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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好像發(fā)條走玩的人偶一般,僵直地坐在椅子上,呼吸急促,嘴唇翕張兩下,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而戚山雨的眼皮垂落下來,遮住了眼中驟然熄滅的一縷微光。他從來沒有想到,原來戚蓁蓁是這樣想的。先前meimei不肯聽他的意見,堅持想要考警校的時候,他更多的只是感到心疼和發(fā)愁。但戚蓁蓁剛才說出的話,卻像是一把刀子似的,直直扎進他的心頭……他一直以來,小心翼翼地護住的,這個家庭的最純粹的親情,原來對meimei來說,卻是一種欺騙…………“哥……”戚蓁蓁等了很久,一直沒等到哥哥開口說話,咬住嘴唇,怯生生地從嗓子里擠出一個音節(jié)。戚山雨忽然站起身,一言不發(fā)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兩分鐘之后,他又從房里出來,已經(jīng)迅速地?fù)Q好了一身外出的衣服,從餐桌上拿起沒動過的那盒點心,悶頭出了門。“喂,哥!”戚蓁蓁“噌”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戚山雨的背影叫道:“你等會兒會回來吃飯的吧?”然而戚山雨還是沒有回答,徑直關(guān)上房門,下樓去了。同一時間,戚家小區(qū)外,一條巷子里,正停著一輛白色的豐田箱型吉普車。車窗完全貼上了深黑色的反光膜,路人從旁經(jīng)過的時候,即使透過車窗,也無法窺視到車廂里的半點情況。前座和后車廂之間,也加裝了鐵柵欄和阻隔窗,讓后車廂儼然成為了一個完全獨立的空間。這時,白色豐田吉普的后車廂里,正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男人三十多歲的年紀(jì),身材高大,肌rou膨隆,是典型的混血兒長相,一對單眼皮形狀細(xì)長,眉骨高聳,面相兇悍,讓人一見就覺得心生寒意。而坐在他旁邊的女人,年約四十歲上下,面容憔悴,臉頰和雙臂都很消瘦,偏偏連衣裙下卻有個突兀的大肚子,好像懷胎八九月,快要臨盆的模樣。女人將一雙手抱在胸前,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神經(jīng)質(zhì)地捏著自己左手手背的皮rou,掐出了許多凌亂的血印子,但她卻仿佛一點兒都感覺不出疼痛一樣,依然繼續(xù)著這種自虐的行為。“別抖,老實地坐著?!?/br>男人轉(zhuǎn)頭看向女人,冷冷地投出一個警告的眼刀。大肚子的女人立刻打了個寒顫,往椅子深處瑟縮了一下。高壯的男人看她老實了,涼颼颼地別開了視線,將目光固定回手機屏幕上。他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某單元樓出口的監(jiān)控畫面——一個挺拔俊美的青年,手里提著個點心盒子,從樓梯下來,快步出了單元樓,往人行道左側(cè)一拐,離開了監(jiān)控畫面的范圍。高壯的男人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別急,很快到你出場了?!?/br>他朝身邊的女人一咧嘴,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記住,如果你不想你老公和小孩死掉的話,就按照我交代的做,知道了嗎?”第127章8.wrongturn-20戚山雨走后,戚蓁蓁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fā)了十分鐘的呆,然后慢慢地走進廚房,淘米燒飯,切rou切菜,開始煮咖喱。人在做飯的時候,手上忙碌著,腦袋就會閑下來,于是她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剛才和哥哥的爭執(zhí)。“笨蛋老哥!”戚蓁蓁一邊攪拌著鍋里沸騰的咖喱,一邊啪嗒啪嗒地掉眼淚。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委屈極了。戚蓁蓁從小在警察世家長大,耳濡目染之下,她很早就有了將來要當(dāng)個刑警的理想。雖然她知道自家哥哥是因為心疼她,才不想讓她干這么危險又勞累的工作,但戚蓁蓁堅持認(rèn)為,她的理想根本就沒有錯,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足夠的覺悟,再辛苦再危險也不會讓她放棄這個從小到大的目標(biāo)。她不明白,平常那么疼愛自己的哥哥,怎么就是不懂她的想法,怎么就是在這件事上格外固執(zhí),以至于自己一時氣憤,說出了傷人傷己的話……戚蓁蓁伸手抹掉腮邊的淚珠,拿起鹽罐子,從里面舀出一大勺來,就要往咖喱里撒,“哼,咸死你拉倒!”不過,她執(zhí)著勺子的手指懸在半空中,還是沒舍得傾倒下去。戚蓁蓁忽然想起,她上次親手給哥哥做飯,也是去年自己放暑假的時候,距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隔了差不多有一年了。雖然說她是個快要高考的學(xué)生,念的還是管理非常嚴(yán)格的寄宿類重點高中的尖子班,平常學(xué)業(yè)忙碌,回家的機會也不多。但事實上,戚蓁蓁仔細(xì)回憶——好像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家的家務(wù)——做飯洗碗、洗衣疊被、拖地擦窗,幾乎都是戚山雨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就不聲不響地全都一個人給包干了的。明明和只是個學(xué)生的自己相比,她哥才是更辛苦,更勞累的那個,但戚山雨卻好似理所當(dāng)然一般,總是從忙碌的工作狹縫中擠出時間來,盡可能地攬下更多的家務(wù)。戚蓁蓁看著面前那鍋油色黃亮的土豆牛rou咖喱,感到了一陣難過。正是因為她哥是這么個性格,她一個從小父母雙亡的姑娘,還能不必早早就體會到何謂生活艱難,才會到現(xiàn)在也只會燒這種用速食咖喱塊融出來的咖喱。想到這里,戚蓁蓁抽了抽鼻子,眼淚掉得更兇了。她其實知道,戚家的家境完全不算好。她的父親猝然早逝,沒有留下多少積蓄,慰問金和烈士家屬的月補貼,也不過堪堪夠這個家庭維持在這個一線大城市里的基本開銷而已。后來她的mama生了重病,手術(shù)和其后的治療更是花光了家里僅剩的存款,最困窘的時候,幾乎到了差點兒就要被迫賣掉他們現(xiàn)在住的這套老房子的境地,全靠親戚和父親當(dāng)年的老同事們接濟,才熬過了難關(guān)。可是,這些事情,戚山雨都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mama剛剛病逝的時候,戚蓁蓁才九歲,當(dāng)年她懂的事情還不多,只知道剛剛上大學(xué)的哥哥,有一段時間很忙很忙,連節(jié)假日都早出晚歸,回家了也還窩在書桌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差不多每晚她凌晨一、兩點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還能看到哥哥的房間里亮著燈。后來等她年歲漸長之后,才逐漸從長輩口中得知,那時她哥除了勤工儉學(xué)之外,還每天去做家教、當(dāng)拳師,接翻譯和打字的活兒,拼了命地攢錢,將當(dāng)初mama治病時借來的錢一筆一筆全都還了。然而,即使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曾經(jīng)到了那地步,戚山雨也從來沒有短過她的一點兒花銷。就算戚蓁蓁不能像真正的富家大小姐那樣,過著朱門繡戶、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也從來沒有在花用上受過一點兒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