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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眼力好,運氣好,找了小爺,等于找了重生爺娘。人生無常,時不我待,小公子要好好把握?!?/br>劉老頭子故意拿語歡開涮,顯而易見??上н@話在春松耳里,聽去便沒那么刺耳,揮揮手,拖著語歡走。劉老爺最后那個笑容,真是意味深長,語歡怎么看怎么刺眼。回府,分開,沐浴,用膳,閑逛。春小爺四處尋語歡,如何也找不到。覺得無聊,只好回房里睡覺。結(jié)果剛躺下來,門就被推開。春小爺刷拉一下坐起來,見語歡站門口,穿著褻服,臉上沾了些水珠子,頭發(fā)濕潤,從水里頭拎出來似的,亮晶晶,黑烏烏。語歡一直沉默,狡美的樣子看得人心癢癢。春松的自戀癖又犯了,往床頭一靠,媚眼一拋,笑得好不暢快:“復語歡啊復語歡,當年小爺我就說過,配你,我是綽綽有余,跟你一塊兒,那叫暴殄天物。現(xiàn)在咱家養(yǎng)你,你乖著些,小爺自不會虧待你?!?/br>最后一句話,這神情,這調(diào)調(diào),明擺著是在模仿語歡。自家敗之后,語歡的身子骨就一直瘦弱,這會子穿得少,白生生的衣服貼著,肩膀看去就倆字,脆弱。春松心頭忽然一疼,干咳兩聲:“有什么事?站門口裝鬼呢?!?/br>語歡輕聲道:“松兒,我想和你一起睡?!?/br>轟隆??!春松的腦子被炸開了花。還未來得及說話,語歡便走過來道:“我只和你一起睡,不會碰你,好不好?”春松脹紅臉,往里頭縮了縮,讓他躺下來。語歡伸手環(huán)住他的腰。春松背過去,又往里頭靠了些,喃喃道:“無所謂,又不是沒碰過?!?/br>語歡將他整個人抱在懷中,明明沒使什么力,春松卻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發(fā)香體香繞著轉(zhuǎn),春松覺得頭很暈。許久,才聽到語歡在身后念道:“人生無常,時不我待?!?/br>這一夜,春小爺睡得很香,語歡依舊無眠。翌日,春小爺在府里瞎逛,忽然聽到一個消息,腦子再次被炸開了花:前一天下午,語歡逛街回來,在水池邊坐了一個時辰,鉆進春二爺?shù)姆?,兩個時辰后出來,褲子上染了白花兒。一年后,蘇州。梅雨時節(jié),細柳如絲。閶門高樓閣道,雄偉壯麗。蘇州最大的賭坊內(nèi),嘈雜聲幾乎掀了房。春小爺走進去,蹙眉四處探詢,最后目光停在堵坊的角落,一個男子身上。那男子一手釘,一手壺,撮一口棺材釘,喝一口燒酒,很是自在,很是怡然。春小爺走過去,一手奪了他的釘頭,惱道:“叫你別這么吃,多邋遢?!蹦凶有Φ溃骸靶屑艺f,鐵銹能把酒中的沉香給拔出來。這是蘇州老酵的吃法。你在蘇州活了十來年,白混了?”男子衣著隨便,腰間綁條大金鞓帶,趿著鞋,故意露出鞋底的金邊兒。若換作一年前,他自己看到有人這么打扮,一定會說那人土到家了,定是個暴發(fā)戶。一年前,任他穿得再破爛,眉宇間那點清高之氣,用皂角也甭想洗落。可現(xiàn)在,沒人認得出來,他是復語歡。春松一看到他這副市井相,便會煩躁得寒毛直豎,說話口氣也變了個調(diào):“回去,我二哥今兒在家里頭說,你再輸些錢,就會把你趕出去?!闭Z歡揚起下巴,俊美依舊,光彩不再:“他舍不得的,沒了我,他那棍兒都別想再站起來。”