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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印照片挑出來,在柳弈和戚山雨面前一一排開。“其中一對腳印,和死掉的綁匪常遇興所穿的鞋子完全吻合,九成九就是屬于他的了?!?/br>袁嵐說著,將中間的一張照片撿出來,“至于這一對,我們在門衛(wèi)室里找到相同的鞋印,而且痕跡很新,應該是最近留下來的,我們推測,很可能就是那個失蹤的保安的。”戚山雨拿過那張照片,和旁邊一張門衛(wèi)室的腳印照片對比起來,“這是不是意味著,保安很可能確實參與了綁架案咯?”袁嵐一攤手,“反正這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跟你們頭兒匯報過了,沈隊長肯定不可能會放過這條線索吧!”戚山雨聽他這么一說,有心給自己的搭檔安平東去個電話問一問,不過此時袁嵐已經(jīng)指著第三張腳印的照片說道,“至于這最后一個,綁匪X先生,目前只知道他穿43碼的鞋,還有身高推測應該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三之間這兩點而已。”“還有呢?”柳弈將幾張照片推回給袁嵐,追問道。“還有好幾處血跡、DNA和指紋采樣,都讓人拿去匹配了,如果綁匪中有人曾經(jīng)留過案底,只要花點兒時間,遲早能匹配到的?!?/br>他說著,朝柳弈挑釁一笑:“怎么樣,還是我們科比較牛吧?”柳弈這會兒根本沒心思跟他爭長論短,他一張一張地翻看著現(xiàn)場拍下來的照片,一邊看,一邊還在腦中回憶著之前自己親眼所見的場面。在充足的照明之下,當時被黑暗掩蓋的許多細節(jié),都被鏡頭完完整整地保存在了相片之中。忽然,他翻動照片的手指停了下來。照片里的,是一條麻繩,一頭垂落在地上,另外一頭系在了一個釘在墻上的鐵架上,從一同入鏡的比例尺來看,繩子大概粗約一厘米左右。柳弈親自做過死去的綁匪常遇興的尸檢,他記得死者脖子上的勒溝,寬度就和這個吻合。“這繩子,你們做現(xiàn)場勘查的時候,就這么丟在地上?”柳弈指了指照片,問袁嵐。“這根繩子原本是用來綁住劉凌霄的手的,喏,這是我們給尸體拍照時原本的樣子?!?/br>袁嵐從另外一疊照片里翻了翻,找出一張,正正地擺在了柳弈面前。“因為繩子一頭系在了鐵架子上,要將小孩兒的遺體運走時,才把它解開的……”“等等!”戚山雨忽然開口,突兀地打斷了袁嵐的話。他伸手拿過柳弈面前的照片,認真地看了看。照片里是一對細小蒼白的手的特寫,被以極別扭的姿勢,交疊著反扭到背后,幾圈麻繩捆住他兩只腕子,在交叉處死死纏了個結。“這是‘稱人結’!”他說著,又飛快地取過前一張的照片,仔細地看過繩子系在鐵架上的那一頭之后,忽然“騰”一下站了起來,也不多做任何解釋,掏出手機,徑直撥通了搭檔安平東的電話。“安哥,關于綁匪綁走人質之后,如何轉移的問題,我覺得,之前的調查路線一直都弄錯了,他們很可能是——”作者有話要說:稍晚一點再回留言噠!第44章3.pani-1812月29日深夜十一點四十分,即便鑫海市這個人口超過兩千萬的大城市素有“不夜城”的稱呼,然而事實上,此時大部分人都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準備或者已經(jīng)進入了睡夢之中。而距離鑫海市大約一百四十公里的海棠鎮(zhèn),某座三層的自建別墅的院墻外頭,已然被警察悄然無聲地包圍住了。確認每一個可能的逃跑路線都已經(jīng)緊密布防之后,市局刑警大隊的隊長手持對講機,面容冷肅,一聲令下:“準備抓捕!”十數(shù)名全副武裝的警察破開院子大門,徑直闖入別墅里頭。幾分鐘之后,警官們反剪著一個年輕男人的胳膊,將嫌犯押出了房子。他們后頭還跟著面容憨厚的一家三口——那對五、六十歲的中年夫妻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兒,被“請”上警車的時候,表情還是一片茫然,看起來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這抓捕行動來得轟轟烈烈,完成得也干凈利落,這時附近的鄰人們才剛剛察覺到這邊的動靜,慌慌張張地鉆出被窩,三三兩兩站到門窗邊圍觀,還沒瞅出什么名堂,已經(jīng)看到警車列隊而去,呼嘯著駛進了夜色之中。被逮捕的男人,名叫范烽,正是那個被安保公司派遣看守南誠印染廠舊址的失蹤保安。他被拷著雙手塞進沈遵所在的警車里,屁股剛剛沾上座椅墊子,立刻急不可耐地怪叫起來:“我、我坦白!我現(xiàn)在就坦白!”還沒等沈遵問話,范烽已經(jīng)語氣急迫地繼續(xù)說道:“我沒殺人!真的!人不是我殺的!”沈遵扭過頭,眼神兇狠地盯著后座的年輕人,“你口中的‘人’,指的是誰!?”“當然是劉陽家那個小崽子!”范烽想也不想就立刻回答。他抬頭時正好對上沈遵在數(shù)以百計的兇徒身上練就出來的凌厲視線,立刻像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似的噤了聲,喉頭滾動幾下,才結結巴巴地補了一句:“那、那啥……還有,呃,對了,余哥也不是我殺的,是……是羅哥動的手……”沈遵聞言,心中琢磨著,看來常遇興連帶在同伙面前,用的也還是“余平”這個假身份。根據(jù)警方的調查,這個范烽今年二十八歲,是Y省人,早年在當?shù)亍暗郎稀被?,后因打架斗毆致人傷殘,被關了好幾年,出來以后就到了鑫海市謀生了。像他們這些身上背著案底,又年輕力壯的人,如果不想重cao舊業(yè),最常見的選擇,也就是到安保公司當保安了。范烽于是入職了鑫海市的某安保公司,然后在去年年底被派遣看守南誠印染廠的舊廠址。誰料他竟然監(jiān)守自盜,伙同常遇興,與他口中的“羅哥”,共同策劃并參與綁架了富商劉陽的獨子劉凌霄,并把人藏匿囚禁在廠房倉庫隔出的密室里。后來劉凌霄死去,范烽大約也察覺到了不能繼續(xù)呆在工廠里,就逃到了海棠鎮(zhèn)上,躲藏在他的姑媽家中。不過,知道了綁匪的身份之后,警方自然很快順藤摸瓜,找到了范烽的姑媽家,二話不說,趁著夜色就殺上門來,直接將人抓捕歸案了。“你口中的‘羅哥’,是不是叫羅健強?”沈遵單刀直入地問道。“你、你們知道了?”范烽臉上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后很快又跟想通了一樣,哭喪著臉點了點頭,“也是,你們都找到我了,羅哥肯定也該暴露了……”他說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向副駕駛座上那位面目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