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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比不上邵榕那臭小子,也還算有點姿色吧?!?/br>莊朽附和著說:“是美的,漂亮?!?/br>“哎,莊先生,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嘴這么甜,怪不得邵榕這么喜歡你,你肯定每天說好聽的,哄得他暈頭轉(zhuǎn)向?!?/br>莊朽一笑而過,說道:“我能問你個問題嗎?”“你要問邵榕的事?”莊朽搖搖頭:“他的事就算了,我想問問你的事……為什么想去泰國做手術,又為什么愛上身上這身女裝?!?/br>玲玲哎呦一聲,縮后了些打量莊朽:“怎么呀?成心理醫(yī)生了?”莊朽笑著,笑容充滿親和力,那眼神深沉,湖水一般,平和又冷靜,甚至帶著點暖意,仿佛能卸下人所有的防備,撫平所有的不安。玲玲看著他,氣氛忽然一點都不輕松了,卻又不沉重,只是變得適合討論一些更嚴肅的問題,以一種更認真,更深入的方式。“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個愛情故事,后來這個故事結束了,但是我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我也再不能夠是以前的我了……”玲玲按住自己的膝蓋,身子前傾,“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你是為了愛情……穿上了女裝,想要變成女性?”“不是的……”玲玲已經(jīng)不再看莊朽了,他在看墻上的壁紙,壁紙上的一個黑點,瞳孔一樣的黑點,“我為了他穿上女裝,為了我自己想要變成女人?!?/br>莊朽思索著他這番話的意思,還未得到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答案時,玲玲發(fā)問了:“你知道愛情吧?起碼,你愛過人吧?”莊朽不點頭,不搖頭,沉默著不作任何回應。玲玲牽動嘴角,露出個慘兮兮的笑:“那就當你知道吧,我愛過一個人,可是很痛苦,是不會有結局的,你知道的那個人,就是害得邵榕住院的那個人。不怕你笑話,或許邵榕也告訴你了,他還在糾纏我,我也還放不下他。我沒有辦法了,我賣掉了酒吧,賣掉了房子,我把我所有的記憶,好的壞的,都賣掉了。我沒有辦法再作為李陵這個人活下去了,只要李陵還活著一天,我就還愛著羅翱翔一天。但是不行,這愛情沒有結果,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不再是任何喜悅或者任何痛苦,它成了顆很丑很黑,結在我生命里怎么也摘不掉的果實……”玲玲頓住了,他的眼睛紅了,眼里的血絲更加明顯。莊朽依然靜默,他注視著玲玲的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仿佛要將他這個人看進自己心里。玲玲撐著頭,歪坐在沙發(fā)上,靠著扶手:“我只能殺掉李陵這個人,我只能變成另外一個人,變成另外一種人。這個嶄新的我和羅翱翔沒有任何過去,任何瓜葛,我要在我出生前將他徹底地剔除!他會和李陵一塊兒死,死在泰國。”他惡狠狠地說,咬牙切齒,捏緊了拳頭,說完還不放松,死盯著一個地方,把嘴唇都咬破了。莊朽終于發(fā)聲:“就好像雙重人格,每個人格都不分享彼此的記憶?!?/br>“就當是吧?!?/br>“只是你做得更徹底,你選擇謀殺你自己,太壯烈了?!鼻f朽的言辭中不乏欽佩,他問玲玲,“你知道邵榕為什么喜歡穿女裝嗎?”“他從小就是這樣吧,或許是性別認知方面的障礙?!?/br>莊朽聞言,笑出了聲,他換了個更愜意的坐姿,搖晃著腿說:“你知道我們的關系對吧?