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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這就得告辭了。這時,譚教授也抱著小娃娃下樓來了,譚洛寶剛剛吃完奶,正是最飽足、最快活的時候,看到柳弈和戚山雨,立刻咯咯笑了起來,還伸出小手想去摸柳弈的臉。兩人頓時就挪不動腳步了,抓著小家伙白白軟軟的小爪子逗了一陣,又和譚教授譚夫人約好了以后再來看望寶寶,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臨出門前,柳弈注意到,玄關(guān)的小茶幾上擱了一份邀請函,題頭上很清楚地印著“犯罪心理側(cè)寫在刑偵實踐中的全新應(yīng)用”一行黑體字。“哎呀。”譚夫人注意到柳弈的視線,好像忽然想起了這茬似的,笑著拿起邀請函,遞給他。“這是下周六X大心理系辦的一個專題講座,主講的是一位從美帝回來不久的教授,好像曾經(jīng)在FBI的犯罪心理專業(yè)培訓(xùn)過兩年,挺厲害的。”她朝他們眨眨眼,露出一點兒善解人意的頑皮來。“那天早上孩子他爸剛好有課,我得在家照顧小寶,沒法去了,如果兩位有空的話,一起去聽聽也不錯?!?/br>“好,那就謝謝了。”柳弈也不客氣,大大方方接過邀請函,看了一眼,上面印著的主講人的姓名很特別,姓“嬴”,單名一個“川”字,后頭跟著“X大心理系副教授”和“鑫海市公安局客座顧問”兩個頭銜。“正好是跟我們工作有關(guān)的課題,一定要去聽聽?!?/br>他將邀請函收好,又向譚夫人道了謝,然后和戚山雨一起離開了譚氏夫婦的家。回程的路上,柳弈讓戚山雨負責開車,而他則坐在副駕駛席上,低頭刷著手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對了,柳哥,有件事,剛才不太方便當著譚夫人的面說……”戚山雨將車子駛出別墅區(qū),趁著路口等紅燈的間隙,轉(zhuǎn)頭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柳弈。柳弈沒有將視線從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移開,只回了他一個單音節(jié):“嗯?”“你還記不記得,半年前你做的一份尸檢報告,那個凍死的老人?!?/br>紅燈轉(zhuǎn)綠,戚山雨發(fā)動車子,隨著車流駛上轉(zhuǎn)進通往高速路的車道。“后來我們調(diào)查過,老人確實是在自己經(jīng)營的超市冷柜里自殺的,他的次子為了騙保,才將他父親的遺體搬到二樓的休息室,還藏起了老人的遺書,布置出病死的假象。”戚山雨頓了頓,接著說道:“問題就是,老人留下的遺書……我記得,他的遺書上,也提到了‘地獄’這個詞。”他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柳弈的回答,忍不住從倒后鏡里飛快地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卻發(fā)現(xiàn)他的柳哥這會兒正轉(zhuǎn)頭盯著他,眼神很是專注。戚山雨奇怪地問了一句:“怎么了?”“我沒想到,你這次倒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br>柳弈哈哈笑了起來,意有所指地調(diào)侃了一句:“這算不算心有靈犀?”沒等戚山雨臉紅,他又晃了晃手里還亮著的手機屏幕,飛快地回到了正題。“我剛才查了一下,所謂的十八層地獄里面,有一個名叫‘寒冰地獄’的,里面關(guān)的罪人,有一條罪名,就是‘賭博’?!?/br>戚山雨聞言,不由得皺起眉,“對了……那個老人是個賭鬼,欠了很多債務(wù)?!?/br>柳弈將手機揣回外套口袋里,目光轉(zhuǎn)向車窗外頭。“沉迷賭博的,提前下了寒冰地獄,而虐殺動物的,則死于刀山之刑……”他盯著環(huán)城高速上來往川流的車輛,表情沉肅,喃喃低語道:“接連發(fā)生的兩起詭異的自殺案,總不會是巧合吧?”&&&&&&&&&4月13日,周二。這一日,柳弈接到了下屬單位送來的一個大紙箱,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箱子的骨頭。“效率挺高的嘛,這就送過來了?!?/br>柳弈抽出鑒定委托書,仔細地看了起來。江曉原端著茶缸,顛顛地跑了過來:“老板,這是什么?”柳弈回答:“幾天前在新長垣那邊挖出來的骨頭,你知道吧?”江曉原立刻回了他一個“哦”字,點頭如搗蒜。柳弈所說的“新長垣”,是由鑫海市政府與某著名地產(chǎn)商共同投資,準備建造的一處影視基地,位于鑫海市東城郊,占地大約三百畝,核心為一處古鎮(zhèn)舊址,周邊有成片的濕地荷塘,建設(shè)藍圖已經(jīng)在報紙上宣傳了許久,就等著新年過后就正式動工了。然而,大約在五天之前,工人們卻在工地里挖出了一具白骨。不同于施工時經(jīng)常挖到的經(jīng)年的無主孤墳,這一具尸骨沒有任何棺木,只用了一張薄薄的毯子包裹住,別說陪葬品,連一件衣服都沒有。施工隊的工頭也是個心思精細的,立刻就察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趕緊讓在附近挖土的工人全都住了手,然后匆匆忙忙報了警,警方趕到之后,很快在尸骨身上發(fā)現(xiàn)了他殺的痕跡,把尸體帶走了。案子當天就見了報,不少人紛紛猜測這具白骨的身份,警方也在呼吁市民積極提供線索。不過當時接收了尸骨的,是東城郊警局的法醫(yī)部門,沒有直接送到法研所來。現(xiàn)在過了五天,尸骨已經(jīng)做了預(yù)處理,骨頭上的殘余軟組織已經(jīng)清理得干干凈凈的了,也做過了種屬和性別鑒定,確定尸骨基本完整,而且全部都是屬于一個成年男性的,而之所以還要送到法研所來,則是為了讓他們確定死者的具體年齡。“嗯,根據(jù)白骨化的程度,推測尸體應(yīng)該死了大約五到八年時間嗎?”柳弈翻了翻委托書后附帶的詳細案情材料,手指在放著下巴上,輕輕敲了敲,“這個時間范圍,定得有點兒寬松啊……”白骨化所需要的時間會隨著尸體所處的環(huán)境差異而變化較大。一般來說,埋在泥土里的尸體完全白骨化,需要的時間大約是三到四年左右,大約需要十年以上才會脫脂干枯,經(jīng)過三百年以上,才會變得質(zhì)輕而脆弱易碎。而暴露在空氣里的尸體,白骨化的時間則短得多。這個時間,在夏季只需要約十天到一個月,春秋大約是五到六周,冬季則略長一些,大概是幾個月左右。而長了蠅蛆,或者被其他食腐昆蟲破壞過的尸體,白骨化的進程則會被加快許多。美帝的尸體農(nóng)場曾經(jīng)做過相關(guān)實驗,天氣炎熱的時候,蒼蠅的幼蟲只需要一周左右的時間,就能吃干凈一具成年人尸體上的全部軟組織。東城郊警局的法醫(yī)部門,假設(shè)尸體應(yīng)該是一開始就埋在土里的,考慮到掩埋尸體的土壤土質(zhì)濕潤疏松,而且鑫海市地處南方,常年氣溫比較暖和的緣故,對著回歸公式扣扣搜搜了一陣,最后他們在死亡時間上,給出了“五到八年前”這么一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