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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與王子身邊,疑惑著問:“他們果真把狼殺了?”于是,大伙的關(guān)注點,便從魔昂與王子的矛盾,轉(zhuǎn)移到究竟是誰殺了那些狼的問題上。老抻上前一步,畢竟他身上擔著責任,趕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通。老抻聲音粗亮,讓在場所有的魔人都聽得一清二楚,著實是這十幾個小娃娃利用土坑逮住了狼群。不時有魔人發(fā)出感慨,體諒起異戀一派生下的這群娃娃來。然而,相比于老抻,魔藏王子的心思顯然更細一籌,他問老抻那坑具體有多深,老抻便比了比自己的身量。王子的眉頭不禁皺起來,“你剛才說,掉進坑里的四頭狼最后是被小刃和魔昂殺掉的?”“是啊?!崩限記]明白王子疑惑在哪里,趕緊把弓箭用光了、魔昂以樹枝代箭的過程細說了一遍。魔藏王子邊聽邊若有所思,舉步挪到那群孩子身前,聲音冷冷地問:“就算第一頭掉進坑里的狼是瞎子,又是誰幫你們把它宰掉的呢?”聽到這話,雙火與花衛(wèi)俱是一愣,他們就站在娃娃們旁邊,也不禁低頭再打量起這些娃娃來。老抻更是猛地拍了拍自己腦門,“我當時怎么沒想到?這倒真是怪事!我們從坑里爬上來都費了不少力氣,他們小娃娃如何做得到?之前的坑壁可是一點兒爬過的痕跡都沒有啊。于是,大伙的目光都砸向小娃娃們,可小娃娃們的眼光又都死死砸到地上,誰也不開口。顯而易見的是,他們之中沒有誰受過重傷。如果真是合力跳過坑里與瞎狼搏斗,那是不可能完好無損的。靜默中,忽然有個參與此事的魔人發(fā)問道:“我記得是送走了十四個娃娃,怎么現(xiàn)在只回來了十三個?”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終于響起回應:“他被狼吃掉啦?!蔽已暼タ?,正是此前因為拿到魔人腿骨而興奮的那個小娃娃。他滴溜著大眼睛,怯怯地看向魔藏王子,肥嘟嘟的小嘴一字一頓地說:“他跳進坑里,和瞎狼打架的時候,被咬死了,但瞎狼也被他打傷了?!?/br>老抻緊追著問:“就算這樣,你們又是怎么把瞎狼從坑里弄出來的?”小娃娃朝我瞄了一眼,“用樹藤啊?!?/br>“樹藤?我沒注意到那棵巨樹上有樹藤啊?”說話的是在樹下失態(tài)的那個魔人。小娃娃翻著眼睛瞪了他一下,“你當時被我砸到后,就嚇哭了,才沒注意的?!?/br>什么?居然被小娃娃嚇哭了?這下看熱鬧的魔人們終于逮到了笑料,嗡嗡起哄。那個發(fā)聲的小娃娃又低下頭去,隱沒在孩子群中。雙火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幫襯著說:“樹上確實有藤,當時還掛著狼頭來著。這群娃娃還真是擅用外物,這可比只使蠻力強多了?!?/br>魔藏王子對于這樣的解釋,并不全然相信。但恁大的王子,再與小娃娃們計較也有煞風度。正好魔蘭公主適時過來圓場,有些責備地對雙火說:“所謂擅用外物,只是投機取巧罷了。如果大家都到山上去挖坑打獵,那我們豈不是天天都要擔心掉進坑里。再者說,按照這么個打法,多少獵物才能夠打?你還嫌獵物少得不夠快嗎?”雙火只好點頭稱是。而魔藏王子也終于換下冷臉,又掛上憂慮,叮囑那群小娃娃:“你們能活是命大。