我還小的時候,我父親和一個女人出軌,被我母親發(fā)現(xiàn)了,她把那個女人打發(fā)回了老家,女人當時懷孕了,她本就體弱,生下孩子后身體沒調(diào)理好,后來病重,臨死前輾轉(zhuǎn)聯(lián)系上了我父親,將孩子托付給他。這個孩子就是邵榕。父親去接他時處理了女人的后事,還帶回來了一封信,這封信后來到了我的手里。“信上說,女人覺得她作為母親是很不合格的,因為她是未婚生子,在民風保守的家鄉(xiāng)被人看輕,生下邵榕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她對邵榕都很冷落,她月子還沒做完就開始找工作,邵榕稍大些會走路后她就把邵榕交給了自己的親戚撫養(yǎng),跑去外地打工。一走就是好幾年,每半年才回家一次,一回家邵榕就特別黏她,總是哭著鬧著不肯讓她走。“后來她的身體實在支撐不住,無奈之下返回老家,她的親戚告訴她,邵榕不知怎么變了,常偷穿他們家女孩兒的衣服,還會偷拿大人的口紅玩?!?/br>莊朽和玲玲四目相接,玲玲道:“你的意思是?”莊朽道:“按照邵榕母親的意思,她覺得邵榕會愛上異裝,是因為缺少關愛。他唯有將自己變成一個異類,才能吸引來多一些的目光和愛?!?/br>“這只是她的推測,或許是出于冷落邵榕的愧疚吧?!绷崃嵴f,“但是這也無關緊要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你們大家眼里的正常人了,這是好事吧,對吧。”他拿起腳邊一雙高跟鞋:“你看,這些他都用不上了?!?/br>莊朽點了點頭:”是的,是好事,我也很高興,他終于明白他不能夠一輩子靠別人的同情,憐憫和愛活下去,世上有些事他必須自己去面對,直接的面對,不能一味地逃避。比如我摔下樓梯,要是死了,他不可能再找到另外一個我來給他安慰,幫他處理后事……”話到此處,莊朽忽地哽咽,眼睛一閃,笑容放大,“或許會的,或許他能找到另外一個能做到這些的人,是我太高看我自己了?!?/br>玲玲說:“就像母親看孩子似的,孩子長大了,終有一天會離開家,他對母親的愛會慢慢被對情人,對自己孩子的愛稀釋,這事無可避免。你照顧他太久,有點把自己當他媽了,是吧?”莊朽抿起嘴唇,眼中閃現(xiàn)笑意:“哎,心理醫(yī)生啊?!?/br>玲玲拍了下大腿,朗聲笑。但是莊朽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再笑不出來了,莊朽說:“可是我愛他,不是像母親愛護自己的孩子,不是像兄長愛護弟弟,我愛他。”玲玲有些聽不懂了:“你……不太是像會把愛說出來的那種人。”他隱約意識到之后的談話講會更加黑暗更加危險,他只能這么說,眼角掃向緊閉的房門,有些想逃,可莊朽看住他,眼神將他定在了沙發(fā)上。他有雙溫柔如水般的眼睛,然而那水中卻反射出黑暗的光,盛滿了恐怖的意象。蒼蠅,衰敗的花朵,冬季里枯萎的樹梢,腐爛的尸體,潮濕隱蔽sao臭的街角,凝固的血漿,污泥,深淵,惡魔……玲玲滿腦子只剩下這些,他不適地捂住胸口,試圖往陽光更溫暖的地方靠近過去,但陽光穿過了玻璃,經(jīng)由穿衣鏡折射,幾經(jīng)周轉(zhuǎn)再來到他身上,卻已經(jīng)冷了。玲玲打了個哆嗦。莊朽眼睛眨也不眨,一動不動地說:“我也想殺死我自己?!?/br>玲玲試著開個玩笑調(diào)解氣氛:“那你也可以去泰國?!?/br>莊朽沒笑:“邵榕十六歲的時候我們上床了?!?/br>玲玲用力清嗓子:“你確定要和我說這些嗎??這事不合法吧?你別說了,我也不想聽了,就當你剛才那句是騙人的,我要走了?!?/br>莊朽抬起了下巴,一絲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