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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那奏折一連好幾本講的都是這事兒,楚歌縮著腦袋撿起來,讀也不敢讀,只得悄悄放在一邊。皇帝余怒未消,胸口劇烈起伏,盯著那散落的、堆積的奏折,眼中血絲密布,忽然間,劇烈咳嗽起來。那當真是要將心肺都咳出來的架勢,唬的楚歌連忙上前,拍背給皇帝順氣。眼睜睜的看著皇帝面色變差,生怕他一口氣提不上來,連忙出去讓太監(jiān)喊來御醫(yī)。都是再熟悉不過的,藥喝下去了,皇帝終于平穩(wěn)了些許,楚歌扶著他到床上躺下,坐在明黃的墊子上發(fā)呆。這究竟是個怎么回事兒?。?/br>皇帝怎么會氣成這樣,難道因為覺著自己的權(quán)威受到挑戰(zhàn)了么?楚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也沒有人跟他商議,統(tǒng)子喊也喊不答應(yīng),只能一個人坐在榻下的墊子上發(fā)呆。過了許久,似乎有個虛弱的聲音在喚他,楚歌回頭見著是皇帝醒了,連忙上前,遞上一杯溫?zé)岬牟杷?/br>皇帝緩緩抿著,問他:“我兒怎么看?”楚歌臉跟苦瓜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當然是希望能夠給趙從一家里平反的,但這個時候說出來……和找死沒什么區(qū)別的吧?楚歌囁嚅道:“不知道?!?/br>他以為皇帝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一定要逼出來一個答案來,心臟都懸著的,沒想到皇帝卻是重重的哼了一聲,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楚歌俯下身,埋首在明黃的錦被間,皇帝靠在軟枕上,一下一下,摸著他的頭發(fā)。皇帝目光既是沉痛,又是嘆息,望著自己這個脾性嬌軟的小兒子,看著他乖乖的伏在自己掌下,恍惚間卻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的樣子。當年有刺客混入,想要行刺,最終卻是太子遭受了那一劫。病中垂危,眼看著就要沒了命,卻被一個古怪的法子燃起了希望。將長子身上的毒過渡到幼子身上,不是不遺憾和內(nèi)疚的,皇帝內(nèi)心幾乎被愧疚占滿,加倍的寵愛,但幼子卻性格大變,成了那副樣子,再也回不了頭。后來又是到了什么時候,又生出來不該有的心思?皇帝目光晦暗,卻想起來病中消瘦而蒼白的臉龐。這孩子自從得知他生病,便日日守著,腳不沾地,連王府都沒有回。曾經(jīng)有一度,皇帝以為幼子的靈慧聰穎早就隨著那一場巨變而消失,卻在著一段時日來,知曉那一切都只是被壓制,他的幼子,驕縱外表下柔軟的脾性,依舊和當年沒什么改變。如此的柔軟,便是在太子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情后,依舊顧念著這個哥哥……日后等到太子繼位,又怎么在兄長的手里討生活?皇帝轉(zhuǎn)眼便下了決斷,劇烈的咳嗽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腦袋。楚歌察覺到他的意思,乖順的抬起頭來。皇帝的目光溫和且慈愛,在那之下,卻有一絲并不曾掩飾的殺伐之氣:“我兒,前日里你說想要上戰(zhàn)場,可是當真?”楚歌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皇帝道:“西極苦寒,北夷荒漠,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若去南疆?!?/br>楚歌斷沒想到皇帝會這時候提起來,一時都驚住了,都沒怎么想,就搖了搖頭。皇帝的語氣并不容拒絕:“聽話?!?/br>這一看就是要出什么事兒了吧,不然為什么要突然把他支開。楚歌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壓根不管皇帝怎么說,總之就抱著不走不松口。皇帝看著他明擺著耍賴的臉,心里有些苦笑,又有一股暖流緩緩劃過。這具身體沒人比他自己更明白,當真是撐不了多久了,若不在此之前將幼子支出帝京,替他尋一山高水遠,物阜民豐的好去處,又如何能安心?.接下來數(shù)日幾乎都成了拉鋸戰(zhàn),皇帝要將楚歌支走,楚歌卻不愿意。折子雪片一樣的飛來,皆是請求皇帝徹查昔年平北將軍一案的,初時尚且勃然大怒,到后來,皇帝的目光早就變得冷了。一個個名字劃過去,連接成線,交織成網(wǎng),無不指向了在最后的那個人。——太子。他的長子,和他相似極了的長子,當真是恨不得,立時將他給氣死。真是好兒子。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在想要不要換個繼承人,奈何楚歌扶不起來,并且太子先下手為強……太子一肚子壞水,借助外力把楚歌and趙從一分開要被熱的融化成冰箱貼了2017.7.24第76章ACT2·破國76.那其下暗藏的一點心思,皇帝有什么是猜不到的。光明正大的陽謀,說起來沒有半分鬼蜮伎倆,若是換個人皇帝指不定會稱贊,可偏偏這個人是太子。也足以讓皇帝勃然大怒起來。.皇帝冷笑一聲,一摔折子,對著楚歌道:“你看看你的好哥哥?!?/br>這火無端端燒到自己身上,雖然莫名其妙,可瞧著皇帝臉色,楚歌依舊大氣也不敢出。皇帝好容易緩和了些許,終于上了一次朝,回來時,臉色卻都是陰沉的活脫脫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楚歌都不敢打探,后來才曉得,是在朝堂之上一直拉鋸著,兩者之間的爭執(zhí)極大,當時就氣的皇帝下了朝。然而折子奏疏依舊雪花般的上,為了昔年那一樁驚天血案。更有科道言官大筆如椽,言辭犀利,寫出些個文章,極盡辛辣嘲諷,一篇篇飛向了他們心中的jian佞。天,仿佛是要變了。.偶爾皇帝會在書房內(nèi)召見朝臣,楚歌想走沒有走的掉,在周遭大臣復(fù)雜各異的目光里,跟個鵪鶉一樣縮在一旁。他害怕皇帝考校,收斂起心思認認真真聽著,可皇帝似乎并沒有這個想法,只是讓他做些端茶倒水之類的小事。按理來說楚王是天潢貴胄,絕不可能做這些事,但偏偏楚歌以為是自己逃過了一劫,端茶奉水別提有多乖順,倒是讓書房內(nèi)的大臣們吃了一驚,忍不住便有些考量的心思。楚歌渾然不覺,皇帝讓做什么就做什么,這段時間做的慣了,此時可謂是輕車就熟,那動作落到諸位大臣眼中,又多了幾分深思。日升月落,朝來暮往,便這么過了些日子,楚歌卻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在這皇帝時常召見文武重臣的書房內(nèi),他竟從來沒有見過太子。因為要平北將軍一案,這天下最尊貴的兩人,關(guān)系變得極其之僵硬,有許多次太子在外求見,皇帝都不愿意見他。于是太子便常常沉默不語的立在殿外,偶遇重臣,言笑雅致如舊,卻有一分不經(jīng)意透出的黯然傷神。重臣每每與他相遇,因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