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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燈配了個淡紫色的琉璃燈罩,令整個酒吧都籠罩在一層淺淺的紫藍色光照中,再配合墻面上的水波紋投影,戚山雨和柳弈走進去時,驟然產(chǎn)生了一種自己正在水底下行走的錯覺。酒吧里放著節(jié)奏明快的舞曲,里面人很是不少,三三兩兩聚攏成群,喝酒聊天甚至還有抽著一些可疑的煙卷的。好些身著性感緊身吊帶皮褲,上半身僅系了一個領(lǐng)結(jié)的侍應(yīng)生,用托盤端著各色雞尾酒來回梭巡,向每個客人進行推銷。酒吧中心的舞池里,擠了二十來個熱舞的年輕人,隨著舞曲的鼓點正扭得起勁兒,每當做出一些特別火辣的動作的時候,總能引發(fā)圍觀群眾此起彼伏的喝彩和口哨聲。今晚的酒會大概是“假面”之類的主題,兩人注意到現(xiàn)場有半數(shù)以上的人都戴著五顏六色的面具,不少造型還頗為夸張——羽毛緞帶彩繪的巨大面具搭配亮片馬甲與破洞牛仔褲,品味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柳弈不算矮,戚山雨則更是南方地區(qū)少見的高大挺拔,加上他們沒有戴面具,長相又是一水的俊美非常,當他們穿過人群的時候,簡直有種鶴立雞群一般的效果,仿若自帶追光燈,走到哪兒都引起了周圍人群的注目。“煩死了!”拒絕掉第四個擋路搭訕的人,柳弈煩躁地一把圈住戚山雨的胳膊,將自己整個人掛在了上面,“這些人是視力有問題,看不出我倆是一對的嗎?”戚山雨抿緊嘴唇,一伸手擋開一只趁亂想要摸他屁股的咸豬手,黑著臉護著柳弈擠過喧鬧的舞池區(qū)域,往酒吧深處的卡座區(qū)走去。根據(jù)薛浩凡的說法,連環(huán)殺人案的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就在那兒。卡座區(qū)域比鬧哄哄的吧臺和舞池要相對安靜一些,但也幾乎看不到空位,濃重的香煙、酒水和古龍水味混雜在一起,匯聚成一股說不出的渾濁而詭異的味道。柳弈皺著眉頭四處看了看,終于在角落里看到探頭探腦的損友薛浩凡。薛浩凡也很快注意到了人堆里依然分外俊美又高挑的兩人,連連朝他們招手,一邊招呼他們過來,一邊還用手指指點著相鄰的一個卡座里的幾個年輕人,那意思十分明顯——收了手表的小伙兒,就在他旁邊的幾人之中。“Michael……”他拉著戚山雨的胳膊,朝薛浩凡的方向走去。“柳主任?”可就在這時,薛浩凡剛才指點的卡座上,忽然站起來一個年輕人,一把拽下自己臉上帶著的俠盜佐羅面具,瞪大雙眼,表情震驚地盯著他們,“……山雨?”“……”柳弈和戚山雨雙雙停住了腳步。他們?nèi)粵]有想到,竟然會在這種時候、這個地方碰到了熟人,而且這熟人偏偏還是戚山雨的前男友,柳弈名義上的學(xué)生,李瑾同學(xué)。“……你們怎么會在這、這里?”李瑾看到兩人一起出現(xiàn),顯然比他們還要更加驚訝和混亂得多,他的視線從柳弈圈住戚山雨胳膊的手,移到了他脖子上那紅白分明的幾點吻痕上,圓睜的眼睛里迅速地蓄滿了眼淚。“戚山雨!”他仿佛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猛然蹦起來,踉蹌兩步跳過卡座的阻礙,躥到自己的前男友面前,伸手就要去抓他的領(lǐng)子:“你這個混蛋!你甩了我,就和他在一起了,對不對!對不對?。俊?/br>柳弈不知道李瑾和戚山雨鬧掰之前,就已經(jīng)將目標轉(zhuǎn)移到了自己身上,看到這場面,還以為李瑾還對前男友余情未了,見他家小戚身邊有了伴兒,就繃不住炸毛了。他連忙去擋李瑾的手,“小李,你冷靜一點,別這樣……”柳弈護著戚山雨的動作,簡直如同火上澆油一般,把李瑾心頭的三分委屈七分不甘化成了潑天怒火。他沖著柳弈大吼一聲:“滾開,你別管我!”然后,也不知他哪來的力氣,“啪”地一下,用力打開柳弈攔住他的手,又要去撕戚山雨的衣襟,“你這個混蛋,根本就沒喜歡過對嗎!甩了我這個包袱,你就開心了是不是???你等這天等了很久了,對吧!”其實戚山雨是真的非常冤的。明明當日提出分手的是李瑾本人,而且和李瑾分手之前,他和柳弈除了碎尸案中的一面之緣外,根本沒有過任何接觸,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也根本夠不上出軌,更加沒有任何對不起他這個前男友的地方。可正是因為和柳弈兩情相悅之后,戚山雨才真正體會到了愛上一個人的滋味。那柔腸百轉(zhuǎn)、魂牽夢縈的感覺,確實和他那草草收場的第一場戀情完全不一樣,也讓他不得不正視一個事實——那就是,當初的自己,確實并沒有多喜歡李瑾,也沒有花費足夠的心力去維系兩人之間的戀愛關(guān)系。正因著這很一股隱隱約約的難以清楚明說的虧欠感,戚山雨雖然明明能夠輕開掙脫李瑾的糾纏,卻沒有做任何抵抗,任由他拉扯著自己的衣襟,默默忍耐他的撒潑和越來越難聽的謾罵。“哎哎哎,等等等等,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眼見著這發(fā)展越來越不像話了,而且這邊的sao動也已經(jīng)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和注意,薛浩凡連忙一個閃身,插進了爭端之中。他雖然心中住著一個頭戴水晶冠身穿蓬蓬裙的粉紅小公主,但身高體格放在那兒,即便是少女,那也是金剛芭比等級的,伸手一拉一拽,就將李瑾從戚山雨身上給撕了下來。“有話好好說,別急別急!”說著,薛浩凡湊近柳弈,飛快地丟了個眼色,又朝李瑾抬了抬下巴,“我說的小伙兒,就是他?!?/br>這次輪到柳弈露出震驚的表情了。他飛快地掃了一眼,果然看到李同學(xué)的左腕上套了一只云母表盤的精致手表,目測價值也上了十萬,絕對不是他那個年紀的小男生買得起的。“不要在這里鬧起來,先把李瑾帶出去再說?!?/br>柳弈貼在戚山雨耳邊,低聲說道。“好,我知道了?!?/br>戚山雨點了點頭。可惜柳弈和戚山雨咬耳朵的舉動,在已經(jīng)氣紅了眼的李瑾看來,簡直就跟往他的情傷上猛撒了一把鹽一樣,讓他本來就沒剩多少的理智一下子燒了個精光。他順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抄起一只大啤酒杯,把滿滿一杯扎啤往戚山雨身上潑過去。柳弈見狀,連忙側(cè)過身,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潑灑過來的酒液。只是李瑾在盛怒之下的準頭實在有點兒糟糕,杯里的酒除了一小半撒在了柳弈身上之外,大半都殃及了附近一個卡座的客人。正巧里頭坐的也是幾個暴脾氣的年輕人,原本他們看戲看得正開心,不僅剛點的酒還沒喝兩口就被人潑了,而且還大多撒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