春松氣極,一耳光甩在他的臉上,清脆響亮,卻沒人看他們。語歡揩揩臉,靠在墻頭,一副無所謂相:“打夠了?打夠了就回去。怎么說,我也是你二哥的人不是?”春松憤然道:“復語歡,你……”語歡左手食指頂上右手心,噓了一聲:“我不姓復,不好意思?!贝核膳ζ较⒑粑骸澳憔瓦@么自甘墮落?”吐掉棺材釘,釘子落在地上,咚一聲清響,語歡大笑道:“哈哈哈哈,賭博就是自甘墮落?人生就是一場賭博,照你這么講,大家都在墮落。再說,哪只烏鴉能白白凈凈?哪個賭徒能磊磊落落?”春松道:“你嘴硬,我說不過你。但是你不是蠢貨,對還是錯,自己清楚!”春松氣走了,語歡靠在椅子上,翹著腿,樂不可支。成敗只在一念之間。當一個人過分挑戰(zhàn)自我極限的時候,往往就是孤注一擲。一年前的語歡,心頭盛的只有四個字,復仇,再起。聽了三腿狼的故事,明白了不探虎xue,不得虎子,于是撞釘子,把能丟的統(tǒng)統(tǒng)丟掉,一頭扎上春二爺?shù)拇病S砷_始的別扭,到順受,到羞澀,到主動,到放蕩,經(jīng)歷了約莫半載的程子。這一年,春二爺?shù)纳饬髂瓴焕?,九成是因為復語歡。天天待床上,懷抱美少年,奔赴巫山,就是神仙,都沒心思去管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春二爺占到便宜,忽略老娘們兒,銀子大把大把地甩,全扔給語歡,就把曾說過的話忘干凈了。春二爺忘掉,語歡沒忘。他揮霍過的銀子,比春二爺十年賺得還多。響金白銀他不稀奇,他一直在等。等春二爺為他引見天地教的主子。頭兩個月還好,時間一長,語歡開始耐不住性子,還道是春二爺沒享受夠,于是,努力在床上賣弄風情。春二爺給了他更多的銀子,對天地教的事,卻只字不提。四個月后,語歡終于忍無可忍,問起天地教的事。春二爺敷衍道,隔兩個月再說。于是這事又石沉海底。語歡繼續(xù)當狡童,春二爺繼續(xù)當主子。壇口封得住,人口封不住,只要是秘密,就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一天。到了冬天,語歡在路上聽說,前些日子,賞教主去見過九皇子,倆人關(guān)系好得不得了。這消息對語歡來說,無疑是個晴天大轟雷。飛奔回春府,準備質(zhì)問春二爺,卻碰巧偷聽到春二爺與春小爺?shù)膶υ?。春小爺氣急敗壞,春二爺氣定神閑。春小爺說,你這么做是在騙他,若他知道,定要你好看。春二爺笑得特舒暢,他能把我怎么樣,殺了我?還是扳倒我?他現(xiàn)在連武功都沒了,廢人一個。語歡自然崩潰,春小爺一走,立刻踢進門,對著春二爺拳打腳踢。春二爺大吼瘋狗咬人了,喚人把他打了一頓,扔在后花園,雪地里,潑一桶涼水,淋個通透。大冬天的,雪有半尺厚。語歡坐在雪地里,烏龜似的縮成一團,坐了一個通宵。只要有點良心的人,都會看不下去。第二天,春小爺起來,看到院子里的雪人,心疼得淚花直流,背著雪人回了屋,棉襖被子一層又一層。語歡還是病了。腦殼頂?shù)臏囟?,火爐比了都得含恨而死。春小爺守夜守得面黃肌瘦,抓住語歡的手,哭得淚眼汪汪,說語歡你這村旮旯,別再想飛黃騰達了,住這兒,我賺錢養(yǎng)你。春二爺大步跨進門,見語歡這樣,突然覺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