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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甲胄。大周軍隊的制式,還有那些顯然出自與軍中的刀劍,卷了刃,破了口,但模樣依稀可以讓人認出來。大王子目光轉(zhuǎn)向了他,大笑道:“怎么樣,楚王殿下,喜歡嗎?”楚歌幾乎說不出來話,然而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他轉(zhuǎn)頭看向了大王子,只看到了一片得意與侵略的神色,那其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惡意。楚歌緩緩笑了:“只不過如此罷了,王子的戰(zhàn)利品,便只有這些么?”他從頭到尾都蒼白著一張臉,沒有一點兒顏色,此刻一笑,雖是輕飄漠然,宛如死水一般的面容,卻像是陡然活了過來。原本就是生的極好的顏色,何況這顯然是被□□欺壓的模樣,只教人心中的火焰愈盛。大王子拍了拍手,大笑道:“當然不止這些,我卻只怕楚王殿下瞧見了最珍貴的戰(zhàn)利品,會被嚇得說不出話呢!”楚歌目光似乎凝在了空中某個虛無的點,片刻后,輕聲道:“怎么會?王子也太小看本王了?!?/br>“那不若便一起前來?”大王子撫掌大笑,“楚王殿下瞧著跟朵花兒一樣,沒想到卻如此有勇氣,當真可嘉,我也十分喜歡呢!”上前一步,不作絲毫掩飾,手掌幾乎要貼到楚歌的面容:“只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榮幸,來做楚王殿下的護花人?”楚歌驀地后退一步,避開了大王子的手掌,一剎那間,大王子的面容變得陰沉起來。他冷冷的看著楚歌,目光里幾乎要噴出火來,似乎因為他的不識趣,周遭人噤若寒蟬,并沒有人敢說話。片刻后,大王子卻是笑了:“好,楚王殿下原來還是一朵帶刺兒的花呢?!?/br>只是雖然笑著,笑意卻絲毫未曾到達眼底,下一時,朝他做個手勢,邀請他一起入內(nèi)。門被打開的剎那,楚歌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是十分陰暗的房間,只看到了一個個奇形怪狀的、模糊的輪廓,還有鼻端捕捉到的有一些淡的,卻十分明顯的鮮血的氣息。異族的侍衛(wèi)上前,點亮了牛油燈火。在看清了屋內(nèi)擺放的是何等物事的剎那,楚歌全身血液仿佛都變得冰冷。一個又一個蒼白的頭顱,剝離了所有的血rou,只留下森森的骨骼,在那慘白的頭骨上,還能看到漆黑的窟窿,大張著,如同黑夜里的眸中詭異的怪獸,擇人欲噬。楚歌慢慢的看過去,只看到了一根又一根的骨骸,被整齊的堆列在那里,并不是十分完整,有不少上面都遍布著被砍刺后的痕跡。那是人類的尸骨,被完全拆解開來,腿骨、手骨、肋骨……甚至還有殘缺的牙齒,碎裂的骨片,散落了一地。大王子欣賞著他慘白的面色,看著他搖搖欲墜的身軀,心中越發(fā)火熱,忍不住笑了起來:“怎么樣,楚王殿下,我的這些戰(zhàn)利品,你還喜歡嗎?”那些淡淡的血腥氣仿佛被匯聚到了一塊兒,越發(fā)濃烈起來。楚歌看著這堆積如山的尸骨,一剎那間,仿佛看到了無數(shù)大周的兵士,嘶聲震天,誤入埋伏,慘死沙場。大王子走上前去,來到屋子的最中央,那里,楚歌看到了一具完整的尸骨。說是完整并不恰當,只是頭顱、身軀、四肢俱在,然而在那之上,卻遍布著刀劍砍殺的痕跡,肋骨幾乎被砍斷了一半,腿骨下,腳趾也消失的干凈。大皇子碰了碰那具尸骨,笑道:“這一具,卻是我們抓到的那個將領(lǐng),聽說和楚王殿下,也頗有淵源呢!”頭痛的幾乎要炸裂,楚歌拖動著自己的腳步,都不知道是怎么走上前去。大王子凝視著他,目光奇異:“敢深入草原的人,我以前還沒見過。我們圍了他十天十夜,差點被他逃脫,好在后來總算是將他逮住了……聽說這個將領(lǐng)姓趙,楚王殿下應當也認識的吧?!?/br>骷髏蒼白寒冷,滿是傷痕,楚歌目光落在森然的頭骨上,一時間,仿佛徹底喪失了所有溫度,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大王子笑道:“楚王殿下喜歡嗎?”楚歌閉了閉眼,掌心掐出來血痕,唯有依靠這樣的方式,他才能令自己清醒些許,他聽到自己開口,道:“喜歡……王子可否割愛,將他轉(zhuǎn)贈與我?”大王子目光奇異:“當然可以?!?/br>下一刻,手掌覆上了尸骨的頭顱,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竟是將那顆頭骨給直直掰下。大王子道:“既然楚王殿下喜歡,那自然便要割愛……我們一族的習俗,便是用這頭骨制成的酒盅來飲酒。這個戰(zhàn)利品我還沒有來得及處理,不過今日楚王殿下來了,那便一并處理了便好?!?/br>當下?lián)P聲道:“來啊,給楚王殿下奉酒!”楚歌腦中的那根弦徹底的崩裂了,他看著眼前張張合合的嘴唇,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聽不見,只看到了無數(shù)的幻影。他聞到了劇烈的血腥氣,仿佛是尸山血海在眼前鋪展開,又仿佛看到了無數(shù)砍殺的場景,看到趙從一千里奔襲卻無法逃出生天,身中數(shù)劍不治而亡。一切仿佛都褪去了,化作了一片冰冷的慘白。周圍有呵斥聲、怒罵聲、呼喝聲、勸阻聲……交雜成了一片,楚歌什么都不知曉,意識仿佛徹底斷了片。他似乎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似乎有人要攔住他,又被他人攔住,似乎有人帶他上了馬,一路疾馳。身體顛簸跌撞,仿佛魂魄都從此飄離,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幕可悲的慘劇。楚歌緊緊地扣住了手里冰冷崎嶇的頭骨,眼淚順著面頰流下。.再度清醒過來的時候,楚歌又回到的熟悉的帳幔間。閉合的紗幔隔絕了外側(cè)的天地,在這狹小的空間內(nèi),他仿佛就回到了楚王府。然而心中只有一個冰冷的念頭,死了,全部都死了。楚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他再也不想計較這件事情了,他茫然的動了動手,只觸碰到了厚重的錦被。仿佛像被驚醒了一樣,楚歌從床上爬起拂開帳幔,跌跌撞撞的向外沖去。厚重的紗幔勾住了他的腳,徹底束縛住了他的步伐,猝不及防,楚歌整個人都摔倒在了地上。那樣的響動驚醒守在外面的人,一陣兵荒馬亂,暗衛(wèi)驀地沖入,扶住了他的臂膀。楚歌的手指像是要陷入那人的手中:“在哪里!”暗衛(wèi)道:“殿下!”楚歌厲聲道:“還給我!”暗衛(wèi)嘶聲道:“殿下,已經(jīng)埋葬入土了……”楚歌仿佛怔住,喃喃道:“你們怎么能夠這樣,怎么可以這樣……”暗衛(wèi)嘴唇張合著,似乎在說話,楚歌耳膜鼓鼓作痛,什么都聽不清,慢慢的說話,喃喃的,都不知曉自己說著什么:“你們怎么能把他葬在這里……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