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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之外,血緣著實寡淡。 話再說回來, 魏皇后出身自魏府,她既有孕,宮人自然也要去魏府里送話傳喜。 只是這無論是權(quán)職、還是輕重,無疑都是要先來一趟將軍府。 才能去魏府。 魏央漠然吩咐出聲。 長樂宮的宮人抬起胳膊,用衣袖沾了沾濕潤的眼角,清嗓正色,幽怨出聲: “回將軍的話,奴才的話還未傳完?!?/br> 魏央抬首,等待他的下文。 他無聲嘆了一口長氣,語重心長,全然不見方才的喜意:“皇后診孕尚無幾日,碧福宮同歡喜殿的那位,也接連傳出了孕訊?!?/br> 研墨的手停了下來,白問月轉(zhuǎn)首,微微蹙眉,似是心有不解。 段聽竹與……白來儀? 瞧見將軍夫人的側(cè)目,高成后知后覺,連忙噤聲,緩了緩面色,眼含笑意又道:“皇后差奴才來府里傳話,說白昭儀是夫人的meimei,此事即為雙喜,等過些日子,想宴請各位親眷夫人,一同進宮道賀?!?/br> “也省去三宮娘娘,逐個招待的功夫。” 他只顧著替皇后娘娘憂心,倒是忘了夫人這一層的親系了。 該死,該死。 白問月凝著眉頭,久思不解。 魏冉會有孕她本是知曉的。 十五歲進了宮,直接大典封后,她久居長樂宮,在圣前侍奉了六年,一直未曾得個一兒半女。 這也是太后的一塊心病。 太后明里暗里讓張之仲多次為她調(diào)理身子,虛補飲藥。 聽說她生來體弱,天性便是難一孕育,便是懷了孩子,也須得費上一番大功夫才能平安產(chǎn)下。 孕率微乎其微。 張之仲畢竟是太醫(yī)院的院判,丹青妙手如華佗再世,悉心為魏冉調(diào)理了這么些年,終是沒有白費功夫,見了成效。 皇后懷孕是她意料之中,可段聽竹與白來儀雙雙有孕,是怎么回事? 哪里出了岔子? 白來儀尚且有因可尋,先前她不過暗中激了一把,這就勾起了她的好斗之心? 白王氏同她說了隱忍,莫要惹人矚目,做那眾矢之的。她沉寂了這樣久,不過是讓她切身感受一下深宮的落差,這就順利懷了龍子。 謝歡沉迷美色?她有手段? 如此之順,不但蹊蹺,而且牽強。 總不會是這兩人果如白來儀所說,早定終身,本是相愛吧。 比起白來儀,段聽竹更讓她百思莫解。 太后許是應同段升安置過,她如何能忍除卻魏冉以外的人剩下孩子呢。 后宮這么多年來,自魏冉同謝歡成婚,陸陸續(xù)續(xù)也納了不少妃子,可從未傳出過哪個嬪妃曾有身孕, 這里面,一則是太后不許,二則是謝歡不敢。 太后私心里不想要魏家女兒以外的女人,生下謝氏的孩子,從她手中接走謝氏的江山。 而謝歡的不敢,就更簡單了。 他尚未有權(quán)坐穩(wěn)高位,若是有了孩子,不過三五年,有了下一個‘謝歡’,他的存在堪比一只螻蟻。 毫無價值,說棄便棄。 所以這些妃嬪們,入宮前多數(shù)都曾飲過絕子湯,日后任你神醫(yī)妙藥,也絕不生不出孩子。 白問月也猜想過,她進宮前或許也在不知曉的情況下,喝過這絕子湯。 不然以她多年的盛寵,斷不會沒有半點動靜。 她以為,白來儀許是會同她一樣,在無意間飲了不知是來自白慕石,還是太后送來的湯藥。 卻未曾想,竟還是與她不同。 可歌可泣。 后宮久無妃嬪孕育,這下,一有便是三個。 莫不是要在前朝的浪潮里,再夾雜一出后宮大戲。 謝歡會怎么做呢。 見她久未出聲,凝眉不解的模樣,魏央詢聲忽響。 “怎么了?” 眉頭舒展,轉(zhuǎn)回了頭,繼續(xù)研墨。 只答:“無事?!?/br> 似是覺得不滿,將宣紙揭去,魏央重新提起,狼毫飽墨。 他同高成又道:“去吧?!?/br> 再下重筆。 高成俯了俯身子,畢恭畢敬:“是?!?/br> 艷陽高日,將軍府里的花草正盛,沿廊穿園,一路芳香紅綠。 微風自窗前飄來,幾分清涼,思緒漂浮。 上一世,白問月將魏冉的孩子毒死腹中,導致一尸兩命,徹底折了太后心底的希冀。 不得不說,毒藥確實是個好東西。 林雙玉用它毒死了孫家滿門,她用毒藥毒死了太后和魏冉,最后白來儀,用毒藥,毒死了她。 周折反轉(zhuǎn),風云變幻。 一切都在無形中變化,唯有這毒藥,亙古不變。 后位空缺,謝歡有意立她,太后百般阻撓,恨她入骨。 可彼一時,她已然不是那個只能在太宜宮低聲下氣,斷指求情的白問月了。 太后便是恨她,卻又動不得她。 今是昨非,一切皆以天翻地覆。 魏冉的孩子,不僅是太后手中一步重要的棋,更是白問月順理成章斗死謝歡的關鍵。 魏榮延不讓太后染指兵權(quán),立誓魏家人絕不稱帝,甚至說了,這北紹的天下,只能是謝氏的天下。 如此甚好。 可謝歡的孩子,不正是謝氏的后代,他謝家的子孫嗎。 也姓謝。 孩子一旦平安降世,再也無謝歡任何事。 到時候,便是太后有所顧忌,她也會不擇手段將謝歡從皇位上拉下來。 讓他帶著庸碌無為的一世‘盛名’, 死無葬身。 賀同章之事的確是小。 魏冉的孩子才是勝負關鍵。 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 上一世,為了弄死魏冉的孩子,她費盡心機,同太后明爭暗斗,爾虞我詐。 卻未曾想,會有要同她力保孩子的這一日。 謝歡斷不會讓魏央成功誕下這名皇子,只是不知,她未進宮,這為謝歡除障去阻的,會是哪一位高人。 研磨的手停下,魏央的一副字寫成。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從香將字從桌上拿起來端詳,有模有樣地瞧了半晌。 白問月不禁輕笑,忍不住同她逗趣:“可曾看出了什么?” 從香天真地搖了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一字不識?!?/br> 嗤笑一聲。 “你啊。”移身從她手中接回墨字,忍不住有些寵溺地嗔了一句,“教了你這樣多次,怎的就是不長進呢?!?/br> “罷了,我看你也無心識字讀書,日后挑個心儀的夫婿嫁了,便學著相夫教子吧。” 從香扁了扁嘴,本想反駁,可又無從反駁。 說的確實皆是實言。 魏央從書案離身,輕坐榻上飲茶,饒有興趣地望著這主仆二人斗嘴。 脈脈溫情。 過了片刻,從香轉(zhuǎn)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