一想到陸以堯可能會重申“我真的想和你做朋友，以心換心那種”，他就想照著陸大明星身上踹兩腳。

不是陸以堯的問題，是他的問題——生了旁的心思，就注定得不來純友誼，哪怕是對方硬給，他也接不住。

劉彎彎說“淡了很可惜”，他也知道，正因為知道，才更不是滋味。

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一開始沒心動，就好了。

……

霍云滔接到老友的視頻聊天邀請時，正在鄉(xiāng)間別墅的壁爐前面刷手機(jī)，一邊刷，一邊等待廚房里的烤箱發(fā)出美好的一聲“?！?。屆時，他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成果——霍式姜餅屋。

兩個月前，他答應(yīng)給林盼兮做一個全英國最漂亮的圣誕姜餅小屋，讓女朋友隔空欣賞，如今元旦都過了，這座姜餅屋還是烤箱里的未知數(shù)。

陸以堯的視頻邀請就是這時候彈出來的，毫無預(yù)警，簡單粗暴，嚇得他一激靈，差點把手機(jī)丟進(jìn)壁爐。

點擊接受，手機(jī)屏上出現(xiàn)老友的臉。說也奇怪，上鏡時陸以堯的臉360°無死角的帥，但每回連視頻，他都能把自己的臉填滿屏幕的100%，讓人連一點背景墻壁都看不到。

看看時間，國內(nèi)該是晚上零點以后了。

“才收工？”有一陣子沒聯(lián)系，霍云滔隱約記得陸以堯說月底殺青，那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星期出頭，肯定整個劇組都在加班加點。

“沒，洗完澡了?！币曨l里的陸以堯聲音低沉。

霍云滔囧：“那麻煩你把臉往后一點把頭發(fā)露出來行嗎，光看臉我真的判斷不出來你的狀態(tài)?！?/br>
陸以堯：“那你能判斷出我的情緒嗎？”

霍云滔瞇起眼睛，清晰感應(yīng)到了四個字——來者不善。

通常陸以堯想找茬跟他吵架的時候，都是這個路數(shù)。

“咳，”霍云滔清清嗓子，正襟危坐，難得嚴(yán)肅道，“在作出判斷之前，我需要先聽一下背景故事。”

屏幕中陸以堯的畫面開始抖。

霍云滔看得眼暈，正想吐槽，畫面終于重新定下來，敢情是陸以堯之前是趴著，這會兒也坐起來了。

于是兩個相交十余年的老友，橫跨亞歐大陸，相對而坐，頗有點談儒論道的架勢。

“背景故事就從你給我支損招開始……”陸以堯無半點拖泥帶水，直奔主題。

霍云滔驚訝挑眉，出聲打斷：“慢，那事兒……還沒結(jié)束？”

“并沒有?！?/br>
“不是沒下文了嗎？”

“我沒這么說過?！?/br>
“那你也再沒連過我啊?！?/br>
“現(xiàn)在不是連了？”

“……”

叮——

“什么聲音？”

“烤箱?！?/br>
“你不去看看？”

“沒事，反正都過完元旦了情人節(jié)給一樣，快點，下文！”

陸以堯看著屏幕上老友臉上迸發(fā)出的奇異光彩，忽然覺得，兩次都找同一個狗頭軍師可能不是太好的主意。

而且，他是來興師問罪的，怎么就又變成分享八卦后續(xù)了？！

十分鐘以后。

霍云滔：“所以，就是你給出拒絕暗示之后，他就開始躲著你了？”

陸以堯：“也不算躲，白天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