只愿你們長大之后都能正常,不要讓魔人國蒙羞?!?/br>事情就這么了結(jié),魔人群漸漸散開。只是三三兩兩,嘴上仍談論著個中蹊蹺。有的說一切都是天意;有的則說指定有高手暗中搗鬼;有的則實事求是地說,幾個小娃娃能吃多少東西,讓老抻口下省出一塊rou就夠了。小娃娃們躲過難關(guān),各個又跑跳著揮舞起骨頭在大道上追逐起來,嘻嘻哈哈。不時有其他的孩子加入他們,在黃昏里發(fā)出開心的笑聲。其實,他們本與其他孩子無異,根本沒得到多少額外照顧。孩子之間,管他同戀異戀,彼此無忌。真正心存芥蒂的,只是有心留意罷了。花衛(wèi)與雙火,在魔昂門前與我們分手。雙火還不忘湊到魔昂旁邊拍拍馬屁,“老大果真遠見,這下子沒誰再小看那群娃娃了?!?/br>魔昂則平淡地說:“是他們自己命大?!?/br>“對對?!彪p火眨著眼睛歡快地跟花衛(wèi)走了。背影里有幾分歡脫。讓我想起第一次見他,那時的持穩(wěn)印象和如今熟識下的真身還真是無法重疊。管他呢,閑下來才覺肚子空空,抓緊生火做飯才是。想著魔昂分到的狼rou,我問他要不要一起煮了。他擺擺手,“熟rou未免太香,會把別的魔人引來?!?/br>“他們也可以學去自己煮?。俊?/br>魔昂輕輕搖頭,似有無奈,“太香就會吃得更多。估計魔藏又要找來了?!闭f著,把狼rou扔給小刃,“晾到屋頂上去吧?!?/br>天色漸晚,我在后院的灶臺邊燒火,上次的火種已經(jīng)滅盡,只好又拿出魔昂挖來的明子。想到魔昂那把鐵鍬銹蝕得嚴重,便只珍惜地從明子上折下小小一截。湯水翻滾之時,暮色已經(jīng)四合。白云犬蹲在灶臺邊烤火,我擔心它把毛烤焦了,便推推它,但它正烤得舒服懶得去動。我在菜園里找到一株灰色的麻草,折下來搓成細繩,浸沒在松脂里做成燈芯。當我端著一小盞油燈走進屋里時,看到魔昂正坐在床邊?;杌璧姆块g里,唯有手上一盞小小的光明搖曳,燈光時而晃到魔昂臉上,照出一抹柔和。我們一起吃飯,雖然少有言語,但終究不再尷尬。我已然習慣了新的家,魔昂可能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我。天氣一日一日轉(zhuǎn)涼,夜里常有南風呼嘯。這里是比泉水邊還要冷上一點兒。而我許是不習慣天氣,總是感到身上涼,連肚子里都很涼,有時竟然會涼得發(fā)痛。我早就已經(jīng)把虎皮找出來穿在身上,奈何房子上方的窗口沒有遮擋,風常常從南面鉆進來、落到我身上周旋一陣、再從北面鉆出去。我心想著要把窗子補一補,但窗口太高,問了魔昂一次,他當時答應了,卻又沒記在心上。終于一天,黃昏時才下過雨,半夜又刮起風,我終于從床上被凍醒過來。屋里鋪著月光,只是那白月光看著反而像霜。我把虎皮在身上緊了又緊,坐到床邊。魔昂被我的動作吵醒,從床上仰起頭。“你冷?。俊焙目谝衾飵е?,說完又打了一個淺淺的哈欠,結(jié)實的肩膀從獸皮里露出來,似乎像帶著熱力不怕凍。我抬眼一瞧,白云犬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爬到他那一邊,側(cè)歪在他身側(cè)睡得正香。這小家伙倒是會找熱源,可是,我的睡意已被冷風給卷走了。怎么辦呢?我裹緊虎皮走下床,來到后園,哆嗦著在灶臺里升起一堆火烤起來,身上終于暖和一點兒。就著火光,我看到小刃正宿在園邊的大樹上。那大樹的葉子已經(jīng)掉落